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侧妃进府

    黑暗中,骆宁听到一声闷哼。

    她把萧怀沣撞疼了。

    他不知是吃痛还是紧张,摩挲着想要将她拽起来,偏偏不得法:她的中衣宽松柔软、头发柔顺凉滑。

    他先抓了头发。不好用力,怕她痛。

    再抓肩头衣裳。衣领被他扯松了。

    他气馁,不轻不重叹了口气。

    他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弄疼她,否则用力攥住她一把头发,就把她扯到旁边去了。

    骆宁先是无比尴尬,听到他疼;而后见他两次无措松开手,又听到他叹气,她便想笑。

    她想要麻利爬起来,偏偏绸缎被面又滑,她竟是没成功。

    福至心灵,骆宁一个翻身,直接滚到床里面去了。

    头发糊了她满脸,她坐起来又整衣裳,又理头发。

    萧怀沣没动,依旧平躺着看向她:“往后半夜不许洗头。”

    “是,王爷。”骆宁答,“方才撞疼您了吗?”

    “也不许多问。睡觉。”

    骆宁把头发理好了,拨到了左边肩头,这才躺下。

    两人不再说话。

    黑暗中,她又看一眼。眼睛适应光线,发现他的眼皮是睁开的,并没有睡。

    “王爷……”

    “说。”

    “明日侧妃们进府,要办喜酒吗?”骆宁问。

    她必须找个话题,来冲淡一下方才的尴尬。

    萧怀沣:“不办。”

    “辰王他们也不来喝杯酒吗?”

    “上次大婚,他们醉了两天才醒,不好再劳烦他们。”萧怀沣说。

    他没有转过脸,躺卧在枕头上,声音平缓得毫无起伏回答她,又对她说,“你可叫三哥,已经是成了亲的人。”

    骆宁道好。

    又问,“我可以喊崔公子叫表弟吗?”

    “也可。”他道。

    骆宁又说了些杂七杂八、不太要紧的话,直到她感觉轻松,慢慢进入了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觉身边人动了。

    她睁开眼,瞧见萧怀沣将灯罩拿开,帐内有了小小光线。

    他回眸,瞧见她眯着眼睛,就说:“我去看看今日是否有早朝,你继续睡。”

    骆宁含混应了声。

    “阿宁,早上可要吃外头买的油饼?”

    骆宁:“好。”

    灯罩落下,帐幔的金钩微微摇曳,他罩上灯、放下帐子,离开了。

    骆宁这个时候倏然醒透。

    他方才,居然问她要不要吃油饼……

    骆宁再无睡意,莫名很想吃油饼,就喊了丫鬟进来服侍。

    当值的是桃叶。

    “王妃,这才不到寅正,你就要起来吗?”

    她平时卯时才醒。

    骆宁:“起来吧。”

    今天一堆事,估计石妈妈和陶伯也要找骆宁示下,早些办了差,等着萧怀沣回来带油饼给她。

    骄阳初升,萧怀沣果然从街上回来了。

    头发沾染了一点晨雾的潮湿,手里拿着几个油饼。

    他叫丫鬟拿去花厅摆好,等会儿就在花厅摆饭。

    他先去更衣。

    服侍的丫鬟众人都退下去,骆宁与他一起用早膳。

    米粥配油饼,骆宁吃得心情开怀。

    “……今天是没早朝吗?”骆宁低声问萧怀沣。

    萧怀沣也爱吃这油饼,咬了一口,没空回答她,只是点点头。

    “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骆宁道。

    萧怀沣依旧没说话。

    骆宁得到了准信,就不再问了,夫妻俩一人吃了两个油饼。

    雍王府大门紧闭。

    正午时,侧妃们由礼部官员的护送下,到了雍王府。

    瞧见紧闭的大门,都吃一惊。

    而后总管事陶伯出来,笑着对他们说:“王爷吩咐,走东南角门。”

    众人脸色骤变。

    先来的,是王家三小姐王珺。她坐在花轿里,打扮一团喜气。有陪嫁的队伍,热热闹闹,如同出阁。

    可雍王府门口冷冷清清不说,还要走角门进府,她如遭雷击。

    “……大人,我家小姐叫您。”王珺的丫鬟对礼部官员说。

    那官员走到了花轿旁边。

    王珺隔着帘布,低声对他说:“大人,您去求见王爷。见不着王爷,我的花轿就不进门。”

    官员应是。

    他去同陶伯说。

    陶伯笑盈盈,依旧是客客气气:“这就是王爷的吩咐。大人,快要误了时辰。”

    “可、可这不仅是侧妃,还是陛下指的。她有朝廷的册书。”官员大惊失色。

    正妃有朝廷发的金册书、宝印;侧妃也有册书,只是非金册。

    让手持册书的侧妃从角门进去,像妾室一样,闹起来谁担得起责任?

    “姑娘,这是王爷的命令。今日没早朝,王爷是怕太过于高调办喜事,抢了福气。

    您若是不能通融,花轿先回建宁侯府,等明日开了早朝,再议此事吧。”陶伯走过来,低声对王珺说。

    王珺听得懂。

    “走角门。”她沉吟良久,如此吩咐。

    送亲的仪仗队转了方向,去了雍王府的角门。

    一路上有看客指指点点。

    第二个到的是郑嘉儿。

    她大闹一回。

    可她身后紧跟着崔正澜。

    崔正澜一听走角门,心里大骂:“我哥居然不提前告诉我。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又想,“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王爷不给我一个封疆大吏,我余生诅咒他。”

    她的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瞬,高声对自己的丫鬟说:“先进门!”

    眼瞧着她要抢在郑嘉儿前头,郑嘉儿不依。

    “我家小姐要先进。”郑家的婢女拦路。

    崔正澜一头雾水:“那就先请。”

    这有什么好争的,吃屎还要抢热乎的吗?

    都走角门了,谁又比谁高贵?先进、后进,又有何区别?王爷没把她们任何一个当人看啊。

    婢女去告诉了郑嘉儿,说崔正澜同意让路,反而又把郑嘉儿气得倒仰。

    她不想走角门,又不想输给崔正澜,僵持不下。

    崔正澜的陪嫁丫鬟急了,低声凑在花轿前,问崔正澜:“咱们怎么办?”

    “等。”崔正澜道。

    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她又不是耗不起。

    她才不会跟郑嘉儿吵。

    郑嘉儿愿意堵门,那就堵,崔正澜一个眼神都懒得多给。

    正好她休息,阖眼假寐,养精蓄锐。

    王爷也不知哪一日能成大业,崔正澜也不知自己哪一天可以脱离王府侧妃的身份去南疆。

    日子很长,着急一时做什么?

    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崔正澜从家里带了一只很漂亮的血珊瑚、一套漂亮的蓝宝石头面,她大伯母送给她的,她打算给骆宁。

    骆宁应该喜欢这些华丽的东西。她生得美,装扮起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