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鸿羽 作品
第二卷 剑起桃源 斩妖证道 第六十二章 山海
暮色漫过新骊珠城第十二重檐角时,文庙主殿的青铜编钟突然齐声自鸣。陈桃生蜷在护城河畔的龟背石上,指尖蘸着泛起翡翠纹的河水,在龟甲裂纹间续写第十二个"诚"字。水面浮起四万八千枚铜钱,钱眼透出的光影里,宝瓶洲最东端礁岩群中的青铜傀儡正将刻满"喜怒忧思"的骨钉楔入龙脉,每钉入一寸,海水便倒卷十二丈,浪尖凝成陆台当年问剑长城时的残影。
"裴姑娘,这铜钱阵的流转轨迹似乎被篡改了。"丹月御剑掠过河面,照影剑穗缠着的二十四枚铜钱突然绷直如弦。他屈指弹在剑脊,剑鸣声惊起岸边三千六百片桃叶,每片桃叶背面都浮出文庙《山河正典》的残缺篆文。
裴钱倒悬在文庙鸱吻兽首,酒葫芦漏出的酒液坠入护城河,惊起二十四条背鳍泛着金光的银鱼。她翻身落地,刀鞘轻点水面:"七虚宗那帮老不死的,又在量天尺上动了手脚。你且看这涟漪——"刀尖划开的水纹里,浮现三百年前却裳刻阵的幻象,"当年却裳前辈封入地脉的铜钱,如今倒成了他们的阵眼。"
陈桃生突然捏碎掌心血痂,河面倒卷的铜钱阵在空中拼出半部《山河正典》。缺失的书页处流淌墨色瘴气,少年并指抹过龟甲裂纹:"裴前辈,这瘴气侵蚀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三倍不止。"
"小桃生,你师父当年在骊珠洞天刻阵时,可曾教过你'以诚破伪'的道理?"裴钱突然将酒葫芦抛向空中,葫芦炸开的酒雾里飞出九百道刀气,"看好了!"刀气斩在铜钱阵缺失处,竟将瘴气逼退十二丈。
丹月御剑升至云海,照影剑尖垂落的青丝突然绷如满月弓弦。他对着下方喝道:"七虚宗的量天尺拓印藏在东南巽位!"话音未落,翡翠瘴气凝成的虹桥横跨护城河,桥头传来沙哑笑声:"云河门的小辈倒是眼尖,可惜陆台当年留下的剑气,终究压不住这十二万九千六百道伪道纹!"
"陆先生的剑气压不住,再加上陈先生的规矩如何?"裴钱突然劈刀斩向虚空,刀气撕开的裂缝里涌出鎏金文字。那些老秀才刻在倒悬山戒律碑上的"规矩"二字,竟顺着刀势烙印在虹桥之上。
陈桃生趁机跃上龟背,咬破指尖续写龟甲裂纹。河水倒卷形成的漩涡中升起半截青铜碑,碑文"惊鸿"二字绽出刺目金芒:"丹月师兄,接住地脉剑气!"少年双手按在龟甲,三百年前却裳封存的地脉神意喷涌而出。
丹月并指成剑,云河问心剑分化的二十四道虚影骤然合一。剑光劈在青铜碑文的刹那,新骊珠城每块地砖同时翻转,砖底刻着的武道轨迹与文庙章句完美契合,竟在虚空凝成老秀才亲书的"规矩"二字。
"好一个文武合流!"七虚宗长老的虚影在翡翠虹桥上扭曲,"可惜你们算漏了蛮荒祭坛的十二根蟠龙柱!"他掌心托着的青铜量天尺突然炸裂,三百里外传来龙脉悲鸣,海水倒卷形成的漩涡里浮出十二尊刻着"喜怒忧思"的青铜鼎。
裴钱突然朗声长笑,震得文庙檐角铜铃齐颤:"老娘等你这招很久了!"她反手将妖刀插入青砖,刀身映出的画面里,宝瓶洲某座荒岛的轮廓逐渐清晰。岛心插着的断剑"挽山河"突然铮鸣,剑气穿透云海直抵蛮荒腹地。
丹月御剑掠过青铜鼎群,照影剑尖挑起的水珠映出骇人真相:"陈道友,速看鼎内!"水珠中清晰映出文庙历代儒生的本命字,每个"正"字正被桃根蚕食。陈桃生瞳孔骤缩:"他们在用文运喂养伪道!"
"现在明白为何陈平安要留你在新骊珠城了吧?"裴钱突然甩出酒葫芦,葫芦炸开的酒雾里飞出万千"诚"字铜钱,"小桃生,用龟甲接住文庙残运!"
少年双手按在龟背,裂纹间浮出的倒悬山戒律碑拓印突然大放光明。碑文"规矩"二字离碑飞出,化作两条金虹贯穿翡翠瘴气。七虚宗长老的虚影在金焰中扭曲溃散,残存的瘴气凝成虹叶面容:"丹月...小心地脉深处的..."
"虹叶姑娘?"丹月御剑的手微微一颤,照影剑险些坠入河心。裴钱突然劈刀斩碎瘴气幻影:"守住心神!这是七虚宗的惑心术!"
陈桃生趁机将玉质剑丸按入河底阵眼,整条护城河突然倒流上天。水幕中浮现的宝瓶洲荒岛上,断剑"挽山河"迸发的剑气撕开三十六万道瘴气裂口。少年抹去嘴角血渍笑道:"裴前辈,师父当年说的'山水相连',可是这般景象?"
"还差得远呢!"裴钱突然拽住丹月衣领向后暴退,"看好了——"她刀尖指向水幕,裂口中飞出三百六十枚"诚"字铜钱,钱文光华照亮了整个浩然天下。
丹月深吸口气,照影剑突然自行出鞘:"陈道友,借文庙铜铃一用!"剑鸣声里,文庙残存的铜铃齐震,铃舌所化青铜剑结成周天剑阵。阵眼处升起的倒悬山戒律碑投影上,"止戈"二字突然渗出血珠。
"以血为引,以诚为锋..."陈桃生喃喃念着老秀才的教诲,掌心血珠坠地凝成四万八千枚青铜钱。钱阵流转间,陆台当年问剑长城时的残影竟从浪尖走出,指尖垂落的剑气与新骊珠城地脉完美契合。
七虚宗长老的怒吼自海底传来:"陈平安的走狗!你们当真以为..."话音未落,裴钱妖刀已劈开最后一道瘴气:"聒噪!"刀气裹挟着文庙残卷自燃的火字,将十二尊青铜鼎尽数炼成飞灰。
晨光刺破云层时,丹月收剑归鞘。陈桃生瘫坐在龟背喘息,望着逐渐平息的水幕笑道:"裴前辈,师父说的'武运归处,青山有剑',可是这般意思?"
"还早着呢。"裴钱拎着空酒壶跃上城垛,"等你们见到陈平安那厮亲自刻阵..."她突然顿住,望向宝瓶洲海岸线升起的十二道青铜傀儡,"不过眼下,先把这些腌臜玩意收拾干净再说!"
海水倒卷形成的漩涡中,最后三枚骨钉正缓缓楔入龙脉。丹月并指抹过照影剑,剑身映出的荒废古寺里,半块残碑上的"惊鸿"二字突然大放光明。
暮色漫过新骊珠城第十三重檐角时,文庙主殿的青铜编钟突然齐声自鸣。陈桃生蜷在护城河畔的龟背石上,指尖蘸着泛起翡翠纹的河水,在龟甲裂纹间续写第十三个"诚"字。水面浮起的铜钱已增至九万六千枚,钱眼透出的光影里,十二尊青铜傀儡正将第九枚骨钉楔入宝瓶洲龙脉,海水倒卷掀起的浪墙上,陆台当年问剑长城的残影愈发凝实。
"裴前辈,铜钱阵的坎水位有异动!"丹月御剑掠过河面,照影剑穗缠着的铜钱突然绷断三枚。他并指抹过剑脊,剑鸣声惊起岸边七千二百片桃叶,每片桃叶背面浮出的《山河正典》篆文竟渗出黑血。
裴钱倒悬在文庙鸱吻兽首,酒葫芦漏出的酒液在河面凝成"伪"字。她翻身落地,刀鞘轻点水面:"七虚宗那些老鬼倒是舍得下本钱,连量天尺的本体都请出来了。"涟漪中浮现的画面里,三百里外蛮荒祭坛的青铜鼎群正在沉降,鼎口喷出的瘴气凝成十二道锁链直通海底。
陈桃生突然捏碎掌心血痂,九万六千枚铜钱在空中拼出残缺的《山河正典》。少年盯着缺失的"礼"字篇章,声音发颤:"裴前辈,文运流逝的速度..."
"慌什么!"裴钱突然甩出酒葫芦砸在龟背,震得裂纹间渗出鎏金文字,"陈平安当年在骊珠洞天刻阵时,文运流逝比这快十倍不止。"她刀尖挑起块湿润青苔,"小桃生,你师父没教过你'龟甲承运'的术法?"
丹月御剑升至云海,照影剑尖垂落的青丝突然缠住三枚下坠的铜钱。"七虚宗在震位埋了量天尺拓印!"他对着下方喝道,"这些铜钱落地便会化作伪道阵眼!"
"丹月小子倒是眼尖。"沙哑笑声自翡翠瘴气凝成的虹桥传来,七虚宗长老的虚影逐渐凝实,"可惜陆台留在剑气的后手,终究压不住这二十四万九千六百道伪道纹!"
裴钱突然朗声长笑,震得文庙檐角铜铃齐颤:"老匹夫可识得这个?"她反手将妖刀插入青砖,刀身映出的画面里,宝瓶洲某座荒岛上的断剑"挽山河"突然铮鸣,剑气穿透云海直抵蛮荒腹地。
陈桃生趁机跃上龟背,咬破指尖续写龟甲裂纹。河水倒卷形成的漩涡中升起半截青铜碑,碑文"惊鸿"二字绽出刺目金芒:"丹月师兄,地脉剑气要过手少阳经!"
"武运流转岂能拘于经脉!"裴钱突然劈刀斩向虚空,刀气裹挟着老秀才刻在倒悬山的"规矩"二字,生生烙在青铜碑文之上。鎏金文字触及碑面的刹那,新骊珠城每块地砖同时翻转,砖底刻着的武道轨迹竟与文庙章句共鸣。
丹月御剑掠过青铜鼎群,照影剑尖挑起的水珠突然炸裂:"陈道友,速看鼎内!"水雾中清晰映出文庙儒生的本命字正被桃根蚕食,每个"正"字破碎时都发出琴弦崩断般的清响。
"他们在用文运喂养伪道!"陈桃生双手按在龟背,裂纹间浮出的倒悬山戒律碑拓印突然大放光明,"裴前辈,可能接住三成文运?"
裴钱突然将酒葫芦抛向空中,葫芦炸开的酒雾里飞出万千"诚"字铜钱:"陈平安那厮当年留的后手,够这些老鬼喝三壶了!"铜钱阵流转间,陆台问剑长城的残影竟从浪尖走出,指尖垂落的剑气与新骊珠城地脉完美契合。
七虚宗长老的虚影在金焰中扭曲:"陈平安的走狗!你们当真以为..."话音未落,丹月突然御剑贯穿其眉心,照影剑尖挑着的铜钱突然自燃:"虹叶姑娘当年留在剑穗的禁制,可还认得?"
瘴气凝成的虹叶面容突然浮现,女子残魂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丹月...地脉深处有陈先生留的..."话未说完便被翡翠锁链绞碎,海面突然升起十二根刻满"喜怒忧思"的蟠龙柱。
"小心柱底的囚龙钉!"裴钱突然拽住陈桃生后领暴退,妖刀劈开的裂缝里涌出漆黑如墨的海水。九条被青铜锁链缠住的蛟龙虚影破浪而出,每片龙鳞都刻着篡改的《伪道三千卷》。
丹月并指抹过照影剑,剑身映出的荒废古寺里,半块残碑上的"惊鸿"二字突然大放光明:"陈道友,用龟甲接引剑气!"少年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龟甲裂纹间浮出的鎏金文字竟与断剑"挽山河"产生共鸣。
裴钱突然朗声长笑,震得海水倒卷三千里:"陈平安,你再不现身,老娘可要掀桌子了!"刀气劈开的虚空裂缝里,突然飞出三百六十枚裹着山水气的铜钱,钱文"诚"字的光华照亮了整个宝瓶洲。
海水凝聚的陆台残影突然开口:"小裴,剑阵要过天枢位。"虚影指尖垂落的剑气突然转向,将第十二根蟠龙柱拦腰斩断。柱体崩裂处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文庙失传的《正身帖》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