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主要看心态吧，老姜要是能把心态放平，或许会轻松许多。”苏安白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他过的累？”
“你是不是傻呀。”苏安白撇嘴，说道：“虽然老姜干局长有六七年，不过还年轻，着急什么。”
杨军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挺轻松，条件早就够了却上不去，而且，同行都早就兼着副厅了，搁谁身上能不着急。”
“要是我，我就无所谓。”苏安白给了杨军一个白眼。
“嘿，那是你没到时候，站着说话腰不疼。”杨军嗤笑道：“体制内做事，身份跟面子都重要，姜局的同行全是副厅，而他还是正处，去省厅开会，他肯定尴尬没面子呀。”
“所以呀，姜局现在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
苏安白哼了哼，说道：“算了，我不跟你争这个。对了，跟你说件事，老王三天前已经找到嫌疑人了。”
“哦，在哪里？”杨军眼神一亮。
“在远离大陆的一个小岛上看到的，我就说怎么用技术手段查不到，原来，这两个家伙一直住在岛上的一个渔民家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
苏安白咬了咬牙，说道：“这两个家伙，在小岛上过的那叫一个惬意，白天在沙滩上看海晒太阳，或者租一艘船去海钓，晚上就在岛上的就把喝酒泡妞......”
“他们没发现老王吧？”杨军语气严肃问道。
“没有，我按照你的建议，让老王在暗中监视，他们没有察觉。”苏安白说道。
“那就行，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再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杨军微微沉吟，说道：“暂时还不好说，但要不了多久。”
“你还是凭着直觉的？”苏安白眉头一皱。
“对。”杨军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
杨军菱模两可的回答道：“相信我，虽然直觉有些缥缈虚幻，但很多时候，一旦你有了强烈的预感，这时候的直觉往往最准确！”
“这么说，你目前所说的直觉，还是有凭据的呀？”
“对。”
“那能跟我说吗？”
“不能。”杨军回答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苏安白撇嘴，非常的不满。
“这件事得保密。”杨军满脸严肃。
苏安白眨了眨眼，想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杨军立刻打断苏安白的话。
苏安白点点头，明白了，又沉思两三分钟，看着杨军，说道：“杨军，我问你个事。”
“说。”
“你前......聂红芳的事情，你先前没有知觉吗？或者说预感？”
听到这话，杨军眉头一皱，眼神变冷。
见状，苏安白一怔，有点后悔提到这个话题，急忙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别给我摆个臭脸。”
杨军没说话，起身朝着外面走。
苏安白也跟着起身，走在杨军的身后，小声嘀咕着：“我不就是好奇，真没其他意思，就是难以想通，为什么一个女人会为了钱......”
杨军猛地站住，回头等着苏安白。
苏安白两手一摊，说道：“好好好，我真的不说了，可以了吧？”
杨军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苏安白对着杨军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走出餐厅，杨军看了一眼灰蒙蒙的月亮，想到了在精神病院的聂红芳。
想着想着，不由得又想到已经去世半年的聂红云，心中顿时涌现出难以言说的悲凉和痛苦。
为什么，这么好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好的人生，好的命运？
苏安白站在杨军身旁，沉默了片刻，接着柔声说道：“杨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人吧，总得朝前看，对不对？”
“人这辈子，几乎就是这样，该发生的躲也躲不掉，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焦虑、痛苦，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呀。”
“好好的生活，生活其实也就这么简单。”
杨军转身，看着苏安白。
此时此刻，苏安白满脸认真。
杨军听着苏安白的话，细细品味，懵懵中忽然有种感觉，一个人昨天的痛苦，或许会造就明日最为坚强的力量！
无论这件事有多么痛苦，但随着时间都会慢慢遗忘。
因为，时光才是真正的无敌。
没有谁能抵挡。
也许，遗忘了才是最好的救赎。
也许，时光流逝的终点便是遗忘。
而最后，能拯救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
想着想着，杨军拍了拍苏安白的肩膀，认真说道：“苏安白，谢谢你！”
“嗐，我们可是好朋友，说谢谢就生疏了啊。”
苏安白挥了挥手。
月色下，苏安白的笑容很美。
杨军也忍不住跟着笑。
自从亲眼看到聂红芳发疯的那一刻，几天以来，杨军第一次有了笑容。
“杨军，真的，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苏安白真诚说道。
杨军点点头，道：“苏安白，谢谢，你很好。”
“废话，我有过不好嘛？”苏安白轻哼一声，抬手在杨军的胸口打了一拳。
杨军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苏安白也跟着笑，说道：“你看，这不就对了嘛，你是个大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挺过去。”
顿了顿，苏安白补充一句，“还有，不管什么时候，一颗乐观的心态最重要！”
“放心，我会保持的。”杨军认真点头。
苏安白抬头，看着月亮，说道：“人生嘛，每时每刻都在认识新的人，但出场顺序实在太重要了，要是换一个时间点，或者换一个场合，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嘿，想不到你还是个哲学家呀。”杨军忍不住打趣道。
但也十分赞同这句话，要是在大学时期，没有在抽血的时候意外和聂红芳得知，两人的血型一样，似乎就不会有一个失败的婚姻，也不会认识聂红云。
如此，聂红云就不会死，聂红芳也就不会疯。
可人生又哪来的如果。
这时，苏安白微微一笑，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哦，那是谁？”
“薄大学者。”
“薄芷文？”
“对。”苏安白点头，说道：“上次聚会，谈起了聂红芳，薄芷文说了这段话。”
闻言，杨军沉思了起来。
不知道薄芷文是出于何种心境，也不知道聂红芳的事情触发了她的什么情绪，而说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