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功成,九阿哥都激动哭了好么?
“呜呜呜,孙儿终于不辱使命,把这轮船鼓捣出来了。钦天监说三天后是黄道吉日,汗阿玛定了那一天下水试航。若没有问题,次日,次日孙儿就带人出海!”
非得把南洋各国都转一转,试试海贸到底有多大赚头。
回程再往倭子国、朝鲜的瞧瞧。
粗略了解一下。
也当是打个前站,为朝廷大举进攻做好铺垫。
九阿哥考虑的可全面了,就等着试航成功好顺利启航呢。
见他这样,如意心里也酸酸的:“这一路走来,小九太不容易了。玄烨啊,你前面说过给孩子封爵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光是这蒸汽机与轮船,一个郡王都嫌太轻。更别说孩子还不顾自身安危,要去出海远航替你探路……”
唔。
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跟康熙一起待久了,如意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偏心眼。
尤其偏着积极努力肯钻研的九阿哥。总觉得没有他,自己脑子里就算有再多的图纸也无济于事。
康熙虽然觉得九阿哥便有一定贡献,也远远不如如意。
但这种无伤大清发展的小事面前,他向来足够尊重如意意见。
闻言笑着颔首:“您放心吧,只要回头试航顺利,咱们大清真正有了第一艘属于自己的蒸汽轮船,朕肯定不吝啬赏赐。”
“别说是老九这个大功臣了,就算是参与其中的小工小匠们也都会视其贡献大小各有封赐。”
从高炉炼钢到蒸汽机、后装线膛炮,再到如今的蒸汽轮船。
这日新月异的工业变化早就已经打碎了康熙以往对这方面的轻视,且结结实实地拜倒在现代工业魅力面前,成了一个狂热粉。
积极组建学校,全方位培养相关人才。
只是……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精神还是太过深入人心。
除了那些念书实在没有天分,就想着让孩子学个一技之长,或者出身贫苦,只想着让孩子能有个差事糊口的之外。
报名者实稀。
哪怕他几度提高待遇,甚至免除全部学费,并表示成绩优异者朝廷直接安排差事。
最后还是四阿哥一语中的:“汗阿玛您……要不试试废除贱籍,且允许这些贱籍子女也能一起参加选拔与培训呢?”
清承明制,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
而是几乎全盘抄袭明朝制度,自然也包括其户籍划分。
比如匠户、乐户等等那都是低于普通良民的存在。一旦入籍,生生世世难脱,也难以改变行当。
那生来就是匠籍的算自己命苦,明明不是还为了学点手艺将自己民籍弄丢算怎么回事?
为了学手艺勇敢牺牲吗?
如意猛拍了一下脑门:“哎哟,这个我在下边看到过!这废除贱籍的事情是雍正干的,为此没少背世肯定呢……”
“废吧废吧,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呢。毕竟玄烨你给的条件虽然优厚,但若与户籍挂钩,那代价也着实不小了。百姓不到一定程度,不愿铤而走险也是有的。”
康熙略一思索发现不无道理,于是乎,这新轮船还没等着下水呢,废除贱籍的圣旨就已经昭告天下了。
圣旨下达的次日,清报上也大篇幅的刊登了这个事儿。
顿时,就如滚烫的热油里被溅了些冷水一样。
全面炸锅。
朝野市井之间无不议论这事儿,因而受益者不知凡几。
民间欢喜雀跃,纷纷称颂皇上仁德。
有那心思灵动的,看着报纸上留的地址给清报投稿,花样歌颂康熙此举的高妙之处。
各地衙门前也都人满为患,追着撵着问官差这可是真的?
咱们现在就带着各自的户籍文书来了,可否立即办理户籍变更事宜?
得到准确的回复后,一个个曾经的贱籍们赶紧呼朋引伴来排队。
眼瞅着专门负责这事儿的书吏将他们原本的户籍文书收回,重新给开具普通良民一样的户籍。并注明不用等三代,现在有真才实学的就可以参加科举报效朝廷。
这些匠户们多半从明朝开始就一直非民籍了。
真·生在泥潭里,长在泥泞中。
他们甚至觉得生孩子都是造孽,连带着孩子都不能有正常户籍,享受许多普通民籍所享受不到的待遇。
现在终于拿到民籍,不再因良贱有别而受诸多禁锢,不用再拖累儿孙。
一个个激动的都哭起来。
朝着京城朝着皇宫方向跪拜,哭着说感谢皇恩浩荡给了他们新生。
五福晋得到消息后,赶紧派人将这画面一一画下来,并配文刊印在大清报上。
招生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康熙的风评却好了又好。上朝被朝臣夸,白龙鱼服走在市井也被百姓肯定。
最常听的就是:“嘿,这鞑子皇帝也不错嘛,不管咋说,知道替底下百姓着想,体谅百姓艰辛了啊!别的不说,废除贱籍就是这个!”
那一个个高高竖起的大拇指让康熙空前欢喜。
做梦都想着随着大清报辐射,相关影响越来越大,百姓对自己的认同度越来越高。
再一次的,康熙意识到了对舆论引导监督的好处。
心里对如意的重视肯定与感激也与日俱增。
到了观看轮船下水试航的那天,听着那呜呜的汽笛声,瞧着那轮船不用帆,不用桨,也无视风向,自己就能轻松超越拉满帆的传统木船。
且船上配备的后膛线装炮一开,数十里外的水面上掀起惊天巨浪。
那一片的震惊与欢呼中,康熙激动得老心都差点跳出胸膛:“天佑大清,天佑大清啊!有此船,此炮,大清何愁不能纵横四海,使四海邻国再无威胁?”
诸皇子与群臣也都纷纷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而皇上呢?
只想感谢如意,感谢她来到了大清并如此倾囊相授。但现在挂在如意名下的好东西太多太多,以至于朝臣百姓都不肯相信了。
甚至怀疑皇上独爱宸贵妃,为给她造势,不惜把一应大匠的成果按在她头上。
不然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怎有如此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