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伟也没有说话,跟胡长俊招呼了一声,去了四楼自己的办公室。
胡长俊坐在办公室里,眉头拧了起来,怎么处理陈楷胡长俊倒并不是太关注,不过陈楷是常务副县长舒飞亚的人,与政府办公室主任孙树学向来不和,当年为了争这个主任的位置,两人就撕破了脸皮,为此,舒飞亚还找过自己,被自己给压了下来。那时候,舒飞亚就有些不满,现在如果要处理陈楷的话,舒飞亚可能更要跳起来了。
舒飞亚的办公室里,陈楷正愁眉苦脸地坐着,头都要塞到裤裆里了。舒飞亚动了肝火:“陈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还真行啊,肃正工作作风的第一炮就把你炸成了炮灰。”
听到炮灰这个词,陈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意味着舒飞亚极有可能是要放弃自己了,不由道:“舒县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舒飞亚沉默了一下,道:“中午是因为什么喝的酒?”
陈楷微微一怔,立刻意识到舒飞亚话里有话,当即道:“中午我是陪了客商的。”
齐国伟自然不知道这些,制度已经出台了,也上过了紧箍咒,用不着他出面,自然有人在后面推动,董浩便是生力军,而且董浩后面还有一个县委副书记陈炳鑫,只要有人敢于顶风作案,这两位可是有着生杀大权的,至于胡长俊这边,还有自己顶着。
第二天晚上,仍然在蒋跃琴的剑胆琴心船上酒店会晤,仍然是那四个人,董浩一脸不快:“齐县长,陈楷的事情得靠你出面了。”
齐国伟大约知道一些,董浩形成了一份材料报到了胡长俊那里,胡长俊的意思是,陈楷当时有特殊情况。现在一切以发展为中心,尤其是像浮山这样的贫困地区,只要有老板来,无论是大是小,都是个宝。中午陈楷就是陪客商吃的饭,而且是自掏腰包,下午不上班也是考虑到服务好老板。
看这意思,胡长俊是想打个迷糊眼了,董浩气哼哼地道:“这样让纪委很难做啊,每个人都有特殊情况,纪委还督查个屁啊。”
齐国伟向陈炳鑫看了一眼,陈炳鑫笑着道:“董书记说的也有道理,也是为了工作,又不是针对哪一个人,工作得不到支持实在是没法开展。”
齐国伟又向蒋跃琴看了一眼,见蒋跃琴有些失神,便道:“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这粮草行得不够啊,蒋部长,宣传部门可是喉舌啊。”
蒋跃琴这时才回过神来,道:“齐县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四人虽然结成了一个小团体,但有些话还是不会说得在明了的,所以齐国伟点到为止,陈炳鑫和董浩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齐国伟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言。
齐国伟算是领教到了银枪鱼的厉害了,幸好这银枪鱼也是稀有之物,不是时时都能吃得到的,只是想到那晚蒋跃琴的模样,心头微微有些异样,喝了杯酒,道:“发展就两个字,但是涉及到的内容很多,浮山的问题不少,社会秩序这一块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是从用人制度到打击不正之风,陈书记和董书记的担子也不轻,我们都需要努力啊。”
这句话无疑是让两位吃一颗定心丸,不过话说回来,制度方面的改革是齐国伟提出来的,他如果也出尔反尔,那不是自扇耳光吗?这种事齐国伟是绝计不会做的,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齐国伟又缀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磨刀不误切菜工。”
吃了晚饭,齐国伟照例散步回去。梁诗洛来了一趟之后,齐国伟放松了很多,思维也变得敏捷了起来。其实这一次陈楷的事情,对齐国伟这个团体是个考验,对胡长俊同样是一次考验。齐国伟相信,胡长俊应该很清楚这一次的制度改革与以往大有不同,和稀泥是过不了关的,明天董浩再去一趟,胡长俊的立场多半会有改变,毕竟董浩的调查结论才是事实。
在外面走了一圈,齐国伟觉得浮山已经渐渐有了些生气,这点让齐国伟还是很开心的,其实这一阵子他的拥戴率有所提高,晚上没事的时候他会捡热闹的地方走一走,从老百姓的闲谈中可以感觉得到,打掉马三这个恶势力无疑是最得人心的举措。当然,开心归开心,齐国伟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是觉得压力更大,因为改变浮山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他不仅仅要与浮山的困难环境作斗争,还要与阻碍发展的人作斗争,劳心劳力,在所难免。
回到住处,时候已经不早了,齐国伟在开门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响,免得惊到那小俩口休息。
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出了一身臭汗的齐国伟自然是要去洗把澡的,这也成为了齐国伟的习惯。由于这是老宅子,房间里并不带卫生间,所以只能去公用的。齐国伟拿了换身衣服,去了卫生间。
按了一下开关,灯居然没亮,齐国伟不由叫苦,只能摸黑去洗,好在男人洗澡犹如小猫洗脸,扑腾几下就算完事了。
换了衣服,齐国伟刚推开卫生间的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两团柔中带硬的物事撞在了胸口上,别有一番韵味。哪怕白筱洁没有发出叫声,齐国伟也能猜得到是谁,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白筱洁叫了一声,声音却是低了下来:“齐县长吗?”
黑暗之中齐国伟有些心虚,强作镇定道:“卫生间的灯怎么坏了?要修一修了。”
“哦。”白筱洁应了一声,也没说别的,齐国伟自然不会没话找话,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吵架声给惊醒,坐起身来支着耳朵去听,很显然是王卓然和白筱洁小俩口在吵架,齐国伟摇了摇头,正待睡下,吵架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只听王卓然怒道:“你特么能偷人,我就不能去玩女人?”
“王卓然,你给我说清楚,我偷谁了?”白筱洁显然是在气愤之中,声音也在颤抖。
“哼,别特么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是在给你留脸面。”王卓然冷笑了一声,接着便是开门声,又听到外面的铁门在响,只听白筱洁大声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回答她的是车子的发动声。
齐国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男男女女之间向来少不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