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我抓紧手,拒绝感情破裂。”
“她说,我不应该阻拦她往高处走。”
“于是我摊开手,允许一切流走。”
穿着褐色皮夹克的男人叼着雪茄,对着自己的女性朋友说着。
他拿下来雪茄,抓住伏特加瓶颈,猛灌一口。
或许是他的女兄弟吧,两人之间的行为举止都不逾矩。
这个长着一圈络腮胡,看狗都深情的棕发碧眼大叔,就坐在叶惊尘的对面桌子。
这是一家啤酒馆。
叶惊尘拿了一片干巴巴、硬邦邦的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咀嚼得腮帮子鼓起来。
旁边坐着的只有一个陈墨瞳,这一头暗红色头发的少女,在这里并不算稀奇,啤酒馆里面的妇人和少女们,有不少人的头发都是五颜六色的。
陈墨瞳点了一杯果酒,据说是用樱桃酿造的,很有欧式橡木桶风味。
三位龙王,对龙血的感知能力比较强大,叶惊尘叫他们出去抱团寻找罗马所有的混血种了,死活不论。
自己则是,领着陈墨瞳在这里喝小酒。
陈墨瞳仅仅只是喝了小半杯果酒,脸颊就变得红扑扑的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两人靠得都很近。
“很难想象,这样关于情感方面,对偶工整的话,会从一个外国人的口中说出来。”
叶惊尘说着,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络腮胡大叔脑袋上顶着的,黑斜羊毛毡帽。
陈墨瞳的漆皮玛丽珍鞋尖叩击橡木桌腿,暗纹提花织物在暖光中流转出青铜器经年摩挲的包浆质感。她的坐姿令裙摆褶皱堆砌成特洛伊城墙的微型沙盘,鞋跟叩击声与啤酒花爆裂声构成某种隐秘密码。
当鞋跟叩击木质椅面的震动,传导至叶惊尘膝盖时,啤酒杯里悬浮的啤酒花泡沫,突然停滞,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默片。
黑色油光厚丝袜,映射着啤酒馆里面黄色的日光灯,如架海之津梁。
三国时期,许攸曾在刘备迷惘不自信的时候,鼓舞其为:“擎天之玉柱,架海之津梁。”
既是架在海上的船只渡口(津)与桥梁(梁)。
很长,很细,很有型,大脚趾微微地翘着,很有感觉。
她长长地暗红色睫毛,不停地扇动着,嘴巴呈现o型,微微地张开着,吹着小调调。
右手肘在酒桌上,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盯着叶惊尘的侧脸,目不斜视。
“怎么了?”
叶惊尘扭头,视觉自动瞄准,从下往上看了过去,直到对视到陈墨瞳的双眼。
其实这种做法,是错误的先斩后奏法。
正确的做法是先看女生的眼睛,如果女生没有注意你的话,再往下看。
“谢谢,在我被家族通缉、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助我。”
陈墨瞳的银质项链突然垂落,吊坠在叶惊尘喉结处画出德尔斐神谕般的弧线。当她调整坐姿时,裙装腰封的金属搭扣与剑匣碰撞出拜占庭金币坠地的清响。
看起来像是,想要秒掉叶惊尘一样。
叶惊尘微微地抬头,看见陈墨瞳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一颗钮扣是松开的,露出了精致白皙的锁骨。
酒桌上摆着一盘,淡紫色的葡萄。
叶惊尘伸手捏住,一颗嫩葡萄,“交流,还是行动?”
陈墨瞳细长的暗红色眉毛,蹙了下,脸颊变得更加的通红,喘着粗气,细长洁白的美甲,在叶惊尘的后脖颈抓挠了下,“你都已经行动了,还问我干嘛?”
“哦?”
叶惊尘用自己的虎牙,轻轻左右咬动着嫩葡萄。
说着,他将手伸到了酒桌下面,摁下了一枚红色的按钮,
叶惊尘的指尖划过桌面榫卯结构,暗藏的机关触发拜占庭式折叠屏风。十二联鎏金屏面次第展开,将二人笼罩在君士坦丁堡城徽的投影中,外界喧嚣顿时化作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遥远晚祷。
外国人本来就要奔放一点,有这样的操作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就算没有帷幕,也没什么,。凌晨酒吧附近的小巷里,也不乏温暖的小道。
“我身体强度比你大,你自己来找合适度。”叶惊尘说。
陈墨瞳抿着红唇,死死地抱着叶惊尘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脯里面,“嗯~我知道。”
三小时后……
叶惊尘伸手,再一次摁下了酒桌下面的红色按钮,黑色帷幕降落下去。
叶惊尘搀扶着陈墨瞳的腰肢,缓缓地站起来。
陈墨瞳站不稳,她抓着叶惊尘的衣角,靠在叶惊尘的胸膛上,穿着黑丝的双腿并拢着,左腿上被划拉出了一个细小的破洞。
陈墨瞳整理衣领时,锁骨处的银质吊坠折射出异样虹彩,仿佛被某种高温瞬间淬炼过。她按压腹部的手法暗合中医穴位图,指尖在任脉要穴留下暂时性红痕,那是针灸铜人模型标注的「气海」之位,像是生怕被什么触碰到,哪怕是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也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陈墨瞳乜斜着眼睛,咬牙看了看一眼满面春风的叶惊尘,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吃了亏,一直在出力。
“这间酒馆里面没有混血种,”叶惊尘搀扶着陈墨瞳,走出啤酒馆,见陈墨瞳额角依旧冒着微汗,“要不要去给你开间酒店房间休息一下?”
“还没够?”陈墨瞳听到此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
叶惊尘伸手,将食指摁在陈墨瞳的嘴唇上,打断她的发言,自己说道:“你不会以为,我只有三个小时的实力吧?”
陈墨瞳眨巴着眼睛,嘟囔道:“啊?”
“你安心的去休息,调理一下,我会就在附近寻找罗马教廷混血种的。”叶惊尘说。
陈墨瞳问道:“果真?”
“果真。”叶惊尘点了下头,回答道。
陈墨瞳抿了下嘴唇,眼睛在左右摇晃,“那好,我去休息一会儿,从龙国来这里,我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和你们这些怪物比不得。”
她的脸色有些疲倦、紧张、犹豫。
叶惊尘将陈墨瞳送去了酒店,开了一间房,又三小时后,离开……
安顿好陈墨瞳后,叶惊尘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向了城市中算是比较高的钟楼,他脚踩着七宗罪的剑匣子,飞了上去。
钟楼顶端的夜风,带着台伯河的水腥味,这以前在罗马诗人笔下,蜿蜒靓丽的河水,如今沦落为了乌漆嘛黑的臭水沟。
叶惊尘的黑色风衣下摆,在高风中被吹动得猎猎作响,翻卷如战旗。
七宗罪剑匣悬浮在身侧,微微露出来的贪婪剑柄的龙首,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冷光。
他凝视着梵蒂冈城墙下的排水口,那里正渗出乌黑色的液体,在石板路上蜿蜒流淌,滋养着青苔以及蕨类植物。
罗马街道的钟声,在午夜准时响起,惊起一群栖息的雨燕。
叶惊尘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竖瞳,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熔岩般的红光。
他看见圣彼得大教堂,地下三十米处,二十多名混血种,看向了自己这个中塔方向,同时睁开了黄金瞳。
\"如果与我对视,我就做掉你们。\"
他喃喃道,屈指敲击剑匣,妒忌剑弹出半寸,剑身映出教廷地下石板的纹理。
等了许久,那二十名混血种,默默地离开了原地,叶惊尘收回了武器,喃喃地道:“算你们运气好咯。”
他站在高处,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三个龙王做事情的手法还是比较利索的,对这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一点破坏都没有造成。
那我就简简单单的溜达一下就好了,不用出什么力气了,偷得浮生半日闲。”
城北支线道路。
芬里厄与耶梦加得走在一起。
西班牙广场的许愿池旁,耶梦加得正用花岗岩化的指尖,戳弄芬里厄新买的牛仔帽。
喷泉水雾在她发梢,凝成细小的珍珠,随着夜风飘落在,手中的提拉米苏蛋糕上。
\"哥哥你看,\"她突然指向台阶阴影处,\"那个神父口袋里的《圣经》在发光。\"
芬里厄的冰淇淋勺停在半空,香草奶油滴落在polo衫前襟。
他瞳孔深处泛起熔金色:\"看不懂,看起来不像是龙皮圣经。\"
“哪有那么多龙皮圣经啊,”耶梦加得抱怨道,“哥哥你是一点也不会动脑子啊!”
“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没办法,不能像你们那样考虑太多的事情。”芬里厄拉低自己的牛仔帽帽檐,扭头看向耶梦加得,悄悄地询问道:“妹妹,我们像这样摸鱼,不会有事情吧?据我所知道,李雾月在城南那边可是正干得热火朝天的。”
“李雾月那舔狗想当mvp,就让她当呗,我们兄妹两个做躺赢狗就好了。”
“反正混血种都被吸引到她那边去了,我们也是实在找不到混血种才偷懒的。”
耶梦加得喝着冰块儿可乐,用力地嘬着吸管,这是纸质吸管,专家说纸质吸管比塑料吸管要环保。
不过纸质吸管普遍要比塑料吸管要贵一些,对了,穷鬼不配喝奶茶,专家说的,非不刻意抹黑专家。
他那破高尔夫球场一天要浇灌好几吨的水,没人说,你水龙头忘记关了,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西班牙广场的喷泉,在月光下如同碎成了银屑。
耶梦加得突然捏碎纸质吸管,提拉米苏上的可可粉,簌簌震落,在石阶上拼出龙文警戒符。
\"七点钟方向。\"她舔掉指尖奶油,用手指了指,\"发现混血种了,哥哥,上吧!\"
芬里厄的冰淇淋勺还插在香草球里,牛仔帽檐已经被夜风吹得卷边。
花岗岩化的手掌,按在许愿池边缘时,池底硬币突然开始沸腾,1987年放置的里拉,在高温中熔成锡水。
这一只弱小的混血种,根本无法抵抗龙王芬里厄,一击灭之……
城南。
忏悔室店铺的胡桃木门,裂开蛛网状纹路。
李雾月提着染血的暗灰色骨质镰刀,出现在台阶尽头,微微地抬起来了头颅。
叶惊尘的黑色风衣,正掠过圣天使桥的青铜雕像群,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艺术家要把大理石的石像鬼,做成青铜的。
\"你速度还挺快。\"叶惊尘的剑匣在桥面拖出火星,贪婪剑柄的龙首发出寒芒。
\"枢机主教的遗言挺有意思,他们在台伯河底藏了具龙骨。\"李雾月看着手中的信纸上的文字,说道。
叶惊尘问道:“耶梦加得和芬里厄没和你在一起?”
“他们两兄妹去了城北。”李雾月说。
叶惊尘:“看来耶梦加得又带着他哥哥去摸鱼去了。”
叶惊尘说着,走过来用手擦掉了李雾月脸上的血迹,“你处决了多少个混血种?”
“三百二十一个。”李雾月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暗灰色骨质镰刀,“城北已经没有混血种了。”
叶惊尘点了点头,有些咋舌道:“他们还是挺硬气的,宁死不降。”
“额,不是他们不投降,是我懒得问他们。”李雾月说。
叶惊尘听到此话,瞥了李雾月一眼,“没事,效果都一样就是了,走,我们去玩玩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芬里厄与耶梦加得就好了。”
说着,叶惊尘将手搭在了李雾月的腰肢上,搂着苗条的李雾月。
李雾月鼻翼微动,嗅了嗅,“你身上有一股女士香水味儿。”
“你知道的,她们普通混血种的体质太差了,不够尽兴。”叶惊尘看着李雾月,眼神中充满着野性。
他就这样搂着李雾月,走回了陈墨瞳酒店的方向,剑匣与骨镰,不经意的碰撞,声音在走廊激荡,如同古罗马斗兽场角斗士盾牌相击的古老韵律。……
酒店。
暗红色长发在枕上铺成血泊。
陈墨瞳的黑色丝袜,此刻正挂在酒店阳台晾衣架上。
她蜷缩在埃及棉床单里,小腿肌肉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床头柜的樱桃酒残液,沿着杯壁画出年轮,倒影里隐约有她的黄金瞳,在窗帘缝隙闪烁。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陈墨瞳瞬间提高了警惕,陈墨瞳翻身时,露出肩胛处的黑色蕾丝肩带,她摸出枕头下的ppk手枪,保险栓打开声清脆如银币落地!
她全神贯注地,将手枪对准门口。
门口地声音逐渐移动向了隔壁。
陈墨瞳轻轻地将耳朵贴近了墙壁,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李雾月与叶惊尘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陈墨瞳的耳垂突然发烫,她听到了……
“要是有个小孔能偷窥就好了,还没看过……”她嘀咕道,摩挲着墙壁,突然摸到了一处凹陷空洞,“咦,难道真有?”
陈墨瞳的目光移动了过去,果然发现了一个连通隔壁的小孔。
透过石墙裂缝,陈墨瞳窥见李雾月的骨镰正在墙面投射出奇诡光影。
那些扭曲的阴影,恰似庞贝古城壁画上的酒神秘仪,暗合俄耳甫斯教派失传的祭祀舞步。
她瞠目结舌,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