第285章 285:弑夫之罪,罪该万死。
姜婠已经在庄子里住了一阵子。
这段时间,她每日待在庄子里,或是去泡泡温泉,或是在庄子里的湖边垂钓烤鱼,或是骑着马在庄子内外奔跑,或是窝在屋子里看看书,练练字,等等。
好似很无趣,又有一种另类的充实,她总能找到事情打发时间。
不去想谢知行,也不去想孩子们,更不想京城任何人事物,她似乎心里对自己的不齿, 慢慢的在淡化了。
但就是,总有些不速之客来打搅她。
这不,这天夜里,又有人潜入庄子了。
这已经是这段时日来的,第三次了。
这段时间,总有人在庄子附近窥探,然后又有武功不差的人想办法悄无声息的潜入,摸索庄子里的防守。
姜婠都没让人搭理,让人来去自如了,认定庄子里的防守松散了。
毕竟现在表面上,她不是之前深受谢知行爱重,到哪都明里暗里几十个人保护的她,而是一个与谢知行夫妻疑似反目,又搬离谢家,十多天了,谢家连一个下人都不曾来看过她的弃妇。
谢知行这段时间,更是该干嘛干嘛,不曾过问过她。
所以,她身边防守不如以前,那是正常的。
这不,今日来的就不是一两个,也是时候该搭理一下了。
鱼儿上钩,该收线了。
是夜,二十多个黑衣人潜入了黑灯瞎火的庄子。
这才发现,往日里好歹有那么几个守卫驻守或巡视的庄子宅院内,今夜却静若无人之境。
这些人立刻察觉不对劲,可已经跑不了了。
周围隐没在夜色里的房屋中,乱箭齐发,毫无征兆的,等好的些人反应过来,已经十几个都死在了乱箭之中。
有几个躲过一劫没被射死,但根本逃不走,只有被屋顶上跃下的护卫活捉的份。
火把纷纷亮起,庭院内,只有一地的尸体,和被控制的活口。
哦,还有从四面房屋出来,显露在火光之下的,姜婠的人,个个都手持弩机。
正房内火光亮起,门也随之打开,姜婠带着两个婢女,还有柳采蘩和青奴,缓缓走出来。
当然,诱饵不只是她,还有青奴。
这些天,她在庄子内外走动,青奴都跟在身边,就是给人看的。
她冷凝的眸光瞥着庭院内的活人和死人,淡淡道:“全部押下去,用刑审问,看看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玄衣护卫应声,带人押着几个活口下去了。
之后,剩下的人开始收拾庭院里的尸体和箭矢。
回到屋内也没多久,就有人来报了审问的结果。
“齐王府?”
来报的人道:“是,他们都供出,是齐王派来的,身上也带着祈王府的木牌,还有一些可追溯齐王府的痕迹。”
姜婠勾唇道:“背锅的都找好了啊,看来她是笃定这次必能杀了我,让这些人成了留痕迹,嫁祸齐王啊。”
笃定她会死,才能以为女报仇之名嫁祸齐王。
不然她若活着,审问出齐王来,第一反应便是,齐王怎么知道她才是杀女愁人仇人?
手下问:“不知夫人现下对这些人如何打算?今夜之事,可要禀报相爷?”
姜婠寻思了一会儿,忽的笑吟吟道:“你们应该有可以连夜开城门回城的资格吧?”
“回夫人,有的,相爷不放心夫人,为了确保随时都能传达消息,交代了东门的守卫,只要属下等出示谢家信物,东门会随时开门放我们进去。”
姜婠勾唇道:“那就收拾一下,把那些死了的,都送回城去,摆在庆成大长公主府门前,顺便,再留一封我写的信给安宜郡主。”
“……是。”
姜婠这便起身,去隔间的桌案那里,写了一封信,交给手下。
。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响彻庆成大长公主府门口。
之后,公主府内的护卫齐出,但看到门口整整齐齐摆着的,十八具尸体后,一个个都毛骨悚然。
而门口正前方,石阶之上,静静摆着一封信,信封上,是整整齐齐的六个字。
安宜郡主亲启。
为首的护卫拿起信一看,吩咐了人守住公主府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发现这些尸体,便拿着信匆匆回去禀报了。
安宜郡主本就因为等消息,没怎么睡好,天快亮的时候才撑不住睡了去,这会儿又被叫醒了。
本来以为是事成的消息回来了,没想到,竟是一封信,和府门前摆了一地尸体的消息。
安宜郡主脸色一变,立刻抓过信。
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她愣了一下。
这字迹,好生眼熟。
很像谢知行的字,但却又不是。
她立刻撕开信封看内容。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安宜郡主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四肢回笼,蔓延全身,直入心底。
——弑夫之罪,罪该万死。
落款是姜婠二字。
安宜郡主脸色霎时泛起了白,一寸寸,血色尽失去。
怎么可能!
姜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除了她母亲和身边的心腹,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是不听劝,非要雨天骑马,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的。
姜婠怎么会知道她是弑夫的?
一直以来,怎么都没怕过的安宜郡主,这下不仅遍体生寒,还涌上上了一股浓浓的恐惧,让她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弑夫之罪,一旦被抖出来,属于极恶重罪,她不仅彻底身败名裂,还必死无疑。
先前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最差不过是名声不保,不过是和齐王府反目,但终究死不了,她便玩得起。
可这次……
子琴见她脸色惨白,忙问:“郡主,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这是谁的信?信里写的是什么?”
安宜郡主颤着手,将兴致递给她看。
子琴接过一看,脸色也变了。
“郡主,这……这是姜氏写的?可她怎么会知道此事?这不可能啊。”
安宜郡主眼神阴郁,咬牙切齿:“她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我倒是想问你们,这件事除了母亲,就是你和子筝知道,母亲不可能透露出去,是不是你们两个背叛了我?”
说着,便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子琴,和一旁的子筝,渗人的很。
子琴心头一颤脸色一白,立刻就跪下了,“郡主冤枉啊!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背叛您啊!奴婢死也不会背叛的啊!”
一旁的子筝也赶紧跪下,惊忙申辩:“奴婢也是啊,奴婢从小在郡主身边,郡主就是奴婢最在意的人,奴婢怎么可能会背叛您啊,郡主明察,定然是哪里出了岔子,才被那姜氏知道此事的。”
岔子……
安宜郡主不由得顺着寻思起来,是啊,她身边这两个人,从小就跟着她,绝对不会背叛的,或许真的是有什么岔子。
可,玉清身边的青奴,不也是从小跟着的?还不是被她收买了?
想到这里,安宜郡主忽然眯起眼,又打量着两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