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酒 作品
第143章 力破难关
铜钱剑断裂的九截残片悬在青铜环上方,每片都映着符文字符渗出的血珠。
他听见背后传来皮革撕裂的声响——是古迹学者后背的衣料正在被无形力量扯开,露出皮下泛着青铜光泽的脊椎骨。
"撑住!"黎殇右眼的幽蓝火焰在符文字符转向时爆燃,整个右半张脸的血管都凸起发亮。
他单膝跪地,左手五指深深插进,指缝里溢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青铜色汁液。
脊椎里的赤羽纹烧得他牙关打颤,那道胎像饿了三天的豺狼,疯狂撕扯着新生符文的能量。
通道壁突然发出类似胃袋蠕动的闷响。
汪彻猛地拽着古迹学者翻滚躲开,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间凹陷成深坑,坑底密密麻麻的符文字符如同活蛆般扭动。
他摸到腰间还剩半截的犀角罗盘,突然发现那些断裂的铜钱剑碎片正在空中组成残缺的井宿星图。
"二十八宿反噬!"汪彻的吼声混着血腥味,"黎哥,这些符文在模仿天象运转!"他甩出犀角罗盘砸向星图缺口,罗盘表面的龟甲纹突然活过来似的,将最近三个铜钱碎片吸成三角形。
古迹学者突然抽搐着指向自己胸口,那颗青铜色光点正沿着浑天仪的纹路分裂出七条血线。
黎殇的左眼突然涌出血泪。
道胎吸收的符文能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右眼的幽蓝火焰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透过跳跃的火光,他看见那些看似混乱的字符重组时,总会在寅位与申位之间出现微不可察的迟滞——就像被撕开缺口的渔网。
"汪彻!"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声,"把罗盘移三寸到离位!"左手从里拔出的瞬间,五根手指已经裹满青铜色骨甲。
赤羽纹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在耳垂下方凝成三枚滴血状的赤金鳞片。
通道突然剧烈收缩,挤压出大团腥臭的脓液。
古迹学者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嚎叫,胸口七条血线突然绷直成琴弦状,将汪彻刚布好的星图扯得粉碎。
黎殇却在这时笑了——当那些血线绷直的刹那,所有符文字符的笔画都出现了瞬间的僵直。
"原来如此..."他染血的牙齿咬破舌尖,剧痛让右眼火焰暴涨三倍,"这些鬼画符也要靠活人精气当引子!"道胎突然停止吸收能量,反而将之前吞噬的符文力量全部逼向左手。
裹着骨甲的五指插入时,竟发出烙铁入水的滋滋声。
汪彻突然读懂了他的意图。
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河图洛书,用断刃划破图案中央的太极鱼。
鲜血涌出的瞬间,原本被扯碎的星图残片突然调转方向,全部钉进古迹学者胸口的青铜光点。
"你们疯了!"古迹学者的尖叫带着金属回声,"这是上古饕餮吞天阵..."话未说完就被黎殇掐住喉咙,青年燃烧着幽火的右眼几乎贴上他的鼻尖:"那就劳烦您当个阵眼。"
通道的收缩突然停滞。
所有符文字符同时转向古迹学者,连那些渗出的血珠都悬停在半空。
黎殇左手骨甲突然崩裂,露出底下泛着赤金光晕的皮肤——那上面浮现的纹路竟与青铜尺上的饕餮图案完全一致。
汪彻趁机将最后三枚铜钱拍进,残缺的星图终于形成闭合回路。
当黎殇的赤金手掌按上古迹学者心口时,整个通道响起万千铁器相撞的轰鸣,那些疯狂蠕动的符文字符突然像被冻住的蜈蚣,保持着扭曲的姿态凝固在空中。
青年后颈的赤金鳞片开始片片剥落,每落下一片就在空中燃成火星。
他能清晰感觉到隐藏力量正在经脉里沸腾,仿佛有只被囚禁千年的凶兽正在撕扯牢笼。
右眼的火焰渐渐染上血丝,视野里所有符文的连接点都呈现出蛛网状的裂痕。
"就是现在..."他松开古迹学者的喉咙,染血的右手缓缓握成拳状。
道胎发出欢愉的震颤,那些被暂时压制的符文能量在丹田处凝结成旋转的漩涡。
赤羽纹已经爬满整条右臂,在肘关节处形成狰狞的爪状凸起。
汪彻突然将半截铜钱剑插进自己左肩,喷涌的鲜血在星图缺口处凝成血桥。
他咧着嘴对黎殇笑,声音却虚弱得像是从水底传来:"要轰就轰个大的..."青铜汁液顺着黎殇的指骨滴落,在凝固的符文表面烫出细小孔洞。
道胎的震颤愈发剧烈,他右臂赤羽纹几乎要刺破皮肤,肘关节处的爪状凸起发出尖锐蜂鸣。
"三、二——"汪彻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断裂的铜钱剑柄在他掌心烙出焦痕。
古迹学者胸口的青铜光点突然爆开,七条血线如同被扯断的琴弦,在半空炸成猩红雾霭。
黎殇的拳头重重砸进星图缺口。
凝固的符文瞬间崩碎成万千萤火,通道发出垂死的痉挛。
那些青铜色骨甲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泛着赤金光泽的皮肤。
汪彻突然发现好友右眼的幽蓝火焰里,竟浮动着细小的饕餮纹。
"趴下!"
轰然炸开的瞬间,黎殇拽着两人滚进腥臭的脓液里。
无数青铜碎片擦着后背飞过,钉在通道尽头的岩层上竟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道胎的欢鸣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经脉里火烧火燎的刺痛。
吸力消散时带着粘稠的余韵,像被抽离的蛛网。
古迹学者瘫在血泊里发抖,胸前青铜光点已然变成焦黑的窟窿。
汪彻用衣角堵住肩头冒血的伤口,突然嗤笑出声:"这老东西尿裤子了。"
黎殇撑着岩壁起身,右眼火焰熄灭后留下蛛网状血丝。
赤金鳞片正从脖颈处褪去,每剥落一片都带下细碎的血肉。
他踢开脚边半凝固的符文残片,那些字符还在神经质地抽搐,如同被斩首的蜈蚣。
"通道在硬化。"他屈指敲了敲逐渐石化的,"半炷香内会彻底封死。"
汪彻用没受伤的手拽起古迹学者:"别装死,你胸口饕餮纹还在渗青铜汁呢。"学者闻言猛地捂住心口,浑浊的眼球差点瞪出眼眶。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正在结晶的通道,靴底不时踩碎尚未死透的符文,发出类似甲虫爆浆的脆响。
转过第九道弯时,黎殇突然按住抽搐的右臂。
道胎深处传来细微波动,像是沉睡的凶兽在翻身。
前方三十丈处的岩层突兀地收缩成拱门状,门楣上嵌着的青铜兽首正往下滴落墨绿色液体。
"等等!"汪彻扯住正要上前的黎殇,"你右手的赤羽纹...在发光。"
黎殇低头看去,肘关节的爪状凸起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色。
道胎的震颤与青铜兽首滴落的液体形成诡异共鸣,每滴墨绿液体坠地,都会在岩面上蚀刻出微型符文。
古迹学者突然发出公鸡打鸣般的抽气声。
随着最后几块彻底石化,他们终于看清了拱门后的景象——高达十丈的青铜巨门巍然矗立,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霜花。
那些遍布门扉的符号并非雕刻,而是无数细小的活体符文在缓缓游动。
黎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他的视线扫过门扉中央的旋龟图案时,右臂赤羽纹突然暴起寸许高的金芒。
汪彻的河图洛书纹身开始发烫,肩头尚未凝固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血珠竟悬浮着朝青铜门飘去。
"这门在吞血。"汪彻的声音有些发虚,却仍扯出个带血的笑,"老黎,要不你吐口唾沫试试?"
黎殇没接话。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游动的符文在某个瞬间组成了熟悉的饕餮纹,正是他先前在通道里见过的图案。
道胎突然疯狂运转,将残存的能量全部逼向右手,赤金光芒照亮了门扉底部某种爪痕状的凹陷。
古迹学者突然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进霜花里:"不能碰...这是活的...它们会顺着血脉钻进..."嘶哑的尾音化作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里竟夹杂着青铜碎屑。
黎殇右掌虚按在门扉三寸之外。
游动的符文突然集体转向,形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赤金光芒与墨绿寒气在狭窄空间里撕扯,爆出细密的金石相击之声。
当某个形似甲骨文"启"字的符号游经漩涡中心时,道胎突然传来强烈的吞噬欲望。
汪彻的铜钱剑柄突然滚烫到握不住。
他眯眼看着好友被赤金光芒笼罩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暴雨夜——相士的桃木剑指着襁褓中的婴儿,剑尖凝着的血珠也是这般泛着暗金光泽。
"退后。"黎殇的声线带着金属震颤。
他右掌缓缓收拢成爪,赤羽纹已经蔓延到指尖,与门扉上的旋龟图案形成镜像。
道胎的轰鸣声惊醒了沉睡的符文,整座青铜门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巨兽苏醒前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