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远的态度更加直白,瞪着薄津恪。
“你妹妹回房间休息,你跟着去干什么,图谋不轨?我们可从来没承认过你们的联姻!”
许时颜觉得许明轩和许明远实在太多此一举。
她和薄津恪之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还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好像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薄津恪倒也没生气,看向许时颜,磁性的嗓音低沉好听。
“那我就不送你了。”
许时颜点头,“好。”
说到底这两人是在为她着想,许时颜暂时也不好为薄津恪说话,只能先离开。
回到房间,许时颜换下了一身泥泞,躺在了床上,然后打开电脑,看岛上的伤亡资料,心情沉重。
蒋敏和陈昱也已经收到了琼州岛的情况报告,发消息问她爆炸纵火的凶手是否已经抓到。
琼州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却谁都没有质问或者指责她,仿佛故意转移注意力,只讨论着后续的解决办法。
许时颜的心情却阴霾更甚。
原本的计划是靠节目组的知名度让华国人了解琼州岛的现状,慢慢洗清那些不实的传言。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发现藏在背后那只推动着一切的大手。
从薄津恪别墅被入侵,再到琼州岛有稀矿的事被公开,再到现在。
她以为乔恩斯是为了抢夺开发权和白老那群守旧派合作,却没想到这只是幌子,他是为了从白老那里套出炸弹的埋藏位置。
乔恩斯和盛铭寒这么做,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许时颜忽然想到了那群人形炸弹仿生人,盛铭寒也知道薄津恪脑子里有芯片,却不肯告诉她原因,还有关悦曦。
好像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薄津恪说他的记忆和她有关,可她十八岁之前是孤儿,从小就在溯阳孤儿院长大,和薄津恪从未有过交集。
话说,薄津恪脑子的芯片又是什么植入进去的?
芯片对安安有这么大的影响,现在类似的后遗症也在薄津恪的身上出现了,那薄津恪以后会不会也像安安那样……
许时颜眉心越蹙越紧。
想着想着,许时颜恍然之间想起盛铭寒对她说过的话。
“是基因重组,从培养皿里诞生出来的克隆怪物。”
克隆……
“叩叩。”
突然,一声突兀的玻璃敲击声在耳边响起,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许时颜的深入思考。
许时颜后背一阵激灵,扭头循声看去,很快卸下了防备,不悦地皱眉。
“薄先生不走正门,什么时候学会翻窗了,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落地窗前,薄津恪抬起头,还保持着敲玻璃的姿势。
许时颜上前,把落地窗打开。
薄津恪顺手揽过许时颜的腰,把人拉进了怀里,耳鬓贴着许时颜,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磁性的嗓音贴着她耳边低语,带着点不耐烦的怨气。
“这事儿得问你哥,让他知道了,明天大概会派十个人跟着我,确保我和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不猜也知道许明轩和许明远和薄津恪说了什么,无非是说让他离开她,他们不合适,估计还警告他离她远一点,看来薄津恪被烦得不轻。
许时颜忍不住有些想笑,两条胳膊顺势搭在薄津恪的脖子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嗓音缓缓。
“那你还敢来?”
“我有什么不敢?”
薄津恪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四目相对,寂静的夜色之中只有彼此的气息,声音,呼吸,味道,交织成引人沉沦的网。
许时颜刚刚洗过澡,莹润的唇瓣,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某种邀请。
两人之间咫尺之距,薄津恪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垂眸,微微倾身,性感的薄唇贴上了许时颜的,带着强势的侵略气息,辗转啃咬,仿佛要把人吞噬,不轻不重的吻蜿蜒向下。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许时颜手抵在薄津恪的胸膛,呜咽着推了推他。
薄津恪最终还是忍住了,把许时颜松开了一点。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许时颜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事已至此,薄津恪没打算再隐瞒。
“一开始只是怀疑,第一次头疼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关家和盛家合作紧密,关悦曦刚进入大学,关老爷子拜托我带着她历练,也就是在溯阳,开发建设医院,……我没想那里会变成关家的实验基地,也就是说,我大概也算半个帮凶。”
越说到后面,薄津恪的声音渐渐地越低哑。
他一直没坦白那个试验基地是三年前他建设的……因为他怕许时颜会恨屋及乌。
许时颜眯眸,似是看懂了薄津恪的情绪。
“有人买刀是为了切菜,有人买刀却是为了杀人,但这和卖刀的人无关,而且现在看来,你也是受害者,三年前有头疼的症状,也就是说,可能是在三年前植入的?”
许时颜思考着,但很快,薄津恪就否认了她的猜测。
“恐怕更早,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们那个时候好像才十几岁。”
“这怎么可能?”
许时颜感到讶异。
“既然我们曾经见过,那为什么只有你记得,我却不记得?”
这是让许时颜感到最疑惑的地方,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而且我可以很确认,我从小到大,都在溯阳孤儿院生活,院长妈妈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几乎寸步不离,如果我被人带走用做试验,或者像你和安安一样,被人植入了芯片,院长妈妈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
在脑子里植入芯片,这种重大的手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
薄津恪也陷入了沉思。
“可我也很确认,那些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
许时颜掌心的温度,说话的语气,微笑的模样,还有那些……恐怖和血腥的记忆,他记得很清楚。
“那就奇怪了。”
许时颜思考着。
“那你的记忆里,除了和我的记忆之外,还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