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第二天,山庄中枫叶如火,秋阳正好。搜索: 今晚吃鸡 本文免费阅读
姜映梨在芸娘的陪伴下又去了一趟温泉,回来后气色更加红润。
但是,萧疏隐却收到飞鸽传书,皇上要召见姜映梨。
沈隽意和姜映梨原本还想多陪伴宁老太太几日,见此,也只能跟宁老太太告辞了。
宁老太太的态度倒是很平静,“看来,宫里那位也是等不及了。如此,你们就好生照顾自己,在宫内记住,谨言慎行。”
“好。宁姨也得多多保重。”姜映梨还有些许不舍。
沈隽意道:“那我们先回京,等事情处理完毕,再来陪宁姨。”
“好,一路平安。”宁老太太颔首应道。
芸娘更是依依不舍,一再叮嘱姜映梨路上小心,保重身体。
“东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芸娘眼中含泪,握着姜映梨的手,“这是我昨夜做的桂花糕,您路上吃。”
姜映梨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好,多谢芸娘,劳烦你好生照顾宁姨了。”
“您放心。”
午后,沈隽意和姜映梨就跟随萧疏隐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马车平稳前行,窗外风景如画,一路上秋意正浓,田野里满是丰收的景象。
只是,才走了一半,天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远处的天空聚起乌云,电光闪烁,隐隐有雷声传来。
“看来是要下雨了。”沈隽意皱眉望向窗外,“这片区域多山,雨天路滑,恐怕难以赶路。”
萧疏隐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孟藻,“本侯记得前面有个客栈,我们先去那里避雨,等雨停再走。”
“是。”
然而,他们还未到达客栈,天空就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如注,道路迅速变得泥泞不堪,马车行进困难。
“侯爷,前方路已经被冲断了,无法通行!”孟藻反身骑马回来道。
萧疏隐掀开车帘查看,只见前方的小路确实被山洪冲毁,根本无法前进。
“看来只能另寻出路了。”萧疏隐沉声道,“去看看附近可有村落可以暂避风雨?”
“回侯爷,东南方似乎有家农户,可以去那里借宿一晚。”
孟藻冒雨前去查探了一番,很快就返回来了。
无奈之下,一行人调转方向,向东南方的农户驶去。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
终于,在一片昏暗中,他们看到了一处农家小院。
院子不大,但整洁干净,显然是户殷实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
孟藻前去叩门,很快门就开了,一位满脸老茧的农户出现在门口,见到孟藻一身富贵装扮,脸上立刻露出惶恐之色。
“这位大爷,有何贵干?”农户低着头,畏畏缩缩地问道。
"在下是安襄侯府的护卫,因遇山洪道路冲毁,我家主人想在贵地借宿一宿,明日天亮便离开。"孟藻淡淡说道。
农户听闻是侯府的人,面色更加惶恐,连忙躬身行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侯府的大人们驾到。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萧疏隐从马车上下来,沉声问道。
农户见萧疏隐气度不凡,吓得直接跪了下来,"侯爷恕罪!小的家中简陋,且已有贵客在此避雨。那位贵人的夫人正在产子,已经折腾一日了,家中吵闹不堪,怕是怠慢了贵人。"
萧疏隐皱了皱眉,"无妨,我们暂且避雨,雨停即走。"
"是,是。"农户连连点头,"请贵人进屋。只是那位韩老爷的夫人生产,声音难免……"
众人入内,只见院内灯火通明,从正房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时而凄厉,时而微弱,令人心惊。
农户战战兢兢地为众人引路,"贵人,我们家客房虽简陋,但干净整洁。那边厢房可以安置几位。"
姜映梨一进院子,就听到了那痛苦的呻吟声,眉头微皱,“这是……”
农户解释道:“回夫人的话,那位贵人难产了……”
姜映梨闻言,面色一变,“难产?情况如何?请了大夫没有?”
“那位贵人自己带了稳
婆,说是……”农户话未说完,正房门开了,一位身着绣花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约莫二十来岁,面容白净,表情阴郁。
男子见到院中站着一群陌生人,尤其是看到萧疏隐等人气度不凡,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是何人?我不是说了,你家的院子我包了吗?怎生还叫人入住?”男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不耐烦。
农户连忙上前,弯腰解释道:“韩老爷,这些是安襄侯府的贵人,因山洪道路受阻,想在小的家中借宿一晚。”
那韩姓男子闻言,神色顿时恭敬起来,向萧疏隐等人拱手行礼,“原来是安襄侯大驾光临,韩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疏隐眯了眯眼,语气冷淡,“韩公子客气了。今日借宿贵处,实属无奈,还望见谅。”
韩姓男子笑道:“侯爷说的哪里话,能与侯爷在一处避雨,是韩某的荣幸。只是舍下贱人正在临盆,已经一天未有好事,怕是打扰了侯爷清静。”
正说着,正房内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呻吟。
姜映梨神情一紧,不由自主地向正房看去。
那韩姓男子注意到姜映梨的眼神,眉头微皱,“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沈隽意上前一步,“在下沈隽意,这是内子。”
“沈?”韩姓男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常,但见他与萧疏隐同路,故而也很是随即客气地行礼,“在下韩慕生,见过沈公子,沈夫人。”
姜映梨微微颔首,随即直言不讳地问道:“韩公子,令夫人难产已一天,想必情况不妙。不知请了何等医者?”
韩慕衡面色略显尴尬,轻叹道:“内子本是出来散心,不料半路盆临,只随身携带一位稳婆。稳婆说是有些许劳累,加上胎位不正,需静养待产。”
“一日未产,恐有性命之忧。”姜映梨眉头锁,“韩公子,我曾学过医术,可否让我去给令夫人看看。”
此言一出,韩慕衡面色骤变,瞳孔微缩,但转瞬即逝,换上为难的表情。
“多谢沈夫人好意,只是看沈夫人……应该不曾有过孩子。而这产房之事,向来不好让为未生妇人进入,更何况……”他上下打量姜映梨,“沈夫人看上去年轻尚轻,恐怕……”
他不觉得姜映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医术。
姜映梨不紧不慢地说:“令夫人难产已久,若再耽搁,恐会出事。”
正说着,正房内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喊:“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韩慕衡闻言,面色大变,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他踌躇片刻,转身快步走向正房。
姜映梨看向沈隽意,低声道:“夫君,难产一日,若真是胎位不正,早该施救。这韩慕衡的态度很是奇怪,似乎并不真的担心妻子安危。”
沈隽意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问道:“你怀疑有问题吗?”
“极有可能。”姜映梨轻声说道,“待会若有机会,我想为产妇诊视。”
不多时,韩慕衡从正房出来,身旁跟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想必就是那位稳婆了。
“沈夫人,”韩慕衡面露难色,“内子情况确实不妙,刚才苏醒,听闻府上夫人精通医术,坚持想请夫人相救。”
稳婆在旁插嘴道:“老身照顾产妇两天,已是尽心尽力了。只是这胎似乎与母体相克,恐怕只能保一个了。”
“什么意思?”萧疏隐冷声问道。
稳婆面无表情地说:“意思是,若要救产妇,需要弃胎;若要保凶胎,恐怕产妇多吉少。”
韩慕衡闻言,身上有痛苦的神色,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内子是皇商徐家独女,若有不测,我如何向岳家交代……”
“韩公子此言差矣。”姜映梨沉声道,“无论如何,产妇的安危应当放在首位。更何况,若有适当的医治,也不是不能母子两全。”
稳婆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屑地看着姜映梨:“小姑娘,产科本来就是大事,岂是你这些像年轻人能懂的?老身行医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能难产一日的妇人和婴儿都平安的方法。”
韩慕衡面露为难,目光在姜映梨和稳婆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后,他长叹一声:“既然内子主动相求,又是沈夫人这等贵重身份之人,愿意一试。只是……”
他看向姜映梨,“若真像老稳婆所说,只能保一个……”
姜映梨眼神坚定:“我有把握保全母子。”
韩慕衡与稳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暗流。
终于,他点头道:“那就麻烦劳沈夫人出手相救。不过,必须保证内子安全!孩子……”他停顿了一下,“孩子若真不能保,也是命数。”
姜映梨微微颔婆首,随即看向稳婆,请准备一些干净的热水和干净的布条。
稳婆不情愿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什么,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姜映梨向沈隽意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有些不对劲,你和萧侯爷留在外面,若有异常,即刻入内。”
沈隽意郑重点:“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
姜映梨紧随韩慕衡和稳婆向正房走去,但到了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稳婆道:“我需要单独为产妇诊治,请稳婆在外等候。”
“这如何使得!”稳婆立刻反击,“老身必须在场监督!”
姜映梨不卑不亢:“医者有医者的规矩。若有人在旁干扰,影响恐我施救。稳婆若真关心产妇安危,应当避退才是。”
稳定婆语塞,不由看向韩慕衡。
韩慕衡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在萧疏隐和沈隽意的注视下,终于点了点头:“就依沈夫人之言吧。”
稳婆不满地哼了一声,悻悻退出。
姜映梨进入正房,只见一位年轻女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锦被,整个人已经虚弱极了。
她的面容精致,即使在病中也能看出平日的美丽。
听到有人进来,女子虚弱地睁开眼睛:“你……你就是沈夫人吗?”
姜映梨点头,轻声道:“我是姜映梨。听闻夫人难产,特来相助。”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多谢夫人……我本是和相公出来散心,没想到孩子……”
说着,她忽然痛苦地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楚。
姜映梨道:“徐夫人不必担心,请允许我为您把脉诊断。”
徐琴虚弱地点点头,伸出了纤细的手腕。
姜映梨仔细地为她诊脉,眉头很快紧锁。
随后,她开始检查徐琴的腹部,手法娴熟而轻柔。
片刻后,姜映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随即换上敏感的表情:“徐夫人,你体内有毒,恐被误食了有毒之物。我需要立即施救,否则你和胎儿都有危险。”
“毒?”徐琴大惊,随即又虚弱地回答,“不可能……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姜映梨没有直接反驳,只是道:“徐夫人,请放心,我会尽全力救您和胎儿。接下来可能会有些不顺利,请您忍耐。”
徐琴感激地点了点头:“全凭夫人施救。只要保住我儿……我自己不打紧的!”
姜映梨淡淡道:“我答应你,定会保全你们母子平安,不需要做取舍。”
说罢,姜映梨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为徐琴施针,同时从空间里取出止疼药等物,和手术要用到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生日,产房内,姜映梨全神贯注地施救,汗水浸湿了衣衫,都不曾注意。
院子里,沈隽意神色凝重地等待着,韩慕生和稳婆站在不远处,不时互换眼神,神色复杂。农户一家躲在一旁不敢多言。
“沈公子,尊夫人的医术如何?”韩慕生好奇的问道。
沈隽意冷冷地看了韩慕生一眼:“阿梨医术尚可,韩公子不必担心。”
韩慕衡讪讪地笑了,不再言语,但眼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