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酒 作品
第140章 毒雾险关
鲜血顺着贪狼星纹渗入裂缝,左侧翻涌的毒雾骷髅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走左边。"他舔掉掌心血珠,在汪彻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大步跨进毒雾。
荧光苔藓在靴底爆开青紫色火花,照亮了学者瘫坐处满地抓痕——三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正指向毒雾深处。
汪彻捏着龟甲碎片的指节发白:"卦象说右为生门..."
"生门在子时三刻才会开启。"黎狩拽起瑟瑟发抖的学者,染血的袖口扫过对方后颈时,那些溃烂的抓痕竟渗出金色液体,"你闻到龙涎香混着尸油的味道了么?
这是三十年前南疆巫王炼的'千机引'。"
毒雾突然化作黏稠的蛛网缠上众人脚踝。
黎狩反手将金印拍在岩壁苔藓丛中,爆燃的青火瞬间烧出五步见方的安全区。
汪彻趁机抖开随身药囊,薄荷与雄黄粉在火焰里炸开碧色光晕,终于让咳出胆汁的学者喘上口气。
"戌时二刻,坎位生风。"黎狩突然按住汪彻正在排列卦象的手,沾血指尖点向左侧某块凸起的钟乳石,"用你的三才盘卡住石笋第三节瘤结。"
青铜罗盘嵌入石缝的瞬间,整条通道发出老旧的机括轰鸣声。
十七道淬毒箭矢擦着学者扬起的发梢钉入岩壁,汪彻的白玉发冠被气浪掀飞时,黎狩的金印正巧接住那枚刻着"巽"字的卦签。
"乾坤倒转的时辰要到了。"黎狩突然将发烫的金印贴上学者溃烂的脖颈,在对方杀猪般的惨叫里扯出条半透明的蜈蚣,"你该感谢这千年尸蛊,若不是它,刚才的'子母连心弩'就该把你钉成筛子。"
毒雾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众人身后刚清理出的通道突然被坠落的断龙石封死。
学者哆嗦着摸出个琉璃瓶,倒出的磷粉在雾中勾勒出模糊的星图——本该闪耀天枢的位置,赫然是壁画上那个倾倒血壶的祭司。
黎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赤羽纹竟与星图产生共鸣。
汪彻的龟甲卦签自动排列成北斗阵型,当最后一枚卦签归位时,整条通道的毒雾突然收缩成九条旋臂。
当最后一丝磷火没入旋臂中心,黎狩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他腕间用来计时的五色绳不知何时断了两股,而本该握在手中的金印,此刻正在学者溃烂的掌心里渗出黑血。
毒雾深处传来类似指甲刮擦青铜器的声响,某种带着铁锈味的潮湿气息正贴着众人后颈缓缓攀升。
黎狩的五色绳断口处簌簌落下朱砂,在靴底碾成暗红斑痕。
学者攥着金印的手指突然抽搐,黑色血水沿着他指甲缝里的苔藓碎屑滴落,在青石板上灼出缕缕白烟。
"子时三刻还剩半柱香。"汪彻用铜钱剑挑开学者衣襟,那些溃烂的抓痕已蔓延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他的肺经被尸气侵了七成,再不..."
话音未断,毒雾深处突然炸开十七道青铜锁链。
黎狩拽着学者滚进岩缝的刹那,带着倒刺的链头擦过他后颈,将悬在腰间的玉珏击得粉碎。
汪彻的玄色道袍被气浪掀开,露出内襟用鹤血画的辟邪符——此刻正诡异地卷起边角。
"坎位生风是假的!"黎狩突然抓起把沾血的苔藓抹在眼皮上,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看雾里的金线!"
汪彻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龟甲上,卦签凌空拼出扭曲的星轨。
那些被众人当作催命符的毒雾旋臂,此刻正随着金印渗出的黑血缓缓转向,在岩顶交织成巨大的罗盘虚影。
子位刻度上的饕餮纹,竟与学者脖颈溃烂的形状完全吻合。
黎狩突然扯断五色绳缠住学者手腕,抬脚将人踹进毒雾最浓处:"借你的尸蛊引路!"溃烂的皮肉接触雾气的刹那,北斗状抓痕突然迸射青光,在雾墙上烧出仅供侧身通过的窄道。
汪彻的铜钱剑发出悲鸣,剑穗上串的六枚永乐通宝同时裂开。
他反手将药囊里剩下的雄黄粉撒成八卦阵,拽着黎狩的腰带嘶吼:"走乾位!
踩我撒朱砂的位置!"
毒雾化作的蛛网黏住学者脚踝,将他拖向岩壁深处的青铜兽首。
黎狩的金印脱手飞出,正正砸在兽首獠牙的豁口处。
机关转动的轰鸣声里,九盏青铜灯从岩缝中弹出,灯油泼洒的瞬间,整条通道燃起幽蓝火墙。
"戌时三刻!"汪彻的龟甲卦签突然悬浮在空中,拼出个倒转的离卦,"踩我影子走!"
黎狩拖着半昏迷的学者在火墙中穿行,绣着云雷纹的衣摆被灼出焦痕。
当最后一丝毒雾被火墙吞噬时,众人滚进个穹顶缀满夜明珠的溶洞。
汪彻的道冠早不知丢在何处,散乱发丝间粘着磷粉的碎光。
黎狩的金印嵌在溶洞中央的凹槽里,表面饕餮纹正与穹顶星图呼应。
学者脖颈的溃烂不知何时结出金色硬痂,随着星图明灭发出类似木鱼敲击的声响。
汪彻用剑尖挑起块碎石砸向穹顶,坠落的夜明珠在半空突然凝住,珠光映出满地交错的青铜轨道。
"这是..."汪彻的瞳孔突然收缩,剑尖颤抖着指向某处。
溶洞尽头,九级玉阶托起的玄色祭坛上,跪坐着尊三头六臂的青铜像。
中间那颗头颅低垂的面目竟与黎狩有七分相似,左手指尖悬着的青铜壶,正与壁画上祭司倾倒的血壶纹样严丝合缝。
最骇人的是雕像心口位置,赤羽状的纹路正随着星图明暗涨缩,将众人的影子扭曲成跪拜的姿势。
黎狩腕间残余的五色绳突然绷直,勒进皮肉的血珠滚落玉阶,在距雕像三丈处凝成颗颤动的血琥珀。
当汪彻的铜钱剑发出第三声悲鸣时,祭坛四周的青铜轨突然涌出汩汩黑水,水面漂浮的星砂正拼凑成某个古老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