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彤恐慌无比,她死死的捏着双手,不住地往后退去,然而这船舱不大,不过是退了几步,便靠在了床榻上。
她跌坐在床榻上,眼神惊恐地看着来人:“青天白日的,你们怎么敢……”
“我们怎么不敢?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来人大笑一声,“这条江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是杀人越货的水匪!可是你这位好夫君特意请来的,就是为了杀你夺你手中的嫁妆!”
“只是没想到,你这夫君临时反悔,惹怒了我们老大。”男人冷笑了一声,“我们千辛万苦的过来,可不是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的。”
说话时,男人将匕首抵在了温以彤的脸上,这匕首之上还有残留的血迹,不用猜也知道,这匕首必定是杀害了陈彻的凶器。
温以彤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她嘴唇颤抖着,低声道:“你们若是要银子,我可以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们。”
“我给你们一千两。”见男人危险的视线,温以彤又急忙道,“五千两!一万两!”
温以彤不停地将价钱往上提,男人的神情却没有太多变化,显然,温以彤的话还不足以打动他。
一万两银子都不够!
温以彤面露绝望之色:“若你们能放我离开,我愿意将全部的银子奉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最要紧的是她的性命,她委曲求全才能活下来,又怎会轻易舍弃?
这些银子纵然送给了这些匪徒又有何妨?林嬷嬷那必定还是有银子的,母亲一定给她留了后路。
闻言,这男人神情莫测的看着温以彤:“全部的银子?”
温以彤还以为他是动心了,连忙道:“不错!全部的银子!我的嫁妆里有足足五万两银子,我可以都拿给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放我离开!”
“我只要活着。”温以彤急切道,“那些银子都是身外之物。”
男人眯着双眼,在温以彤身上打量了一圈,他想到了自己之前从陈彻那听来的话——他的夫人,是一位家道中落的贵女,嫁妆足足有几万两银子。
于是,男人看着温以彤:“当真全都给我们?”
“自然。”温以彤连忙点头,“与这些银子相比,自是我的性命更重要。”
“不过在那之前……”温以彤盯着陈彻的头颅,一字一句道,“你们要帮我杀一个。”
方才男人介绍自己身份时,她才知晓原来这艘船,这次下江南之行,全都是陈家为了谋财害命而精心设计的。
始作俑者陈彻已经死了,可还有一人活着。
温以彤想到这,眼中露出了一抹冷意:“我要你替我杀了那个老太婆。”
她绝不会放过陈夫人,陈彻与陈夫人,都该一起下地狱。
此刻温以彤看着陈彻的头颅,再也不复之前胆怯的模样,她眼中仇恨的火光熊熊燃起。
闻言,男人一愣,随即就大笑出声:“不过是杀个人,顺手的事。”
“老大看在你这几万两银子的份上,必定会答应你的。”男人摆了摆手,便往外走去。
剩下温以彤瘫坐在床上,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突然不知前方该往何处走。
船老大听着男人开口,当即就道:“去将那老太婆抓来,再将那妇人带来,让那妇人亲手杀了老太婆不就结了?”
他说到这,眼神闪着精光:“那妇人手中,当真有这么多银子?”
“自然是有的。“刀疤男立刻点头,”我见她气度不凡,手上的珠子都是咱们少见羊脂玉,单单是那一串珠子,就值几百两银子了。“
这话一出,船老大便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成全了她的遗愿。”
闻言,刀疤男嘿嘿一笑:“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打算让温以彤活下来,他们这样好说话,只是为了从温以彤的身上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而温以彤提出的条件,对他们而言也是无本买卖,成全了这个遗愿,不必花费什么力气,更能取得温以彤的信任。
船老大乐呵呵的笑了笑:“这笔买卖做得划算,几万两银子,足够咱们兄弟好生潇洒一阵了。”
陈夫人被扭送到温以彤面前时,还未回过神来,这几个男人动作粗鲁,压着她的双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肩的疼痛之上。
见到温以彤时,她愣了许久。
“你这是……”她四周环视一眼,发觉只有温以彤一个女人,其余全都是船上的男人。
一时间,陈夫人死死的盯着温以彤,脑中浮现出了许多念头:“你与这些人有苟且?”
如若不然,温以彤怎么能喊动者么多替她做事?
闻言,温以彤大笑了一声:“与他们有苟且?与他们有苟且的,不是陈彻吗?”
“你当我还不知道吗?”温以彤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彻骨的冷意,“这艘船、这些人,都是陈彻请来的!“
“你们为了谋财害命,花了这么多的精力。”温以彤眼神阴森,“如今还要装模作样?”
“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温以彤冷声道,“我早就知道了!是你们花钱请了这些人来害我!”
陈夫人对此自是知情,正因如此,她才会怀疑到温以彤的身上。
本就是他们请来的人,为何会帮起了温以彤?
温以彤全身上下,除去这张脸还有什么值得这群人动心的?
突然间,陈夫人心一抖,她双眼瞪大了,突然记起来除去这张脸外,温以彤最让人动心的,是她那一大笔嫁妆。
片刻间,陈夫人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她眼珠子四下转动着,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温以彤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早已猜到了她的计划。
“将东西拿出来。”温以彤朝着身后的刀疤男招了招手。
她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使唤起人来得心应手。
刀疤男心中啐了一口,面上却不显,将放在背后的东西拎了起来。
陈夫人定眼一看,发觉那竟是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