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骆宁的拒绝

    骆宁与雍王去拜见了帝后。

    皇帝刚刚下朝,尚未脱下朝服,与皇后坐在一起,受了雍王夫妻俩的礼。

    礼成,再去太庙。

    中午才结束。

    回去路上,骆宁毫无顾忌靠着车壁打盹。

    萧怀沣黑眸幽静看向她:“很累?”

    “衣裳重。”骆宁道。

    萧怀沣:“你体格太弱。如今已经进府,不如从明早开始,跟着蔺昭扎马步,学些基本功。”

    骆宁瞬间醒透。

    她气得精神饱满了。

    “王爷,我的确体弱。体弱就应该多静养,习武只是累上加累,会死人的。”骆宁道。

    她尽可能心平气和,忍着翻眼睛的冲动。

    萧怀沣却说:“你气色好,底子不差,没弱到要命地步。再说,你鞭子打得挺好,把腿脚功夫加上,苦练三个月根基更牢固。”

    骆宁很直接拒绝了他:“我不想学。”

    她累得抬不起手,居然要她习武,着实过了分。

    萧怀沣静看她一眼:“你好大胆子。”

    骆宁:“……”

    她想起蔺昭说的,王爷不满意又能如何?还能打她一顿?

    骆宁也犯不着鞠躬尽瘁。

    做人家下属,尽七成的力,就算忠心耿耿了。

    萧怀沣犹不死心,回去后还问了蔺昭,如何让王妃看上去别那么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蔺昭便说:“王爷,王妃骨骼已成,再习武已经来不及。她打小没练过。”

    萧怀沣淡淡瞥一眼她。

    有点不满,但也没生气。似乎接受了王妃扶不上墙、蔺昭又不够上进的事实。

    回来后,萧怀沣没回内院,骆宁先更衣梳洗,换上家常衣衫。

    用了些午膳,她便去睡觉。

    下午虽起床了,她只是闲坐发发呆,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做,养精蓄锐。

    一连两日,着实累着了。

    太累时,什么事都做不好,不如静养着。

    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天夜里,萧怀沣依旧睡正院。

    他来陪骆宁吃晚饭。

    晚饭丰盛,每一道菜都合乎骆宁的胃口,她吃了不少。

    “这是陶伯准备的,你三朝回门的礼单。你过目。”饭后,他拿出一张纸。

    单子很长。

    一切都是依照亲王妃规制准备的,只多不少。

    骆宁扫一眼,默默记下,才表达了她的满意:“王爷的人,自然周到妥帖。甚好。”

    又问,“陶伯是总管事吗?他是不是太监?”

    “是。”萧怀沣说,“以前御书房伺候的。”

    “怪不得字这样好。”骆宁笑道。

    御书房的秉笔太监,有时候要代笔,皇帝口述奏折,由太监誊写;有些不争气的皇帝,干脆把奏章交给太监来批阅。

    骆宁还说,“我好几次见他,不觉得他像太监。而后又觉得,他应该是,毕竟能在王爷身边伺候多时,是宫里出来的人。”

    王爷府里最重要的总管事,肯定是他父母最信任的人,指派给他的。

    听到骆宁夸陶伯,萧怀沣趁机说:“那是因为他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不显阴柔。”

    骆宁:“……”

    她愣是不接这句话。

    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奔个前途,将来去做韶阳郡主。为此搭上自己的命,就太不值得了。

    出力可以,出命不行。

    习武是不可能习武。

    夜里,帐幔放下,又是他二人同卧。

    骆宁没昨晚那么累,便睡不着。身边的人不动,可他的气息在。男子的清冽,带着火一样的热度,老远都可以传过来。

    “王爷,三月初一侧妃们就要进府了。”骆宁在暗中开了口。

    萧怀沣也没睡着。

    他嗯了声。

    “您平时住正院,还是单独有院子住?”骆宁问他。

    萧怀沣:“我住临华院,平时也是住那里。”

    “那是在何处?”

    “外院和校场中间。”他道,“你从正院走出去,穿过甬道往西。”

    骆宁想了想:“有点像我家里西正院的位置。”

    “差不多。”他道。

    “回头侧妃们的住处,由陶伯、石妈妈跟我一起安排吗?”骆宁又问。

    萧怀沣:“你做主。”

    在暗处微微转过脸,“你说过,你是来做本王正妃的。你要是做不好,提前跟我说,我另做安排。”

    沉默了一瞬,他又道,“那些侧妃们,能打就打,能杀就杀,别留下把柄就行。”

    骆宁:“……”

    “内宅规矩要严。”他还说,“你只管放手去做,本王替你撑腰。但凡谁挑衅你,你先拿个错处,有理有据,本王可替你做主。”

    说到这里,他把帐内明角灯的灯罩取下来,光线复明。

    撩起幔帐,他下床去了。

    在柜子里翻找一圈,萧怀沣复又上床,放下了幔帐,把一个黑漆匣子递给她:“给你。”

    骆宁打开。

    一支小弩。

    像以前蔺昭送她的那支,拿起来却更轻便,而且可安装五支小箭。

    萧怀沣:“蔺昭送的不够精细,本就不是你玩的。我特意叫人打了这副。”

    骆宁拿着小弩,一时觉得好笑,又觉得紧张。

    王府如战场。

    王爷自己都如临大敌,她又有什么资格不上心?

    故而,新婚第二晚,骆宁得到了一个杀器。

    “王爷放心,内宅诸事,绝不用您心烦半分。若我做不好,三年后您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不用给任何好处。”骆宁慎重说。

    又小心翼翼看向他,试探着问,“要是做得好,王爷您真的会替我请封郡主吧?”

    “自然。”萧怀沣说。

    她有双黑白分明的眸,流瀑一样的青丝,灯下也有淡淡光泽。萧怀沣瞧着她,觉得赏心悦目,心情不错。

    骆宁舒了口气,笑道:“王爷,我自当尽力。”

    “要是习武……”

    “不!”

    萧怀沣:“……”

    不是每个人都像雍王一样,处处追求出类拔萃。

    骆宁知晓自己有短板,可那又如何?

    她也有长处,足矣。

    萧怀沣自幼聪慧,天赋好,加上他天生精力旺盛,故而他做任何事都轻轻松松。

    骆宁没这个能耐,她不自找苦吃。

    短弩的盒子放在床的里侧,萧怀沣重新罩上灯罩,两人继续躺着睡觉。

    骆宁翻个身,侧对着他。

    时辰不早,她慢慢进入了梦乡,睡着了。

    萧怀沣早上何时起来的,骆宁不太知道,她醒时他已经不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