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伊都已经猜到,宋辰安也不隐瞒,低声“嗯”了句。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谢南伊温声问,“你这样帮我,我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你的相助。”
“什么都不必做。”宋辰安突然抬眼,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合作伙伴,若是你出事,我也有连带责任,所以,就算将你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谢南伊蹙眉,所以说,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这样,是她想多了?
她突然心里坦然了些,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作为合作伙伴,我该做些什么,来感谢你?”
“那就送个玉佩给我,既是我喜欢的,也了却你的心事,如何?”宋辰安问。
“好,我定会挑个最好看的玉佩给你。”谢南伊颔首,“还有呢?”
帮了她那么多,一个玉佩根本不算什么,总得再做点什么。
宋辰安想了想道:“那就,成婚后,有空的话,在侯府门口等我下衙回去,问我冷不冷,可吃得好,可心情好?”
这话,让谢南伊想起上辈子。
她与宋彦初成婚后,总是在他晚归时,拿着一件披风等在门口。
有的时候,何月琴也会与她一起等着。
这种情形下,避免不了会遇到宋辰安。
每次,他只是冷漠地点头,算是与她打过招呼。
实则,她看得出,他望向何月琴时眼底深处的渴望。
所以,他只是想要在下衙时,门口有个人等着他,对他嘘寒问暖而已。
这样简单却又充满期待的要求,谢南伊没有理由拒绝,更无法拒绝。
于是,她直接颔首道:“好,我一定做到。”
宋辰安笑了,疲惫的目光都有了亮光。
他会一点一点卸下她的心理防备,教她慢慢走到自己身边。
宋辰安足足揉了半个时辰,谢南伊的膝盖总算是重新活络过来。
出宫路上,宫里的人瞧见他们,无不露出艳羡的目光。
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两人走在一起,竟是这样般配?
宋辰安很是喜欢这样的目光和探讨,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
所以他们到宫门外时,已经到了晌午。
他正好耍无赖:“这一路奔波,我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南伊可以请我吃一顿饭吗?”
望着他满是希冀的目光,谢南伊不由自主地点头:“好,你想吃什么?”
“都好。”宋辰安疲倦地靠在马车上,眼睛半睁不睁,“你安排就是。”
说完,他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直到轻微的鼾声响起,谢南伊才确认他是真的熟睡。
她趁机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下宋辰安的手臂,还好只是衣服破了,并未受伤。
从方才在御书房刚看到他时,就提起来的心,总算是稳稳放下。
她推开车门,低声对车夫说了个地方。
那是上次宋辰安请她吃饭的酒楼,也还是那个雅间。
马车到了酒楼下面,宋辰安却还是没醒。
她便示意车夫等着,别吵到他。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晌午饭已经等成了下午饭。
谢南伊却都纹丝不动地坐着,只是想让他好好睡一觉,休息好。
直到宋辰安突然醒来,瞧见对面的人就是梦中人,一时有些恍惚。
这时,马儿突然打起响鼻。
听到动静,宋辰安总算是彻底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他有些歉意地问,“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实在是抱歉。”
“不妨事。”谢南伊摇头笑道,“你这些日子太辛苦,我只是借马车给你休息一会儿罢了。”
宋辰安下了马车,递给她一条手臂道:“想必你已经饿了,我们快去吃东西。”
谢南伊也没有扭捏,隔着衣袖扶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这次,没有人和他们争雅间。
他们顺利到了雅间内,且店小二很快就送上来提前点好的菜式。
看着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菜,都是他平日吃得较多一些的,宋辰安简直又惊又喜。
“南伊如何知晓,我喜欢吃什么?”
“我方才问了金帛,既然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自然是让你吃得舒服。”谢南伊笑了笑道,“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她可是今天特意让芍药去找掌柜的,让酒楼里最好的厨子给宋辰安做的。
他都辛苦了这么久,既然这顿饭要吃,自然要吃最好的。
宋辰安尝了口,的确与他平日所吃的味道不同,色香味俱全,简直无可挑剔。
难怪,他以前常听人说——美食是用来享受的,而不仅仅是用来填饱肚子。
如今他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虽然是武将,吃东西却格外斯文好看,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谢南伊盯着他,竟是一时看得有些发痴。
“怎么,你喜欢这个菜?”宋辰安低头瞧着自己筷子夹起的那道菜问,“那我挑给你?”
“不,不用。”骤然被他挑破自己在看什么,谢南伊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去,“我只是看着你吃得这么香,也不枉费这番美食了。”
宋辰安假装没有看到她窘迫而又通红的脸颊,低头继续吃菜。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吃东西,也可以吸引姑娘痴痴地盯着他看。
以后,他该没事就在她面前吃饭,让她对自己欲罢不能!
这么想着,他嘴角很可疑地上扬。
待吃饱喝足,宋辰安原本沧桑的神情,才重新明亮俊朗起来。
“说吧,过年的礼物,你想要什么?”宋辰安突然认真地看着她,“你都送了我礼物,我不能你白拿你的不是?不然怎么就叫合作关系?”
他将一切都说成是合作应该有的,这样既可以打消谢南伊的顾虑,也可以让她慢慢心悦于自己。
谢南伊想了想道:“我暂时没有想要的东西,等有了,便差人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宋辰安看着她认真地道,“你无论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谢南伊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严肃认真地眼底,是满脸通红的她。
她慌忙低下头去,抿了口茶水,掩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