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276:以身为棋
玉清郡主死了,被柳采蘩用匕首刺在心头,转动匕首,将她的心口皮肉搅烂,痛苦而死。
死不瞑目。
全程看着柳采蘩杀人,景来一边忍着体内药性发作的痛苦,一边白着脸看着。
青奴和红奴都吓得不轻,但青奴更多惶恐不安,红奴更多的是悲痛憎恶。
姜婠只冷眼看着,周围的手下更是面不改色。
杀了玉清郡主后,柳采蘩仰天落泪一笑,之后擦去眼泪,对建安跪下叩头,“多谢夫人,给妾身机会亲手报仇。”
姜婠道:“起来吧。”
柳采蘩也不说什么,依言起身,再看姜婠的眼神,感激更甚。
姜婠对她笑笑,之后看向被按着跪在地上的红奴和青奴,满眼厌恶,“她死了,现在该到你们了,主子狠毒,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如此,一起下去作伴吧。”
红奴怨毒的目光死盯着姜婠,恶狠狠道:“你以为郡主秘密出城,就真的不会被查到么?等发现郡主出事了,王爷一定查,等他查出来,绝不会放过你的!”
姜婠不以为意的嗤笑道:“那就等他查出来再说呗,他又不能让我陪葬。”
“你……你个该死的贱……”
姜婠:“杀了吧。”
令下,按着她的人立刻手起刀落,红奴当即毙命,也是死不瞑目。
另一个青奴,姜婠都不用说,按着她的人也抬手扬刀要了结她。
青奴面色惨白恐惧交加,都吓尿了,命悬一线之际,她想到什么,忽然急声道:“奴婢知道一些事,应该是谢相夫人你一直想知道的,只要您肯让我活命,我都说了!”
要杀她的人顿住动作,看向姜婠。
姜婠挑了挑眉,看着青奴,来了些兴致:“哦?你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青奴哆嗦着道:“奴婢,奴婢是安宜郡主的人。”
姜婠皱眉道:“你是谁的人,与我何干?我只想知道,你能知道什么我想知道的事情而已。”
青奴道:“当初那艘画舫上,您和两个孩子险些被谋杀的事情,您不想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么?还有今日之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可不止您一个。”
闻言,姜婠眯起眼眸审视着青奴。
片刻,她似笑非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当初画舫上要我命的,还有别的幕后黑手?今日的事也有另一只黄雀,也就是……安宜郡主?”
青奴咬唇,点了点头。
姜婠挺意外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藏得深的。
若今日的事情安宜郡主知道,那确实是麻烦了。
想了想,她吩咐:“带她下去清理一下换身衣裳,一会儿我再问话。”
青奴刚才吓得尿失禁,她可不想闻着尿骚味问话。
按着青奴的人立刻将她带走了。
姜婠这才看向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景来,走了过去。
景来脸色涨红,一脸的隐忍难受,看姜婠的眼神,压抑中还难掩情欲,看样子,体内的药效发作得挺厉害。
她瞧着景来这情况,挑了挑眉,“她给你下的,是催情之药?”
景来极力忍耐,但还是难忍得要命,要不是被绑着,估计都要扑过来了。
他艰难哑声道:“是……”
姜婠点了点头,侧身拿过身边手下手里的长刀,毫不犹豫的就刺在景来的腿上,又迅速拔出,鲜血涌出。
景来当即痛哼咬牙,伤口的剧痛,压住了景来身上的药效。
景来重重喘了两口气,抬头痛苦的看着姜婠,“你……”
姜婠淡淡问:“你是想要我杀了你,还是你自己自我了断?”
景来瞳孔微缩,喃喃道:“你……想要我死?”
姜婠不置可否,耸耸肩道:“本来你死不死的,我也不在乎,但是今日你在这里,不要你死,难道放了你?虽然齐王可能迟早会查知今日之事,但他不会有证据,可你若活着回去,那可就是妥妥的目击人证啊。”
景来喘着气保证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不会出卖你的。”
姜婠哂了一声,“我不信你,你这个人毫无信义,我在你这里吃了太多的亏,永远都不可能再信你,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景来苍白的脸色僵滞着。
他惨然一笑,“你真的……这样狠心么?姜婠,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你……”
姜婠冷笑:“你少跟我提这些狗屁情分,你当年有我这个未婚妻,还跟玉清郡主勾搭的时候,你想过所谓的情分么?你当初为了攀附玉清郡主要毁掉我的时候,想过情分么?你这些年对我百般利用耍弄的时候,想过情分么?你我之间,哪有什么情分可言?”
景来哑口无言。
姜婠别开眼,将手里的长刀丢在他椅子旁边,淡淡道:“我不想动手杀人,也给你留一点尊严,你自我了断吧。”
景来看着她丢在自己旁边的刀,怔忪许久,在姜婠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忽然问:“姜婠,其实这些年,你对我也是虚情假意的吧?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谢知行的,对么?”
姜婠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
景来红着眼道:“这些年,你一心帮我,看似对我痴恋执着,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可这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掩饰,用来压抑否认你对谢知行的情难自抑,对么?”
“因为本就是自欺欺人的虚情假意,所以你说断就断了,说翻脸就翻脸,将我弃如敝履,转眼就能投入谢知行的怀抱,与他恩爱非常,将我视作仇人,你说我耍弄你,难道你不是也在耍弄我么?”
姜婠心头有些触动,皱眉看着他问:“你为何会这样说?”
景来不知道她是真的疑惑,只当她是不想承认,苦笑道:“难道不是么?都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再矢口否认?有什么意思呢?”
姜婠不说话,凝眸看着景来,心里翻滚着什么。
是景来心怀不甘张口就来,还是她遗忘的这些年里,还有什么她至今还不知道的内情?
她要不要问清楚?
景来身上难受得很,伤口也很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极力忍耐着两重痛苦,闭了闭眼苦笑道:“罢了,这几年,我活得也挺不是滋味的,本来齐王眼看赢不了,赢了大抵也对我毫无益处,已然前路无望,迟早也都是要不得好死的,你想杀要我死,那我就死吧。”
他恳切的看着她道:“婠婠,我可以死,甚至可以以身为棋帮你掩盖玉清郡主的死,让齐王绝对查不到你,但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否答应我?”
姜婠索性不想问了,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只问:“什么?”
景来道:“我的女儿,我的母亲和姐姐她们,若以后清算齐王一党,求你保她们性命,母亲她一直愧疚于你和姜家, 这些年种种,她都没有参与,也一直恼我忘恩负义,所有的错都在我,求你不要迁怒她。”
姜婠没置喙此事,静默须臾,问:“说吧,你想怎么以身为棋掩盖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