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宁致远道。
“从长计议?”白薇道,“多长?人家一句话的事,咱们在这儿想半天,有什么用?”
“、、、、、、”宁致远语塞,白薇说的都是实话。
“我现在就去找我阿兄!”白薇说着就站起来,“以阿兄和凌姐姐的武功,今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个李慕德。”
“别闹了。”李慕白一把拉住白薇的手。
“我说了我没闹!”白薇提高声音,将李慕白的手甩开,就要往外走。
“你杀了他南疆怎么办!”李慕白一把将白薇拉回来,白薇头上戴着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甩动着,在白薇撞进李慕白怀里时,打在了李慕白脸上。精巧的金丝划破了李慕白的脸,红色的血沁了出来。
“你的脸、、、、、、”白薇皱眉朝着李慕白的脸伸手。
“没事。”李慕白握住白薇的手,“你冷静点,咱们现在只是揣测,不一定就这么糟糕了。”
“对不起。”白薇看着血从李慕白的脸上滑落,留下一道红色的线。
“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宁致远叹口气,“晚上就是宫宴,带着伤去,不好。”
“我不冲动了,先给你处理伤口。”白薇从李慕白怀里退出来。
“好。”李慕白点点头,但没有松开白薇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下。
白薇掏出随身带着的药和帕子,给李慕白处理伤口。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
“好了。”白薇收拾好东西,“伤口不深,止住血,待会儿扑点粉,也就看不出来了。”
“看不出来最好。”宁致远道,“要不这莫名出现的伤口,不知又要引起多少猜测。”
“这事还是要告诉我爹娘一下。”李慕白道,“李慕德已经将态度摆在明面上了,由我爹娘出面找陛下,比较合适一些。”
“这没头没脑的,总不能直接去找陛下说,成王看上了我吧?”白薇皱眉。
“实在不行,就在宫宴上,跟陛下请旨,将婚事定下来。”李慕白道,“反正今晚陛下会因着寒山镇的事嘉奖我们,我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不行。”宁致远道。
“为什么?”李慕白抬眼看向宁致远。
“你忘了咱们今晚要干什么了吗?”宁致远道,“你在这个时候提你们的婚事,你觉得陛下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李慕白皱眉,“我竟把正事忘了。”
“是啊,今晚咱们没有机会提这件事的。”白薇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但今晚过后,李慕德就会派人上门了。”
“不一定啊。”李慕白眼睛一眯,“咱们还有机会的。”
“嗯?”白薇疑惑。
“只要今晚李慕德不在宫宴上开口,咱们就有机会。”李慕白道,“咱们把事情闹大一点,大到让陛下今晚就将计划提前,咱们明日一早就走。”
“可行。”宁致远点点头,“李慕德就算有心算计,但只要咱们明日就离开京都,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就算知道,他也不敢在今晚的宫宴上提。”白薇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改一改头先说好的。反正只要最后的目的达到了,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的吧?”
“那咱们就真的需要从长计议一下了。”宁致远道。
“不怕,天还没黑。”李慕白道,“咱们还有时间的。”
“去找我阿兄和凌姐姐吧。”白薇道,“一起商议一下。”
“也好。”李慕白道。
“那就走吧。”宁致远起身。
“白鹤呢?”白薇突然想起来少了个人。
“我来的急,手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就让白鹤继续了。”李慕白道,“我同他说了,在半夏那里会合。”
“好。”白薇点点头,“那咱们走吧。”
白鹤将手里的事处理妥当了,便朝着半夏所在地赶过去。
李慕白走的急,他虽不知道原因,但看李慕白的模样,恐怕不是小事。
白鹤加快了步伐,想赶紧与李慕白汇合,弄清楚原委。
“白鹤。”穆白溪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白鹤脚步一顿,怎么就遇见了这位了!
是了,穆白溪历来是陪着章时月的,每年宫宴都来的早。
“参见穆小姐。”白鹤只能行礼。
“免礼吧。”穆白溪走过来,她的身边没有跟着人,是独自前来的。
“谢穆小姐。”白鹤起身,低着头。
“李慕白呢?”穆白溪朝着白鹤的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回穆小姐,少爷去寻白薇公主了。”白鹤低头,看见一双红色的鞋映入眼帘,上面是绣着花的红裙子,穆白溪酷爱红色。
“那倒是巧了。”穆白溪笑道,“我正好有事要单独找你,李慕白不在,清静。”
“不知穆小姐有何事寻奴才。”白鹤将身份放低,同时在想办法离开。
“你走不掉的,这里只有咱们俩。”穆白溪好似看穿了白鹤的心思。
“白鹤不知穆小姐何意。”白鹤低声道。
“当年是你救了我对吧?”穆白溪直奔主题。
“奴才不懂穆小姐是何意。”白鹤自然是不承认的,“奴才是少爷的书童,自小就跟着少爷读书,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救穆小姐。”
“别装了。”穆白溪道,“我寻了你多年,怎会认错。”
“奴才不敢冒领穆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白鹤道。
“抬起头来。”穆白溪道。
“、、、、、、”白鹤一眼抬头,但始终没有直视穆白溪的眼睛。
“为什么不看我?”穆白溪盯着白鹤的脸。
“奴才卑微,岂敢冒犯穆小姐。”白鹤垂眸看着地面。
“是我怕认出你的眼睛吗?”穆白溪道,“人都是会变的,但眼睛不会。”
“奴才听不懂穆小姐是何意。”白鹤依旧垂眸,不看穆白溪的眼睛。
“真是可笑啊。”穆白溪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在李慕白的身边。现在想想,当初李慕白突然出现,是为了给你解围吧?故意装作醉酒冒犯于我,给了你脱身的机会,又让我厌恶于他,不愿靠近,才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白鹤没有说话。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穆白溪拍手道,“我竟是忘了,这李慕白在成为人人唾弃的纨绔之前,是与宁致远齐名的神童了。”
“穆小姐认错人了。”白鹤依旧坚持自己的说辞。
“我会认错吗?”穆白溪笑道,“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认错。比起你的少爷,我是愚钝了一些,我承认。但我也不是傻子,让人耍了这么多年,还回不过神来。”
“穆小姐天资聪颖。”白鹤拍了个不走心的马屁。
“你是贪狼司的人,那李慕白和贪狼司是什么关系?”穆白溪突然问。
“、、、、、、”白鹤猛地抬头看向穆白溪。
“呵呵、、、、、”穆白溪笑了,“看,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眼神,我没认错啊。”
“穆小姐慎言。”白鹤皱眉。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穆白溪道。
“既然穆小姐已经确认了一些事,那您就该知道,贪狼司是怎样的存在。”白鹤压低声音,“您这种行为,会给您和您的父兄,带来怎样的影响。”
“不装了?”穆白溪问。
“穆小姐!”白鹤咬牙。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私下来找你。”穆白溪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我找到你了,那我就不会轻易放手的。”
“当年救穆小姐是我分内之事,岂能挟恩图报。”白鹤道。
“救命之恩,自该涌泉相报。”穆白溪道。
“若是穆小姐真心回报,就请将此事忘却。”白鹤道,“贪狼司的人泄露身份,便是死罪。”
“我又没张扬出去。”穆白溪挑眉道,“你可婚配了?”
“、、、、、、”白鹤没想到这穆白溪如此直接,“穆小姐慎言。”
“看样子是没有了。”穆白溪笑了。
“白鹤是忠勇侯的奴仆,贱籍之身。”白鹤道。
“那没事,我明儿就找忠勇侯要了你。”穆白溪笑眯眯的说。
“穆小姐,白鹤还是贪狼司的人。”白鹤提醒道。
“贪狼司又如何?”穆白溪并不在意,“难道你要死在里面不成?”
“贪狼司的人,非死不得出。”白鹤道。
“是吗?”穆白溪皱眉,“那这就是个问题了。”
“所以还请穆小姐另觅良人。”白鹤道。
“我就不!”穆白溪昂首,“我就不信了,我还有弄不到手的人!”
“、、、、、”白鹤一时间只觉得这穆白溪脑子有病,恨不能立刻转身走人。
“放心,你的身份我自会想办法的。”穆白溪话题一转,“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谁在那儿!”白鹤耳朵一动,猛地看向身后。
“嗯?”穆白溪闻言一愣,顺着白鹤的目光看去。
花丛微动,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