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战况恶化
橘黄色的灯光映射下,本应规整如一的木椅阴影开始不规则的蠕动,水波状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立起,这很反常识。
但一门心思扑到外界战场上的众人并没有发现这件事,反而因为外界的变化,注意力完全没有在屋内。
就连艾斯特儿也没有想到,有邪祟能够绕过圣经的防护而出现在封锁范围内。
细碎而又低沉的怨毒之声带着对万物的憎恨漫步在圣经之下,就这样光明正大,背对着众人。
那黏稠柔软的阴影并没有立刻扑向自己的目标──那被悬于灯光之下的项链。
而是用豆子般大小的猩红眼眸打量着房间内的每一寸空间,直到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切身影的信息收集完毕后才停了下来。
它在思考,思考如何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自己的目标攫取。
于是它看向位于圆桌正中央的洁白生物,那生物有着堪称耀眼的洁白翎羽,与宛若宝石雕琢而成的眼眸。
第一次,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阴影生出了厌恶的情绪,它讨厌洁白的羽毛,因为自诞生起对于这种事物的看法与认知便镌刻于简单的意识中。
此时的达可达克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盯上了,但高强的感知还是令它回头看了一眼,那里空无一物,只有被胡乱摆放着的椅子。
“错觉吗?”
达可达克扭过头,又抬起自己的小脑袋看了一眼挂在房顶灯泡上的项链。
不得不说,达可达克很鸡贼,也很令人难以理解,它的脑回路不是其他人能够想象的。
因为自己懒得戴,又因为被嘱托了不能弄丢,所以它把项链挂在了灯泡上,这样一旦灯泡被项链阻挡而投下的阴影产生了变化,达可达克就能反应过来。
只能说这只鸭子真的很奇葩。
这样的计谋并没有影响到阴影的行动,或者说对于这种基本上不算是生命的东西来说,它并没有过多的思考空间。
只见藏匿于圆桌底下的阴影像一团泥浆一样攀附着桌底而蠕动。
在达可达克无法观测到的背后,有阴影正在窥视它以及那挂在灯泡上的项链。
没有任何犹豫,在察觉到目标的瞬间,阴影便开始扭动变形,柔软的身体紧绷僵硬化作笔直向上的长矛直奔项链而去。
恰在此时,对光源有着不同寻常敏感性的达可达克猛地回头,于是它便瞥见了已经快要触碰到项链的修长阴影。
尽管阴影不能用笔直来形容,但是达可达克就是觉得那团东西能用笔直来称呼。
电光石火之间,达可达克的大脑光速运转,它几乎是瞬间便知道了阴影的意图。
于是它张开了鸭喙一口咬在了阴影的正中处,于是便引起了阴影如同活物一样的强烈反应。
原本紧绷的阴影立刻扭动抽搐,不规则的晃动让挂在屋顶的灯泡都被搅动,下一刻,这条被各方势力关注的项链立刻落在阴影上。
项链与阴影接触的瞬间,它便止住了抽搐,转而立刻化作一道黑色的细绳,如蛇般扭动匍匐企图摆脱开达可达克。
“有敌袭!”
声音未落,便有数道攻击朝着阴影袭来。
分别是扳手,折扇,以及洞穿须臾的细剑。
杀意迸发的瞬间,阴影之上多是裂开两道修长的猩红裂隙,如同活物的眼珠骨碌碌转动,随后众人便察觉到了某种破风声在屋内作响。
那是不知何时便隐藏在真正阴影处的漆黑“泥浆”,那似乎都是这东西的一部分。
它们早就绕过了经文的防护,蛰伏在屋内,直到此时才绽放出杀机。
所有人的背后都不禁冒出一层冷汗,那东西蛰伏的时候,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就在众人心中生出后怕的时候,那蠕动的阴影便向他们袭来。
自木椅上直立而起的阴影阻截了向着它袭来的扳手,匍匐在墙上的阴影随意地将折扇拍开。
而威胁最大的细剑也是被三团组合起来的大团阴影纠缠住,无法动弹。
如此一来,从各个单位袭来的攻击便被化解。
抓住机会的阴影立刻从众人扑来的大手下溜过去,挂在阴影身上不折不挠的达可达克仍旧用喙咬死这团阴影。
洁白的翅膀像是人手般不停地在阴影身上摸索,企图摸出不知何时消弭在阴影体内的项链。
但一切的动作都是徒劳,因为那阴影已经攀到了窗边,随后蠕动变化,定格为锤子的样式并对着玻璃猛地锤下。
“咔啦──”
还在战斗中的沃尔特听见了这不同寻常的异响,倒不如说在除开利爪与重拳的风声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很明显。
但他不敢分心,因为只要在这边拼死搏杀的战斗中,每一次分心都意味着损伤,稍有不慎就会身死。
破开的窗户中在灰雾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橘黄色的暖色调灯光将灰雾渲染侵蚀。
“咳咳!”
因为封印被破而精神受到损伤的艾斯特儿咳出血液,猩红的色泽一如她的眼眸,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加苍白。
“你们留在这里护着她,我去追。”
姜离一甩细剑,将沾染其上的黑色污浊甩掉,随后一挥袖衫冲向阴影。
那东西的速度不算太快,因此尚且没有消失在灰雾之中。
但在下一刻出现在灰雾中的身影阻挡了姜离追击的路线。
那是一个身型低矮却异常强壮的男人,他的臂膀宽大有力,腿却短小纤细,背上背负着和他身高等同的青铜大钟。
当男人出现在众人眼中的瞬间,钟磐之音便炸响在耳边。
那声音并不宏正雄浑,而是如同将死之人弥留之际所发出的恶毒诅咒,亵渎怨憎。
亵渎的钟声敲响,在场所有听到的人恍惚了一瞬,紧接着便感到通体乏力恶心,细碎的诅咒之声不停地在耳边呢喃,犹如九泉之下的亡灵呼唤生者与他们为伍。
一瞬间的恍惚并不致命,但对于此时的沃尔特来说却格外的痛苦,那迅捷的腐朽利爪破开了他的防御,抓在了胸膛之上。
“怎么了?吾友?往日的锋芒呢?”
狰狞嘲弄的狼人用尽余力嘲讽着眼前不屈的男人,在他看来,此次的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