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先天与后天大道
面对霜羽道人的一击，江川右臂一挥。
霎时间，整片虚空齐齐震动，如同是即将闭合的苞，缓缓合拢。
同时慑人心魄的寒意被虚空挡住，无法蔓延向江川。
霜羽道人面露惊恐。
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只热锅中的蚂蚁。
“如此虚空之道，你难道是真仙！”
话音未落，霜羽道人腾空而起，想要冲出闭合的苞，但还是晚了一步。
半个刹那，苞就已经完全闭合。
整片虚空化为一颗人头大小的透明球体，漂浮在半空中。
“如此轻易就制服了一位虚仙！”净真长老和空悲长老都被惊到。
他们虽然亲眼见过江川施展大灭流星雨灭杀帝卦，但毕竟大灭流星雨有大日神钟辅助。
如今江川出手轻易就制服了一位虚仙。
“道高一线，就是天差地别。制服一位普通的虚仙，算不得什么。”江川负手而立。
在将帝卦道果世界碎片炼化后，他的道果世界已经达到三个小千世界。
要知道夜刃那种初入十一境的存在，也只有一个小千世界。
霜羽道人在虚仙之中，也就算是普通水平，只有十境六层，远比不上青幽老魔、乐土老魔等绝顶虚仙。
江川这种连真仙都能杀的存在，制服霜羽道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多谢道友相助，在下叶清颜乃是梅岭神仙宫副宫主。”
叶清颜落到江川身前，对着江川行了一礼。
“若无道友相助，今日很有可能让此贼子携我神仙宫之宝遁逃。”
“神仙宫我似乎在游历坠月地时，听人提起过，好像跟七杀魔宗的祖师，七杀魔尊有关。”净真长老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紫云老祖甩了甩大尾巴：“我上次来玄明地也听人说过神仙宫，好像是被七杀魔尊打上门去，压服其祖师，强娶了一位叫上官梦璃的宫主。”
叶清颜脸上的笑容一僵。
江川扫了眼腰间的一炁葫芦，开口道：“说起来，我倒确有一事，需要贵宫相助。”
“道友有事需我神仙宫相助，我神仙宫自不会拒绝。”
叶清颜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三位道友与我回神仙宫细谈。”
“好。”
江川抓起困住霜羽道人的球体，跟叶青颜飞向神仙宫。
两个时辰后，江川等人来到梅岭神仙宫。
神仙宫坐落于梅岭之巅，被漫山桃环绕。
宫殿古朴典雅，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出浓厚的盎然仙意气息，仿佛是天地间无穷无尽的仙气凝聚而成，散发神圣而庄严的气息，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走进宫殿之中，好似来到了神话传说中的天庭，一朵朵祥云，托着一座殿宇，漂浮在穹天之上。
“祖师梅仙乃是当年天庭一株梅树，天庭覆灭后，于此开创我神仙宫一脉。”
叶清颜介绍道：“宫内景象，乃是祖师仿造天庭所建。”
“仿造天庭比起我见过的宝光殿等殿宇，这些宫殿差了太多。”净真长老评价道。
“江川。”
“怎么了兔子”
“净真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没被人打死”
“.”
在叶清颜的带领下，众人来到最上方的木神宫中。
落座后，叶清颜吩咐弟子上茶，接着一招手，招来困住霜羽道人的球体。
“霜羽道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球体中盘膝而坐的霜羽道人，神色平静，一字一顿道：“为求道百死不悔。”
“好一个为求道百死不悔。”
江川眼中浮现一抹赞赏：“我观道友也不像是蝇营狗苟之辈，为何会干出偷盗神仙宫宝物之事”
“上古末期天庭崩塌，三十三天坠落二十四天，这二十四天有的化为了赤明界、清元界这样的大千世界，有的坠入到葬天坟这样的特殊之地。”
霜羽道人回答道：“梅仙当年能成仙，乃是受到荣仙帝的点化。荣仙帝作为与青史神尊齐名的天庭天骄，被五帝认为是有成道十四境的潜力。”
“天庭崩塌后，荣仙帝所居的皓庭霄度天与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等诸多天界，齐齐崩碎，坠落到万界之中，将一方星空毁灭，化为一处绝地，被万界修士称为界墟。”
“梅仙当年被七杀魔尊折辱，不得不献上上官梦璃，这让她内心觉得十分憋屈，而后决心探索界墟找寻荣仙帝所留宝物。”
“两甲子后，身受重伤的梅仙返回神仙宫，留下了两张图卷，而后化道。”
“一张图卷记载昔日天庭的地图，一卷则是梅仙探索界墟的所见所闻。”
“我成虚仙已有六千年，却难以更进一步。故而，想取界墟地图，进入界墟搏上一搏。”
说完后，霜羽道人取出了两幅泛黄的古图。
“界墟地图！”
紫云老祖两眼放光，抬爪一爪，直接将两幅泛黄的古图摄来。
净真长老也探头过来，跟紫云老祖一起观看。
江川眼角微微一抽：“老祖，你别胡闹，此乃神仙宫至宝，你快还给叶道友。”
“行，行，我这就还给她。”
紫云老祖又瞅了两眼，将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下，而后操控两张古图飞向叶清颜。
叶清颜狠狠瞪了紫云老祖一眼，如果眼神能杀猫，江川觉得老祖肯定会被千刀万剐。
将两张古图收好，叶清颜再次看向霜羽道人。
“霜羽道友，你我道友一场，我也不取你性命，但要镇压你一千年，一千年后，我放你离去。”
“多谢叶道友。”
霜羽道人起身，对着叶清颜行了一礼，接着看向江川。
“江道友，一千年后我出关寿元也只剩下不到千载，应该会直接前往界墟。此行危险重重，我估计是难以出来。”
“我那洞府，是我昔日进入天庭遗迹所得，乃是天庭一座神山，便赠予道友，权当我对道友出手的赔罪。”
霜羽道人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送到江川身前。
“天庭的神山，道友真是好造化。”
江川一挥衣袖将金色令牌收起。
处理完霜羽道人之事，叶清颜询问道：“江道友，不知你想拜托我神仙宫何事”
江川自腰间取下一炁葫芦。
“我奇遇得到《天宝玉书》残卷，想重新绘制大阵，将赐宝炼制一番，还请道友相助。”
“《天宝玉书》残卷道友真是好造化！”
叶清颜美眸中浮现出艳羡之色：“此事我同意了，不过如今我师姐自葬天谷中未归，只有我和孙长老是十境虚仙，能相助江道友。”
“两位虚仙，也足够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江川起身便准备离开神仙宫。
“不知江道友，准备去哪里炼制此宝”
“红岩山。”
叶清颜将霜羽道人镇压到神仙宫中，而后又对宫内长老交待一番，接着跟孙长老一起乘坐穿云神舟，前往红岩山。
清风拂过，带来数片碧绿的叶片，落到黑墙灰瓦的小庙前。
小庙似乎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其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身穿灰色僧衣面容稚嫩，如同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戮日天魔王，如同是一尊石佛一样，盘膝坐在小庙前。
陡然间，他垂落到胸前的雪白长眉，微微抖动。
他猛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眸。
一扇光门自他身前不远处凭空浮现，五个男女自其中走出。
为首一个男子，一袭黑衣，腰挂双剑，慑人的气机，自其身上弥散。
配上英俊不凡的面容，如同是一尊真神降临于此。
美中不足的是，男子肩膀上各有一猫一兔，破坏了其威严。
“咦未来佛的传人。不仅是未来佛传人，还有烛照道人、暗宇魔尊的气机，道友真是好造化！”
戮日天魔王双手合十：“道友今日前来寻破邪金佛留下的造化，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给予道友，但我被破邪金佛镇压于此的这些岁月，翻阅了不少昔日抢夺的佛教经文，大彻大悟。”
“我知晓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我的道果世界和我留下的宝物，足以造就一位强大的修士。我如果随便交给一个修士，未来必然会让众生遭劫。”
“道友想得到我留下的宝物，就必须要与我论道，将我折服。”
“论道”江川眉头一挑。
铛！
伴随着一道嘹亮的钟声响起。
金色的大日神钟，自江川头上浮现。
璀璨的金色神钟，仿佛是由亿万道神霞凝聚而成，无比炫目。
又好似一轮天日降临，堂皇、浩荡的气机弥散，让人心神颤栗！
“大日神钟！”
戮日天魔王震惊不已：“错不了，这就是传说中未来星宿尊王佛以万物母金铸造的大日神钟！”
叶清颜和孙长老也被惊到。
她们也没想到，江川竟然拥有传说中，未来星宿尊王佛铸造的大日神钟。
“本人对于佛法不通，今日就不与戮日道友论道了。”
戮日天魔王指着大日神钟道：“道友真是说笑了，能得到大日神钟认可，道友对于佛法的领悟，肯定远胜佛界诸佛。”“我这点微末的本事，不敢在道友面前班门弄斧，此处的宝物，道友取走就是。”
江川眼角微微一抽。
他都做好，暴打戮日天魔王一顿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戮日天魔王，就这么跪了！
不是，你是十一境天魔王啊！
你天魔王的威严呢
“既然你自己都说自己死不足惜，你就在多干点活。”
紫云老祖甩了甩大尾巴：“我的本体，正好需要重新炼制一番，就麻烦你了。”
“可以。”
戮日天魔王问道：“不知这位猫道友，想如何炼制本体”
紫云老祖回答道：“我跟江川之前看过《天宝玉书》残卷，我觉得按照混天仙王的混天葫芦炼制我的本体应该就可以。”
“混天葫芦猫道友真是好眼光。”
戮日天魔王笑道：“混天仙王当年借鉴炼仙壶，炼成了混天葫芦，即便是在仙王兵也属于是顶级。”
“炼仙壶竟然是真实存在的！”空悲长老一脸诧异。
“炼仙壶作为仙道至宝，自然是真实存在的。”
听到戮日天魔王的话，江川微微一愣：“仙道至宝”
戮日天魔王没有回答道江川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道友可知魔祖、青帝、穹苍大帝等人的来历”
“魔祖、青帝等皆为大道交感，天地本源所化的先天神祇。”
“先天神祇之名传遍诸天万界，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大道在孕育诸多先天神祇时，还孕育了一件件名为先天灵宝的宝物。”
戮日天魔王说到先天灵宝，眼中满是向往。
“先天灵宝其本质等同于十四境无上存在，魔祖的神兵万劫枪，佛祖的神兵寂灭幡，皆是先天灵宝。”
“炼仙壶也是先天灵宝吗”紫云老祖一脸好奇。
戮日天魔王摇摇头，又点点头：“炼仙壶理论上来说，不算是先天灵宝，但威能却也不逊色于先天灵宝，也可以当成是先天灵宝。”
叶清颜被戮日天魔王弄得一脸懵逼：“那到底算还是不算”
“你可知大道有先天与后天”
兔子露出回忆之色：“传闻中天帝曾说先天大道有三千，后天大道无穷。琅嬛书库的三千神通，就是根据三千先天大道所创。”
“兔道友说的不错。”
戮日天魔王伸出手掌，法力升腾而起，演化为一片世界虚影。
“所谓先天大道，其实也就是时间、空间、阴阳、五行、造化这些构建了天地的大道。”
“这些大道在天地初开，不，更准确来说，在天地未开之前，就已经存在。”
铮！铮！铮！
铿锵的剑吟声随即，世界虚影中传出。
一柄虚幻的长剑，自其中腾空而起。
戮日天魔王继续道：“剑道、刀道、战争之道、律令之道皆为天地开辟后，才演化而出。”
“故而皆算是后天之道，魔祖创天魔，魔道兴盛，而后汇聚魔道道则气运，以天地间第一头白虎身躯，炼成足以媲美万劫枪的太始天魔印。”
“仙祖与世间无量尊王佛见到魔祖汇聚魔道道则气运炼成太始天魔印，也纷纷汇聚仙道和佛道道则，各自炼成一件宝物。”
“而炼仙壶便是仙祖炼制的，虽然其威能也不弱于先天灵宝，但其毕竟是后天大道所炼。”
“因此，很多仙帝神尊认为不能称之为先天灵宝，应该称之为后天灵宝。但据说炼仙壶器灵认为后天灵宝不好听，非说自己是先天灵宝。”
“先天大道，后天大道，原来如此。”
江川这才明白，为何戮日天魔王说，炼仙壶是先天灵宝但也不是先天灵宝了。
“没想到大道竟然还分先后。”
净真长老好奇地问道：“戮日前辈，是先天大道强，还是后天大道强”
“道无高下，人有高低。”
戮日天魔王幽幽道：“人族三圣，皆修炼后天之道，但即便是如龙祖、凤母这种修炼先天道的先天神祇，在中古末期大战中，也被三圣击败。”
江川对于这一点是深有体会。
他的时空之道，虽然帮助他击败了诸多强敌。
但在面对七杀魔尊的杀天剑，戮日天魔王的破灭道果都失去了效果。
没有无敌的道，只有无敌的人！
随即江川以法力演化出混天葫芦中的各种仙阵，让戮日天魔王等人参悟。
戮日天魔王接过阵图，看向江川腰间的一炁葫芦。
“这个葫芦融合了不少神材，但应该无法承载仙王兵的全部仙阵。”
“无妨，此事我来解决。”
江川说着，一炁葫芦大放光明将江川吞入其中。
丝丝缕缕的世界之力，广袤的大陆中升腾而起，将一方青灰色祭坛包裹。
青灰色的祭坛仿佛是用青灰色的大石雕刻而成，其上满是如神祇叩首，真仙相迎，仙凰展翅的图案。
“这块破石头又臭又硬，根本无法炼化。”紫云老祖吐槽道。
“其实不是这块石头难以炼化。”
穹苍道树自江川的道果中飞出，一人高的穹苍道树，如同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直奔青灰色祭坛而去。
“这方祭坛中有一抹穹苍大帝留下的气机，也是靠着这一抹气机，这方祭坛才能硬撼太鸿仙炉。”
江川跟帝卦交锋，结合穹苍道树的异动，早已经洞悉这方祭坛的真面目。
也正是因为祭坛中有穹苍大帝的气机，非先天神族之人，无法使用。
他才任用紫云老祖将祭坛霸占。
嗡！嗡！嗡！
在江川的注视下，穹苍道树飞到被世界之力包裹的青灰色祭坛上，丝丝缕缕的湛蓝神光，自祭坛中升腾而起，涌入穹苍道树之中。
七尺三寸！
七尺四寸！
七尺五寸！
穹苍道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生长。
几个呼吸的时间，穹苍道树就长到九尺，并且还在不停生长。
当最后一缕湛蓝神光被穹苍道树吞噬，穹苍道树已经生长到十尺高。
十尺高的穹苍道树，如同一尊伟岸的神祇耸立在天地间。
随着枝叶晃动，虚空之道、水之道、太阳之道等诸多大道之力，自虚空中垂落。
如同是一条五光十色的神瀑，将虚空淹没。
“竟然如此轻易就引动大道之力！不愧是大道交感，天地本源孕育的灵根！”江川惊喜不已。
要知道，能引动大道之力的，只有修士的道果，和烙印修士道果的法宝。
可不管是江川催动道果，还是催动烙印道果的法宝，都需要消耗海量的世界之力。
但穹苍道树不同，根本不需要江川催动。
引动大道之力，就好似人吃饭喝水一样，轻松自然！
之前江川得到穹苍道树，很少动用。
除了能汲取天地元气外，穹苍道树只能施展被其吞噬道果演化而来的功法神通。
至于说功法神通威能，则是全看江川注入的法力多少。
江川自己手上一大堆经文神通，没有时间参悟，自然不可能参悟穹苍道树的功法神通。
也更不会用陌生的功法神通对敌。
如今穹苍道树在吞噬穹苍大帝留下的气机后，第一次展现其恐怖之处！
“穹苍道树摄取的大道之力，已经不逊色于夜刃魔尊这样初入十一境的存在。”
江川喃喃自语：“依靠穹苍道树，我已经相当于拥有两颗能够摄取大道之力的道果！而且随着穹苍道树生长，能摄取的大道之力，必然会越来越多！”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让穹苍道树恢复到巅峰，一个念头只怕就能让三千先天大道诸多后天大道之力垂落。”
“不知那又该是何等的威势”
随即一个问题，出现在江川脑海中。
该去哪里找道果来喂穹苍道树
带着这个疑惑，江川将穹苍道树收入到道果中，带着紫云老祖和青灰色祭坛离开一炁葫芦。
等到戮日天魔王、叶清颜等人参悟完混天葫芦中的各种仙阵，江川跟三人和兔子、紫云老祖一起，催动法力，炼化青灰色祭坛。
没有了穹苍大帝气机，四人两器灵用了四十九日便将青灰色祭坛熔化成一滩青灰色液体。
“这祭坛里面似乎掺杂了不少天缺石，将这些神材融入此葫芦中，此葫芦有成为仙王兵的潜力。”
戮日天魔王说着，手捏印诀，青灰色液体向着一炁葫芦飞泄而去。
天缺石乃是传闻中，天庭崩塌时，由三十三天精华凝结而成的仙料，可以与世界石、黑暗仙金媲美。
青灰色液体将一炁葫芦包裹，与一炁葫芦融合。
一炁葫芦的葫身晶莹剔透，如同是紫色神玉雕刻而出。
随着青灰色液体融入一炁葫芦葫身，葫身逐渐变为紫青色。
等到一炁葫芦彻底变为紫青色，江川五指一勾，世界之力喷涌，演化为一座由上万仙符和阵纹构建而成的阵法。
同时，江川一心二用，盯着戮日天魔王、叶清颜等人。
“兔子，你这个阵法，有三处错误。”
“兔爷我太久没有绘制过阵法了，有点错误也算是正常。”
“老祖，你上点心，这是你的本体，你绘制的这座阵法，竟然有六处错误！”
“还是泰善好，他从来不让我绘制阵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