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值不值得?”宋辰安装傻,“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事,一向是帮理不帮亲,就算今天我母亲诋毁之人是别的谁,我也一样会让她去牢中待几天。”
“宋辰安,这种借口,一次两次我信,可你每次都这么说,你觉得我会信吗?”谢南伊静静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探寻。
他每次对她好,都会将这一切说成是理所当然,不让她多想。
可这一切又都是超乎常理的,她又不蠢,怎么可能每次都上当?
“南伊,你相信我就是。”宋辰安的眼神蓦然变得温柔,“我这么做,真的不是因为你,她是我母亲没错,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我之名挑衅官员,今日是你,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可他日若是遇到旁人当如何?若是给我闯出更大的祸事,又当如何?”
他说的这些,谢南伊的确想到过。
可她总觉得,宋辰安做这些事,还有别的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
她心底竟是生出一丝丝期待。
“当真没有别的什么?”她低声问。
“没,没有。”宋辰安勉强笑了笑道,“南伊,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那件事若是我打听到消息,定会去阁楼告诉你。”
听到当真没有别的,谢南伊觉查出自己内心竟是有一丝失落。
她心中冷笑,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
“好,我这就回去。”谢南伊颔首,“你也多加小心,别硬闯那个深山,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很危险。”
“多谢南伊关心。”宋辰安温柔笑道,“我送你回去。”
原本打算将谢南伊送回去,可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不远处还有人在议论。
那些爱看热闹之人,竟然还未散去。
没法子,谢南伊只能从后门坐马车回去。
她也不让宋辰安跟着,否则太过招摇,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他们一路走的是隐蔽之地,平安回到相府。
可刚进门,就看到老夫人端坐在前厅主位上,旁边坐着她的父亲,和李舒玉。
三人面容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面容严肃。
“谢南伊,还不跪下!”谢昌怒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
谢南伊冷笑,她就知道今天之事会传入父亲的耳中。
而且,为了让她不好过,李舒玉还会添油加醋。
这一点,从父亲面色涨红,和李舒玉眼底一闪即逝的得意,就能看出来。
“父亲,我并未做任何让相府颜面丢失之事,为何要跪?”谢南伊冷淡地问。
“还敢问为何?”谢昌拍着扶手道,“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未来婆婆抓进大理寺牢中,你还有半点为人女,为人儿媳的孝心可言?”
“父亲,我有没有孝心,难道是从这件事来看?”谢南伊反问,“侯夫人雇人诋毁我,谣言满天飞,难道我不及时制止,等着他们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甚至是整个相府身上,难道就是有孝心?”
谢昌一怔,瞥了眼李舒玉。
她只告诉他,谢南伊当众将何月琴抓起来,可没说这中间饭生了何事。
瞧着父亲的神色,谢南伊就知道李舒玉没说真话。
她接着道:“父亲,何月琴一再挑衅我相府威严,辱骂皇上亲封的女官,诋毁造谣,这已经是数罪并罚,我只是判她徒十五日,已经是看在她是侯夫人的份上轻判,所以,平南侯应该来感谢我才是。”
听她这么说,李舒玉都听笑了:“南伊,你这话说得,她怎么说也是你未来婆婆,你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人家侯府肯容你进门,已经是给你一个台阶下,这个时候,你该感恩戴德地是侍奉你未来婆婆才是,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她终究是你的长辈,你忤逆不孝是真。”
说完,李舒玉重新得意地坐直了身子。
想要将她套进去,让相爷怪罪?
到底是个小妮子,手段幼稚得很。
“首先,我没有非要求着他们娶我进门,这门婚事是皇上亲赐。”谢南伊定睛看着李舒玉,“母亲如此说,是觉得,皇上之前所说的话,是假的了?”
“你!”李舒玉面色憋得通红,转而看向谢昌,“夫君,这孩子真的是让我给宠坏了,如今说话做事竟然如此离经叛道,我是管不了了!”
谢昌面色越发阴沉,盯着谢南伊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劈了似的。
之前拿着皇帝御赐的令牌,就敢在家里让他下跪,如今还在外面让人议论他教女不严。
里外,都让他颜面尽失!
这个死丫头,若是再不管教,以后当真是要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
“来人!”谢昌怒道,“请家法!”
管家只是犹豫了一瞬,在瞧见丞相那威严的目光时,便立刻转身去取鞭子。
谢昌将鞭子握在手中时,气势都涨了许多。
“谢南伊,今日罚你二十鞭,以儆效尤!”谢昌说着,就要挥舞着鞭子去打。
芍药跪在谢南伊身前,准备替她去接下这二十鞭。
“芍药,你让开。”谢南伊厉声道。
“奴婢死也不让!”芍药却固执地跪着,说什么也要替她挨打。
谢南伊眼底通红,看向李舒玉时,目光像是淬了毒。
“小姐,奴婢自小练武,没事的。”芍药温声道。
身为奴婢,芍药是绝不能忤逆主子的。
若是她此刻对丞相出手,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芍药选择替谢南伊挨打,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只有活下来,才能继续在相府这个狼窝之中,保护好小姐。
谢南伊却站起身,握住父亲鞭子另一边:“父亲,今日这家法若是你用了,那我们便彻底断了父女情分,以后无论我走到哪一步,都与相府无关!”
谢昌怔住,如今谢南伊刚刚立了功回来,皇上都还没有封赏,大好的前途在等着她。
若是这个时候她选择断亲,只会让皇上怀疑他这个丞相。
他在犹豫时,李舒玉继续在一旁挑唆:“夫君,你听听南伊这是什么话,如今断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随意说出口,以后可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