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小筑之中烛火跳动。
阿朱在阮星竹的招呼下换了崭新的衣服。
看着俊俏动人的大姑娘,阮星竹不禁眼眶泛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像,真像。”
穿上她年轻时爱穿的衣服,简直跟她那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即将阿朱抱在怀里不撒手。
阿朱倒也不是排斥这种亲昵,只是面对着极为热情的阮星竹,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在婴儿的时候便被送了出去,在姑苏慕容家长大,鲜少感受到亲情。
慕容复醉心于复国大业,连一心喜欢他的王语嫣都爱搭不理,待她跟阿碧也是寻常上下级的相处模式,并非关心备至的兄长。
从小就缺失的亲情很难再找回来了。
但阿朱跟阿紫毕竟不同,她虽然有时也顽皮,可骨子里还是温柔体贴的。
面对阮星竹一直念叨着她小时候的模样,只是暗暗叹了口气,并未表现出多少抗拒来。
心中却想着,若是你当年有点脑子,我跟阿紫何至于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洗漱完毕,母女俩躺在床上。
阮星竹自然又要牵着她的手聊天,聊她在姑苏慕容这些年过的如何。
阿朱牢记自己来之前阿紫交代的任务。
面对阮星竹的询问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接着便叹气道:“也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嗯?
阮星竹好奇的抬起头:“阿紫不是在...”
忽然俏脸一热,压低了声音道:“怎的,他不是跟那陈公子在一块么。”
阿朱眨眨眼睛,摇头道:“你忘啦,她前日刚被钰哥打过,还没恢复好,身子正弱呢。”
好像还真是!
阮星竹秀美的眼眸顿生担忧,急道:“他,他也太不心疼人了,昨天是你,今天又是阿紫,跟个牛似的,若是伤了阿紫乖宝怎么办?”
阿朱羞红了脸,心想自家钰哥温柔着呢,用你操心。
表面上却满面愁容,勉强支起身子道:“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万一出什么事还能照应着。”
“不行!”
阮星竹一把将她拽住,嫩白俊俏的脸蛋上满是焦急,柔声道:“乖宝,阿紫说你昨天才圆的房,怎可再去,怎么着也得休息几日啊。”
阿朱有些怜悯的看了阮星竹一眼,心想那是你不懂钰哥的手段。
疼么?懂不懂边亲热边输入九阳内力的含金量。
可怜的傻女人...
她暗暗摇头,心想断不能叫她再被那镇南王骗了。
于是娇笑着欲擒故纵:“那能怎么办,我不去难道你去吗?”
“我...”
阮星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昨晚就因为担忧阿朱,确实去听了墙根。
当然也知道这么做不对,还是出于关心的缘故。
见阿朱要穿衣服出去,她再度抓住对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让娘去吧。”
那感情好,你不去就没人看这出戏了。
阿朱窃笑,心想脑回路还是得看阿紫,只是委屈钰哥了,还得陪着演戏。
陈钰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委屈。
与此同时,西侧的厢房内。
陈钰瞧着面前掂着脚打转的“阮星竹”,眼中难掩赞叹之色。
“阿朱的易容术果真是极好的。”
眼前这人儿鹅蛋脸白嫩胜雪,双眸含情,眉若柳叶。
身着淡青色交领襦裙,挽松散堕马髻,斜插一支竹节玉簪,美丽又知性。
手腕戴着白玉镯,素净而又不失典雅。
身段窈窕,俨然是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
唯一的破绽就是眼睛。
阮星竹跟阿朱阿紫的眼睛都是极美的,璀璨如星是最贴切不过的评价。
只是阮星竹的眼眸偶尔透着悲伤。
阿紫的眼睛则无时无刻不带着点狡黠,仿佛在说,嘿,又碰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见陈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阿紫噗嗤一笑,不再扮演陀螺。
踉踉跄跄的站住身子,叉着腰笑道:“好你个大胆的狂徒!连我的主意都打上了,今天定要惩罚你才是。”
“人不是还没来么,这么早就演上了?”陈钰没好气道。
阿紫却小脸一板,冷声道:“演什么,我就是阮星竹阮夫人,小贼,你胆子大的很!将我带到你房间作甚?若是阿朱阿紫知道了怎么办?”
陈钰:(゜-゜)
见对方这副模样,便知这小毒妇戏瘾上来了。
她是真觉得这样很好玩。
索性也配合演上了,走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狞笑道:“为何将你带来,夫人莫非不知?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还能做什么?”
阿紫(惊恐脸),羞愤道:“你,你这天下第一恶贼,连我都不放过吗?我可是你未来的...你再这般无理,我,我可要叫了...”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管你的。”
陈钰冷笑一声,比云中鹤还像云中鹤。
入戏的模样叫阿紫都不禁愣了愣,想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演技出众,跟真的一样。
两人演的起劲,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阿紫抿嘴一笑,娇滴滴道:“钰儿,你弄疼阮姨了,再敢这般无礼,我可要跟阿紫告状,说你对我不敬。”
“我便是更无礼些,你又怎的...”
屋外的阮星竹:Σ(?д?lll)
不是,你们两个小鬼在搞什么?
她想过阿紫古灵精怪的,会玩,却没想到这么会玩!
只听阿紫咯咯笑道:“小坏蛋,你以为我不懂你,你从瞧见我第一眼起就一直盯着我来着,是也不是?”
“夫人好眼力,正是如此。”
陈钰哈哈大笑:“阮姨这般美艳动人,便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过,俗话说的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强做柳下惠,反倒有些不识风趣了。”
他,他在说什么!!!!
屋外,阮星竹俏脸通红,心中羞恼不已。
阿紫也是在胡来,为何要自称是她,陪此人胡闹!!!
只听阿紫娇笑道:“那好啊,好钰儿,你说我身上哪里最漂亮,若是说对了,我便跟你好,若是不对,嘿嘿,那你就自己睡吧。”
“若说夫人身上哪里最美,自然是那纤纤柳腰了...”
“嘻嘻,答对啦,好钰儿,还不抱抱你阮姨?”
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阮星竹听着阿紫愈发肆无忌惮的声音,逐渐面红耳赤。
可鬼使神差般的,并未破门而入,亦或者是转身逃走。
她轻咬嘴唇,心中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小年轻瞎胡闹,不能当真。
自己留下是担心阿紫。
对,是担心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