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乔媞悦垂下眼睫,有些失落地低着头。
乔云鹤起身欲离去,突然顿住脚步,愤懑的气息从鼻尖呼出,气愤填膺:“你回燕京的事情,就不要跟那些人说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去了慕家,指不定要怎么巴结你。”
乔媞悦清楚他说的是谁,心底的那股落寞感愈演愈烈,最终只无力地点了下头。
“知道了。”
乔云鹤这才离去,出门时习惯性地朝院子里一个半人高的小木屋走去。
“花楹!”他喊着。
小木屋里立刻传来动静,从里走出来一只卷毛白鹅。
它一步一顿,走得含蓄优雅,身体下部的羽毛卷曲变得蓬松,仿佛穿了婚纱一般,时刻托着洁白美丽的长裙。
配上明亮的蓝眼睛和橙色的脚,更让它的长相宛如公主,修长的脖子上戴着白色小花串成的项链,亭亭玉立。
似是担心它晚上怕黑,居住的小木屋上围了一圈明亮的小灯,投下暖黄色的光,落在它洁白的羽毛上,美貌不减,反添了抹明媚和温柔,更有氛围感。
乔云鹤指着乔媞悦的卧室,“你看着点她,别让她熬太晚。”
花楹叫了一声,似是在回应他的话,很有灵性。
人走了,它面朝着乔媞悦的卧室,静静卧在自己的小屋门前。
困得要睡着了,突然一个激灵被惊醒,大步朝着乔媞悦的房间奔去。
她还忙碌着,花楹突然跑进来,也不吵也不闹,只是用喙轻轻点着她的胳膊。
得不到回应,便很有分寸地咬住她的衣袖,往床边带。
乔媞悦无可奈何,只能放下手上的活。
“知道了,我立刻去睡觉。”
她合上遍地散乱的医书,整齐有序地摆在书架上,放在手边的书和床上已经整理好的衣物一起被放置进了行李箱。
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推开门,花楹静静地在门前卧着,仿佛在监督她。
看到她出来了,立刻起身,跟着乔媞悦的脚步往卧房走。
外面的雨声哗啦啦的,乔媞悦拿出时常备在卧室里的垫子,放到床边,示意花楹过来坐下。
它亦步亦趋地走过来,歪着头左右摇晃端详着垫子的位置,似是不满意,费力地叼起垫子往上抬。
乔媞悦没办法,重新换了一个干净的垫子放在床上,拿来湿巾给它擦拭略有些脏的身体。
花楹乖巧地配合着,全身上下都被擦洗一遍后,被乔媞悦抱上了床,卧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
……
燕京,陆家。
自昨日陆怀蕊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佣人们不知几次敲响房门,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别烦我!”
陆老夫人本去了寺庙礼佛,过几日才能回来,听到陆怀蕊的消息临时起意往回赶,回来时夜幕已深。
她瞧着紧闭的房门和门口不知所措的佣人们,对着立在门一侧的管家:“怎么回事?小蕊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管家微微鞠躬行了一礼,才道,“我们也不清楚,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喊她下楼吃饭也没动静。”
陆老夫人微微拧着眉,知晓陆怀蕊昨日去了津城找靳聿川。
年轻人之间多些来往培养感情没什么,她也很希望自家孙女能获得靳聿川的芳心,让两家顺利联姻。
燕京以靳、慕、云三家领头已然多年,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皆领先于国内一众家族。
如此雄厚的背景和殷实的家底,自是让陆老夫人眼馋多年。
她虽与靳老关系要好,但左右不过是私交。
靳老本人又颇有原则,最厌恶走裙带关系,唯有联姻才是让他们陆家地位更上一层的良计。
可看陆怀蕊的反应,貌似不怎么顺利。
陆老夫人有些忧虑,让管家拿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陆怀蕊的房门。
听到卧室门被擅自打开的声音,陆怀蕊心里积压的怒火顷刻发散出来,恶狠狠地转头,斥责:“都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清来人是谁,她立刻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嚣张气焰顷刻散去,心虚又无措地看着转身关门的陆老夫人。
“祖母……”
陆老夫人双手立于身前,一举一动都诉说着气度和优雅,和瘫坐在地头埋在床里痛哭的陆怀蕊简直是判若两人。
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陆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时常教导你,身为贵家小姐,言行举止一定要端庄有礼,你现在这样跟那街边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被训了,陆怀蕊紧抿着唇,擦拭两颊的眼泪,抽泣着起身在她面前站好。
等她整理好姿态,陆老夫人挪动脚步,在一旁坐下,抬头静静看着她:“怎么回事?去了一趟津城,回来怎么哭成这样了?靳聿川欺负你了?”
提起这件事,陆怀蕊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陆老夫人知她伤心也没有苛责她,只静静听着她诉说事情经过,以及靳聿川那伤人的话语。
听完后,紧皱着眉头,不敢置信地问着陆怀蕊:“他真这么说?”
陆怀蕊不语,伤心欲绝地点着头,眼泪也顺势滑落。
陆老夫人大掌沉沉拍在桌子上,胸中气闷着:“靳聿川有才不比一般人,当年离开燕京时我就看出来了,本以为他是要脱离叔伯的桎梏外出更好发展,没想到他竟然要脱离整个家族的掌控。”
她眯了眯眼,透露着几分危险的语气,评价道:“还真是有胆量啊。”
家族屹立多年,族内子弟婚事大多都是由长辈安排。
商业联姻,是豪门中巩固和提高家族地位的最好方式。
越顶级的豪门,结婚方式越以联姻为主。
靳家已有婚配的几位皆是商业联姻,适龄的孩子大多也都早早相中了人选。
唯他靳聿川,偏要逆了这定律,还妄图以逃离家族的方式拒绝这门婚事。
“祖母~”陆怀蕊已经缓过神来,跪坐在她的腿边,依偎在她身旁,撒着娇。
“聿川说让我确认这段联姻究竟是跟谁,那岂不是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