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兵与赵清岚抵达转运使府,府内已是夜深人静,扬州转运使程允中早已歇下,听得下人急报,连忙披衣出门,快步迎向前厅。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猴
程允中一见二人神色凝重,忙问道:“可是齐大人的案子有了什么发现?”
赵清岚未多言语,立即上前,将葵虎他们从知府府中拿到的包袱交给了程允中
程允中接过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过目,最后停留在一只印有“邬归”二字的药瓶上,眉头骤然皱紧。他将瓶子托于掌心,反复端详,眼中寒光一闪:“竟是‘邬归’——传说中阴毒隐秘、难以察觉的奇毒。”
话音一落,程允中猛地合上包袱,脸色冷厉几分,沉声道:“随我去知府府衙,本官倒要亲自问问知府大人,看他如何狡辩!”
赵清岚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低声劝道:“大人,廷山此刻身陷牢中,若贸然打草惊蛇,恐怕知府会先下黑手,杀人灭口。”
她语速加快,眉目间满是忧虑与焦急:“还请大人先救廷山出来,以防万一。”
程允中沉思片刻,目光微沉,旋即点头应道:“齐夫人言之有理,事关重大,不可轻率。”
随即转向曹兵,语气铿锵:“曹统领,你率精锐随夫人即刻前往牢房,务必护齐廷山周全,带他速回转运使司!”
曹兵拱手,目光凌厉,战意暗生:“末将遵命!敢问大人,若他们不遵命令,可否动刀?”
程允中略一颔首,压低声音道:“可,速去速回,务必小心。”
曹兵一声应诺,转身与赵清岚并肩而行,夜色中,他的掌心已牢牢按住腰间佩刀。
夜色沉沉,寒风穿巷,扬州牢狱外一片死寂。
曹兵与赵清岚率精锐士卒抵达牢狱外,远远停住脚步,曹兵低声下令:“分两人,摸过去。”
两名兵士应声,贴着阴影悄然潜行,片刻后已至牢门下,伏身暗处,低声唤道:“里面的兄弟,可在?”
牢门内的两名守卒困倦至极,听得有人唤,心下一凛,正要警觉,门外低声续道:“我们是转运使司的,奉程大人密令,前来押解齐廷山。”
两名守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狐疑问道:“夜里前来?可有文书?”手却不曾伸向门闩,反倒往腰间摸去。
埋伏在暗处的曹兵冷眼观望,察觉到守卒的举动,眸色一寒,微不可闻地低声道:“拖延时间,等我手势。”
暗处兵士心领神会,继续劝说:“时间紧急,程大人有令,口头传信,文书随后便到。”
守卒依旧不信,握着钥匙的手未曾松开,反而警惕问道:“这事不对……夜半三更,怎无印信文书,快些离去!”
曹兵见状,轻轻抬手,五指一握。
两名精锐瞬间动身,犹如夜行之影,悄无声息地掠至牢门,两柄短刀自黑暗中闪出,寒光一现,已稳稳架在两名守卒颈侧。
“闭嘴。”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守卒惊骇欲绝,冷汗直流,张嘴欲喊,曹兵已现身于门前,寒光映面,沉声喝道:“转运使程大人亲令,谁敢拦阻,格杀勿论!”
守卒心胆俱裂,僵立不动,连忙双膝一软,低头颤声:“大人饶命……”
曹兵冷冷一哼,挥手示意:“开门。”
钥匙“叮”的一声落入曹兵手中,他亲自插入锁孔,旋转之间,“吱呀”一声,厚重牢门缓缓开启。
夜风卷入,带来一股潮湿阴冷的牢狱气息。
牢狱深处,一股湿冷与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石壁上油灯昏黄,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映得长廊仿若鬼蜮。
几名狱卒在角落打着盹,曹兵当机立断,抬手示意士卒将其一一制服,动作干净利落,未发出丝毫声响。
赵清岚步履匆匆,双手攥紧衣袖,神色紧张:“廷山在哪一间牢里?”
曹兵回头低声道:“按守卫图纸,最里面那排。”
两人疾步穿过狭长的牢道,铁栏内关押着数名衣衫褴褛的囚犯,或瘫软,或冷眼旁观,空气中弥漫着死寂与压抑。
终于,在最尽头的牢室前,赵清岚目光一凝,透过铁栏望见齐廷山被锁于墙角,面色苍白,披头散发,身上的青衣已被血迹污渍浸透。他双目微闭,似已昏迷。
“廷山!”赵清岚失声低呼,扑至铁栏前,双手死死抓住栏杆,声音微颤。
齐廷山听见呼唤,艰难地睁开眼,眼神迷离而痛苦:“清岚……你怎么……来了?”
曹兵冷眼一扫,见齐廷山锁链粗重,眉头一拧,拔刀便上,刀光一闪,粗铁应声而断。
“带齐大人出去!”曹兵低喝。
两名兵士应声上前,迅速搀扶起奄奄一息的齐廷山。
赵清岚泪光闪动,紧紧握住齐廷山的手:“放心,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然而,尚未转身离去,身后忽有急促脚步声响起。
“什么人!”牢狱后方的阴影里,数名狱卒提刀而出,为首一人正是狱长,满脸杀气,怒目圆瞪:“擅闯牢狱,还敢劫囚?”
曹兵眸中杀意乍现,缓缓拔出佩刀,冷冷道:“奉转运使大人密令,带齐大人离开,谁敢阻拦——杀无赦!”
狱长听曹兵言语,眼神阴沉不定,瞥了一眼齐廷山,又瞄了瞄曹兵身后那数名刀锋在握、杀气腾腾的精锐士卒,脸色愈发难看。
他咬牙压低声音道:“你们说是程大人的密令,拿得出文书来吗?无凭无据,我如何敢放人?”
曹兵冷哼一声,刀锋微颤,杀气直逼狱长:“文书随后便到,程大人急令,事关重大,你若误事,可担得起?”
狱长面色一变,眼神一阵挣扎,片刻后咬牙反驳:“本狱只听命于知府大人,岂能凭你一言,擅自放人?”
曹兵冷意凛然,“知府与禹王勾结,已被程大人拿下,你如今在此阻我,难不成是和知府同流合污,暗中害人?”
狱长闻言,脸色骤变,身形微微一震,眼中划过一抹慌乱与惊疑,显然已被曹兵的话刺中要害。他迅速扫视四周,见牢中士卒皆露出惶恐之色,连他自己心头也一阵发虚。
但转瞬间,他强作镇定,冷声道:“休得胡言,本狱忠心为官,岂会与人同流合污?程大人要查,尽可明日堂上对质,怎能信你三言两语,贸然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