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她摇头说道:“先放着吧。”

挖出来她嫌膈应,而且在这里发现的尸体,被官府知道,指定麻烦不小,这样还不如让他继续待着。

“你一会儿去趟枢密院告诉段乾人不用找了。”

“是,小姐。”

现在她最感兴趣的是陶母为何会反差如此之大,其中是不是她漏掉了什么事,还是说忘掉了什么事。

那段记忆都被潜意识封存,或许还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到陶家,不知是不是默契使然,陶桃和陶母两人都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照常相处。

更深露重,洗好澡的陶桃坐在铜镜前,手里把玩着金铜色的玄武小印章,神色若有所思。

她觉得最应该查的人是母亲才对,夏国……是个突破口。

“冷乔!”

下一秒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冷乔:“县主。”

陶桃走到书桌前提笔画下手中印章的样子,拿起来轻吹了下半干的墨水,而后递给冷乔。

“你去查一下这个印章在夏国到底是干什么的,切记,万不可被段乾发现。”

她看向冷乔神色认真地嘱咐道。

冷乔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县主。”

“对了,再查一下夏国皇室现有多少个人,分别都是叫什么,曾经有没有皇室的人在乱世走散过,比如流落异国什么的。”

陶桃说完,走到妆奁前拿起放置在上面红梨花小木箱子,很重,要双手才能抱起来。

她捧着箱子转身塞到冷乔怀里,“这里面都是银子,你肯定用得上,查得越仔细越好,除了我,这件事情谁也不能知道。”

冷乔捧着沉甸甸的木箱应承下来,十分正色地看她,在得到她的应允后,转身离开。

“倘若她真是夏国皇室的人,那我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那在夏国会不会比这里会更好些?”

陶桃陷入了沉思,开始盘算着哪边对她更有利。

若她没猜错,只怕段乾有角逐皇位之心,想他这种有抱负有野心之人,必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不然他不会对皇帝下手。

若非那次在皇宫在原本应该见到皇帝的时候,却出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段乾,她还没怀疑。

还有那个大太监,她在中秋宴上见过,当时他就站在皇帝身边,说明他是皇帝的贴身太监。

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其存在和分量不言而喻。

可他却亲自为段乾把守,且还对她这么恭敬,一个大太监对她无足轻重的小县主如此恭敬,本身就是极其不对劲的事。

当时她觉着奇怪,在后来看到段乾时,就觉得不奇怪了,甚至隐隐猜测到了某些事情。

据她所知,段家曾经和皇室联姻过,细算下来,那就意味着段乾是有皇室血脉,若是真有心夺位也算不上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说实话她也算不准段乾的心思,也许是她想多了,如果他没有这个心思,那他应该站在哪一队的?

想到慕容怀世曾经和她提过一嘴,说三皇子如今正得圣宠,再则要说段乾和太子多有不对付,看着好像也没有。

可是倘若他真是支持太子的,不应该让太子遭皇帝如此厌恶才是,难道说他实际上是站在三皇子那边的?

想到那个性情温和的齐衡,她忧愁地拧起了眉。

忽然,门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刚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在第二次响起时,她站起身探头看去。

门口没发现人,但是在门边发现了一团雪白的东西。

陶桃眼眸浮现些许的困惑,靠近一看,惊奇的诶了一声,弯了弯眉眼,走过去蹲下将其抱在怀里。

是一只红眼睛小白兔。

“小兔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面露喜爱地揉了揉兔子雪白的长耳朵,又暖又热,摸起来软绵绵的很舒服。

“这时候跑出来,难道你也觉得齐蘅会赢吗?”

在她心里更倾向于段乾有夺位之心,他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又把皇帝弄成这副样子,不是有这个心思还能是什么。

陶桃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倏然灵光一闪,她想起那晚在远郊山上遇到的满地枯骨。

好像说是杨家的人,当时他的话里带了丝异样,她那会儿并没有深思,后来她想着去帮其收敛尸骨,但是给忘了。

会不会这杨家和段乾有关?

到底要不要查下去呢,如果她真去查段乾,段乾一定会知道的。

她总得知道段乾的目标到底是谁,也好打算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万一选错了人,那便是万劫不复。

其实她或许是可以有退路的,那就是夏国,如今信物在她的手里,要是陶母真的认定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只能动手除了她。

这只是最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原主的母亲动手。

段乾对她有情不假,但不足以被她拿捏在手里,也不太可能会娶她为正妻,自己若是不喜欢他还好,对他以后是否娶妻纳妾都不在乎。

可偏偏她喜欢上他,虽说称不上有多爱,对一个喜欢的人的占有欲还是有的。

她无法容忍喜欢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

可要是换做太子,似乎无所谓,她能感觉到太子对她有情,具体有几分,说不好,他的情绪太过内敛了,和段乾相比,一个强势,一个温和。

她不知道段乾在别人那里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她这里,段乾是那种不屑隐藏自身情绪的,所以她能很清楚地感知到他对自己的感情。

所以才敢三番五次挑战自己在他那里的底线。

可太子不同,他温和有礼,情绪基本没有多大起伏,太过克制,也许是从小的教导过于严苛,导致学会将所有的情绪深埋于心。

这样的人也挺难猜,但是有一点,他绝对向往自由,向往世俗烟火,向往广袤的天地。

他是储君,所要面临的压力是无法想象的,上有皇帝皇后,下有跟随他的臣民,都在等着他的交代。

在这种压迫的环境下,反而奢望自己没有的东西,这很正常,所以她说不准他是对她动心了,还是只是喜欢她洒脱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