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德妃一脸激动：“好，好啊。臣妾就知道娘娘是个有大志向的，也是个有心为天下女子做点什么的。有您在，这女学就必定不会只是小打小闹……”
好大一串溢美之词，听得如意俏脸微红：“不过些许小事而已，哪就像德妃你说得那般夸张了？”
这下宜妃等人也不干了，连说如意太妄自菲薄。
偌大殿内，满是对宸贵妃娘娘的夸赞之声。
如意却只看德妃，问她可是有什么想法。
然后就发现德妃还真是个有想法的人：“果然瞒不过您的法眼，臣妾想知道，既然……既然嫔妃都可以开店做买卖，那能不能当差呢？”
“比如通过考核，可以达到您女学的标准，与您做个女先生，甚至山长之类？”
如果可以，德妃娘娘是要毛遂自荐的。
这个……
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实际上如意得问问康熙。
九阿哥这个新晋的敏郡王出海在即，康熙都有些抗拒跟如意见面了好么？
就怕她突发奇想要跟着，且坚持自己的想法，非要跟着去远洋海外打敌人什么的。但凡他露出点反对意见来，就一口一个玄烨我儿。
各种跟他讲事实，摆道理。
说得他都有些摇摇欲坠，每每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答应。然后劲敌灭了，贵妃娘娘也就此鸿飞渺渺，无影无踪。
消失得彻彻底底，仿佛从来没来过似的。
这他哪受得了啊？
豁出去认娘的代价，才给大清带来的这么大个强大助力。不把她所熟知的种种先进知识都学个一干二净，他怎么甘心就放人出去逍遥自在了呢！
康熙在心中反复强调，不停给自己洗脑。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一心为公，没有任何一丝丝私心一样。
而事实上，他刚说了政务繁忙，让贵妃回吧。
却没等着魏珠出门呢，自己却又改口：“算了，让她进来吧！”
“嗻。”
魏珠恭敬回话，特别乖觉地亲自引着如意入了殿内。然后不等康熙吩咐，就赶紧把所有人都遣下去，自己远远地守着大门口。
保证听不见两位主子说话，也替主子们牢牢守好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搅。
熟练到让人心疼。
而他在，是如意给康熙请安，道皇上吉祥。
等大门一关，就是康熙离席相迎，恭敬又孝顺地问一声：“您今儿怎么得空？ ”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自然也是有事要跟玄烨讲啦！”
康熙顿时警惕，赶紧打起了预防针：“别的都好说，但您要随船出海这事万万不能。是，儿子知道您忧国忧民忧儿子，恨不得帮儿子把一切隐患通通拔除。但……”
“儿子宁可这个过程慢一点，复杂一点。也不愿意您出任何意外，甚至再度离开儿子身边。”
啊？
如意愣：“嗐，你想多了！我不是说这个事，虽然我确实想出海远征，把那些混球们杀得人头滚滚。甚至给他们来个犁庭扫穴，或者车轮放平。但……”
“天大地大，儿子最大，那既然不让我去，那我也就只好不去咯~”
如意一脸遗憾，就差把‘儿贼，额娘为你付出真的很大，你要记得，要孝顺’几个大字刻在脸上，刻在对方心里了。
康熙再度道谢，顺便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原位。
连带着整个情绪上都松弛了不少：“那您是为何而来呢？”
“哦，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宫中的女学办得很不错，可惜深宫之中，能惠及的女子到底是少数。所以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建分校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打从如意顺利跟康熙‘相认’的那一天起，她就有意识地给他们父子灌输男女平等，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的理念。
不说有多大的成效吧，至少她提起这个话题来，康熙不会特别意外，也不会强烈反对。
办几个女学而已，又不是让他下旨女子亦可以参加科举。
可……
“您说什么？”康熙意外：“德妃这一年来刻苦学习，觉得自己进步飞快，已经具备做一个夫子的能力了。所以毛遂自荐，想要在您新开的女学里做一个先生，您同意了？”
按照大清规矩，小选参加选秀的秀女不得识字。
所以即便德妃乌雅氏出身官宦之家，最开始进宫的时候也是目不识丁的。
还是后来得宠有了位份，为了能与他这个皇上有些共同话题，才半路学的。水平不能说太低，只能说相当有限。
让她当夫子，这合不合规矩的还放在外，不怕误人子弟吗？
如意好大一个白眼翻过去：“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你都多久没与德妃一起看天看地看星星，一起谈人生理想了，凭什么否定人家一日千里般的进步？”
“反正，这个夫子我是要定了，肯不肯的，你就给个话吧！”
当然，在康熙作出决定之前，如意也还是要照例提醒一下的。
就说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
若是不能扩张女学，说不定又想驰骋沙场。
威胁，妥妥的威胁！
偏偏康熙还不得不点头应下：“行行行，只要您高兴，怎么着都行。不过，乌雅氏毕竟是后宫嫔妃，到底不好过度显露于人前。您看……”
懂了。
就给安排个比较清闲的课，不用时时扑在校园里呗。
嗯，距离，面对的学生层次等，也得稍微考量。
不能让人冒犯了德妃娘娘。
无妨。
如意表示这时候的人分三六九等，学校亦然。为了适应本土环境，能更好做大做强，她也是经过审慎思考的。
跟宫中这专门面对妃嫔、公主与宗女的女学一样，民间她也打算按照不同阶层组建不同类型与规模的女学。
比如面向贵族女子的文化素养、宫廷礼仪，中馈管理等。
宫中积年资深教养嬷嬷、女官等担任女先生，各种场合礼仪、处事之类包教包会。
还有宫中妃子充当客座先生。
平民女子则更倾向于教导一些识字算数方面，讲解卫生防疫与基本谋生技巧等。旨在嫁人生子之外，给姑娘们多一点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