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鲸快码字 作品

第394章 香气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黄折月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没有窗户他们也看不到外面的天有没有亮起来。

安静的地下空间里,黄折月忽然开口,默默问周明礼,“周叔,那……那你不就是老话说的那种倌儿吗?”

被有权有势的人包养的那种。

周明礼被黄折月这番话给干沉默了。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给黄折月的头上来了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黄折月呲牙咧嘴,捂住脑袋,“你破防了。”

“滚!”

哼,没用的男人。

黄折月撇撇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黄折月还是没忍住,又对周明礼说,“周叔,咱们都被抓了,阳阳和苗苗怎么办?”

周明礼冷漠说,“他们过得好着呢,你闭嘴。”

周阳周苗?

他们被李爱莲洗刷干净,早早就躺在了小床上睡得可香甜了。

周明礼单独一个人去找郭臻,自然不可能一点后手都不准备。

两个孩子被他送去了程家,程叶寒虽然已经退休,可他提供的东西,足以让国家重视,程家附近负责戒备的人不比周家少。

眼下程家能独善其身,周明礼便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只要能让周苗周阳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周明礼默默计算着时间,又闻了一下自己身上。

还依稀残留着一股特殊的,不易让人察觉的香味。

托江瓷的福,贫苦家庭出身的周明礼在和她结婚后,也和江瓷一起定制香水。

江瓷说,国外的男人体味浓重,所以才需要相当浓厚的香水味道遮掩。

至于周明礼,江瓷要求他出汗洗澡,勤换衣服,身上味道干净清冽,所以并不需要香水的加持。

可他未来的圈子里必然也少不了香水装饰,所以江瓷就带他去定制了一款独属于他的香水。

因此,周明礼也认识了好些香料的名字,其中有一种香料,味道清冽持久,沾在身上气味久经不散。

能辨别这种气味从而进行追踪的,恰恰在部队里有着一个军种十分擅长——军犬。

早在五零年代部队就已经开始成立军犬训练,而且还是引进当初老大哥的军犬训练技术。

追踪这种项目对军犬来说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

敲定这个方案之后,周明礼就找到了香气独特又持久的樟香。

用不了多久,军犬就能闻着这股气味,寻找到这里。

郭臻和单生铄依旧在暗地里谋划着自己的退路。

翌日早上,单生铄和郭臻都确认了要把单潋送出国外的想法。

此事宜早不宜晚,单生铄在人际上有着十分广泛的话语权。

单潋还在上班呢,人就被裹挟着去了机场。

这个机场能去的外国国家选择性并不多,眼下即将要起飞的只有一架,飞往f国的飞机。

单潋是直接被硬按着上的飞机。

不,她现在不叫单潋,签证上的名字叫霍漾,与单家没有任何关联。

“我说了我不去!你们快放我下去!”单潋脸上全都是泪,在飞机上大喊大叫,“我要见我爸爸!我要见外公!”

“霍小姐,他们在开会,您必须去国外。”

押她上来的人丝毫不退。

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将安全带系好,然后分别坐在了她的两边。

单潋眼看离开无望,她默默地拿出了自己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打开黄铜的怀表,看着照片上的母亲,她泪珠不停地往下掉,捂住自己的脸,痛苦的嚎啕大哭。

为期四天的会议终于落幕,所有报纸标题最醒目,篇幅最长的一篇报道,必然是与这场会议有关,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与一场改革的开启。

最先受到清算的就是那些扒着肌肤吸血的水蛭。

单生铄结束会议没多久,在照常下班的晚上,就准备直接离开。

大儿子单应国和大儿媳妇他已经决定抛下,给二儿子和三孙子的电报也拍了,三儿子这次将提前离开,到了地方之后和他汇合。

单生铄的退路早就准备好了,老人熬到了凌晨,什么也没收拾,往家外走。

这个四合院他住了许多年,其实还是有一些不舍得。

可比起命来,这一个四合院又能值多少钱呢?

单生铄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人还没上车,从他的身侧,就陡然冒出一个人影。

“爸,您准备去哪儿?”

幽幽的声音透着股说不出的怨怼。

单生铄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大儿媳。

他脸色微沉,“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你来这儿干什么!?”

单应国的媳妇儿,也是单潋的大舅妈,阴冷的看着单生铄,“爸,方度还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不能忘了自己的长孙啊。”

单生铄苍老的面皮微跳,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他?他现在还能在医院,难道不是我动了关系说和的?”

“这么晚了你赶紧去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没空和你说话。”

单生铄说完,就要往车上钻。

单应国的媳妇抓住了他的胳膊,“什么有事情要办?”

她凄厉的惨笑,“爸,我看你是事情兜不住了,想跑吧!”

“我儿子还在医院里,你怎么能走!你怎么敢走!”她如疯癫了一样,死死抓住单生铄,坚决不让他离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松开!”

单生铄厉声喝道。

儿子去了半条命的母亲哪有什么可言?

公公把家中所有古董全部转移走,撇下他们大房一家人大半夜乘车要逃走……

公公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单生铄不耐烦儿媳的痴缠,看向四周的人。

四周的负责单生铄安全的人立马站出来,将她拉开。

“你不能走!你不许走!放开!你们都给我放开!”

单应国的媳妇儿大喊大叫,声音愈发的凄厉。

单生铄并不搭理,仍要坐车离开。

车门关上,女人的嘶吼被隔绝在外。

“老先生,她……”

司机略有些迟疑。

“不必管她,按照计划直接走。”

“好。”

司机启动了车子,正要离开,车灯照亮的远处,整装列队的一群人,藏在漆黑之中,黑压压的,将整个单家齐齐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