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莓接着道:“自古有民不与官斗之说,你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在一般的老百姓眼里,一个副乡长是了不得的大干部了,所以一般的老百姓不敢这么做,那么陷害你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有背景的老百姓,另一种就不是老百姓。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你来苦水的时间不长,不会轻易得罪人,也就是说,你得罪的人你心里肯定有点数,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齐国伟一开始听得漫不经心,但韩莓分析的头头是道,颇有道理,不由也陷入了深思。其实齐国伟之前也有想过,只不过他觉得这事对他的影响不会太大,事情毕竟不是自己干的,纪委和公安局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硬摊在自己的头上,所以他并没有去深想,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意识到了严重性。
韩莓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跟自己有过节的人,在苦水乃至临沭都不多,算来算去,前任党委书记孙晓明算一个,但是他已经被审查了,根本没工夫想着陷害自己。第二个人就是吕德东了。吕德东跟自己过节不浅,前几天还找了个外援想教训自己,又没能如愿,而他的姨父冯志强又是县政法委书记,这么算起来倒挺符合韩莓分析的条件。另外还有个人就是追求司洛洛的那个杨威,不过他们之间也就是打了个照面,不可能是他。
见齐国伟的额头皱了起来,韩莓道:“怎么?有眉目了?”
“我还在想。”齐国伟没有说实话,跟韩莓虽然只接触了几次,但这个女人还真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如果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以她的能耐可斗不到冯志强,所以齐国伟选择了隐瞒。
“你再想想,给我点提示,我好去查。”韩莓鼓励道。
齐国伟当然不会说出来,心里却极是震惊,如果是吕德东的主意那还好办,但万一吕德东是受了冯志强的指点呢?以他目前的能力同样是无法与冯志强抗衡的。
齐国伟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很多的时候态度是消极的,而且还给这种消极的态度找了很多借口,而其中最有说服力的莫过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善民事”了。这个借口足够冠冕堂皇,让齐国伟很是心安,然而在这个时候他才领会到,身在官场,哪怕是乡镇,斗争同样存在,一个县政法委书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便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了。如果任其发展下来,这种或明或暗的掣肘将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也正是一些乡镇乃至县机关有能力的人为什么得不到升迁的重要原因,人,才永远是最重要的。
齐国伟的思想认识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但他的头脑却是变得异常的清醒,刚刚在路上的迷茫已经消失一空,就如迷雾中的灯塔一到般,让他对前方的路看得更加清晰,也让他更进一步地认识到“权力决定地位”的含义。
不,不能这样,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个声音在齐国伟的胸腔里大声地叫了起来。
齐国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凭借自己的力量想在临沭爬起来实在太难太难,那么该如何求变呢?齐国伟陷入了沉思之中。在临沭,说话最管用的莫过于县委书记丁志华了。想到这里,齐国伟明确了一个方向。
“姐姐,你真漂亮。”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也将齐国伟从深思中惊醒过来,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子正站在韩莓身边。
韩莓笑着道:“小姑娘,你也很漂亮啊。就你一个人吗?”
“我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呢。”小姑娘向不远的桌子指了一下。
齐国伟和韩莓都看了过去,两男一女坐在不远的桌子上,一个女人还向韩莓挥了挥手。
小姑娘笑了起来,道:“姐姐,我妈妈让我来要你的手机号码呢。”
韩莓怔了一下,不由又向那群人看了一眼,非常陌生,便笑了笑道:“小妹.妹,姐姐的号码不方便透露给你哦,回去代我向妈妈说对不起。”
小姑娘没完成任务,撅着嘴离开了去,齐国伟看着孩子的背影,道:“认识?”
“不认识。哎,菜来了,饿死了。”韩莓笑着道,“要不要喝点酒?”
“酒还是算了吧。”齐国伟虽然酒量不小,但是对于酒并没有多大的偏好,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是坚决不喝酒的。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很多,说到了韩莓的工作,韩莓挺享受这份工作的,从这一点看,她是个挺乐天开朗的女孩,对生活充满希望,从刚刚那小姑娘赞她一句“漂亮”就乐不可支就能看出来了,所以齐国伟就更加打定主意不让她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中来。
吃至中途,齐国伟的白衬衫上溅了些汤汁,起身去洗手间用水清理一下,刚进卫生间便接到了季老三打来的电话,说那件事有眉目了。
季老三除了给周立开车以外,齐国伟并不清楚他此外都在干什么,毕竟白天以外的时间并不多,但是齐国伟有个感觉,有着丰富经历的季老三不是那种简单安份的人,他不认为季老三仅仅是因为“朋友”这两个字就执意要跟着自己,只是这仅仅是他的感觉,季老三自己不说出来,他就只能靠猜,而季老三查出那晚去董家拆房子的人更加证明他一点都不简单,不过此时他关注的是这件事,从目前来看,季老三并没有什么恶意
。
季老三约他到体育场边上的烧烤店见面,齐国伟说一个小时后到,挂断了电话。
刚从卫生间出来,便听到有吵杂的声音,伸头一看,脑子里便是一懵,几个人正围着他和韩莓吃饭的桌子吵闹着,远远看到一个人拳头还扬了起来,似乎在动手,而诸多食客都远远地观望着。
齐国伟心里一紧,几个大步奔了过去,推开人群,正是刚刚小女孩的父母那一桌的人对韩莓施暴,韩莓满头满脸的血,靠在窗子上,一动不动,桌子上、地上全是碗的碎瓷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