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正事,齐国伟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正色道:“林南虽然死了,但随着他的死,很多事情都被隐藏了下来。”
胡丽晶道:“这个方面我可能帮不了你,我对他的事知道的也有限。”
见齐国伟一本正经,胡丽晶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更没有知情不报的意思。”
齐国伟笑了笑道:“我相信你。林南虽然跟你……不介意再提到你的过往吧?”
胡丽晶微微一笑:“过去的事了,虽然还有些介怀,但人总得往前看,再说了,他有罪在先,也怨不得你。”
齐国伟点了点头:“你能有这样的是非观我很欣慰,其实你也知道林南……说句难听的,确实是死有余辜,而且死得很不体面。”
胡丽晶笑了笑没说话。
“说正题吧。”齐国伟道,“找你来不是为了讨论林南的人品的,人死罪消,我也没有再把他拉出来重新审判的意思,我找你来主要是了解些别的情况。”
“嗯。”胡丽晶轻轻应了一声道,“你说。”
“林南是替江枫死的,这一点你应该是认可的吧?”
胡丽晶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江枫不也死了吗?”
“江枫的死另有原因,找你也正是为了这件事。”齐国伟道,“林南是江枫的同谋,同时也是江枫的白手套,但林南的身份不比江枫差多少,所以他也会注意自己的影响,那他也需要一个白手套,你知道谁是他的白手套吗?”
胡丽晶想了好一阵子,还是摇了摇头:“他的事情很少跟我说的。”
齐国伟换了一个问法:“那除了同事之间的来往,社会上谁跟他走的比较近?”
齐国伟这样问,胡丽晶的思维就开阔多了,微微一想,便说出了一个名字:“乔志勇。他平时跟林南的接触比较多一些,我看他跟林南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很像上下级那种,有一次他们在房间里说话,我无意中撞了进去,还被林南训斥了一通,后来他向我道歉,说有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齐国伟心头又惊又喜,喜的是胡丽晶提供的信息绝对有价值,惊的是,他还真没想到会是乔志勇这个人。
不过仔细一想,齐国伟认为这可能就是事实。
在双龙担任党委书记的时候,开发新区的一建工程中,远征集团就曾投过标,当时在这边负责竞标的就是乔志勇。
这证明乔志勇跟远征集团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以远征集团这样的体量,哪怕这个标不是什么大标,但也不至于让乔志勇来负责这个事。
那么,乔志勇到底是哪一头的?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乔志勇来回答了。
又问了些问题,胡丽晶也给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结束了谈话之后,齐国伟笑着道:“很感谢你今天能够腾出时间来。”
“齐书记客气了。”
“其实也很开心能够见到你现在的状态,希望将来的你是幸福开心的。”
齐国伟的话也意味着谈话的结束,胡丽晶知道齐国伟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加上刚刚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林南,让她的心情颇有些沉重,所以也就没再跟齐国伟再有什么调侃,说明天还要准备镇里早点名的汇报,撒了这么个善意的谎言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齐国伟将这个消息反馈给了梁诗阁,把乔志勇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认为乔志勇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梁诗阁立即对乔志勇的信息进行了梳理和调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以为他就是个民间的小老板,没想到他名下的资产有大几千万。
当然,钱还不是最重要的,乔志勇自己也做工程,加上他还跟远征集团有往来,赚点钱也不奇怪,但重要的线索是,他跟水梦堂居然还有交集。
这个线索反馈到齐国伟那儿,已经几天之后了。
齐国伟已经回到工作岗位,便在脑子里盘活了开来:“水梦堂是县发改委的科长,乔志勇做工程,他们之间有联系似乎并不奇怪吧?”
“如果你知道他们接触的时间线你就会觉得奇怪了。”梁诗阁告诉齐国伟,他们的电话联系也就那么一两回,而且他查过了,水梦堂的工作性质与乔志勇所做的工程也没什么联系,而且,他们并不是什么亲戚或者朋友。
“我决定正面突破乔志勇。”
齐国伟沉吟了一下道:“诗阁,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有点儿早了。”
梁诗阁倒不是沉不住气,而是这几天的调查还是没什么结果,江枫的社会关系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一点发现都没有,胡定超的背景就更简单了,而水梦白的死也是毫无线索,也难怪梁诗阁准备强突了。
“诗阁,你听我说,现在乔志勇是唯一的线索,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冒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不建议你正面突破,可以先挂着。”
梁诗阁抓狂道:“这特么要挂到什么时候?”
“破案切忌心浮气躁,你这个副组长急个毛线啊。”话虽这么说,其实齐国伟也郁闷得很,这么按部就班的下去,真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把案子给破了。
与梁诗阁所不同的是,齐国伟的思维可以天马行空,但梁诗阁他们必须得有铁的证据,所以齐国伟的思维跳跃的很快。
原本他的判断是乔志勇是林南的白手套,但想到乔志勇又负责过远征集团的标,难道他是代表远征集团在跟江枫的白手套林南接触?
可是胡丽晶说乔志勇对林南既恭敬又畏惧,似乎又不像站在远征集团那一边的。
另外,这事扯到远征集团,难道远征集团跟厉月白也勾勾连连?可是在之前郁丛林案中,根本没有厉月白的影子啊?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徐远征,因为徐远征的手里还有一家他自己充当法人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