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便是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苗香莲眯起眸子,“翠花,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老三网开一面给你口吃的,那是萍菊帮你说情,你不知道感谢也就罢了,还得寸进尺是吧?”
“娘,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
“别管我叫娘。”
苗香莲沉着脸,“你既然已经被老三休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婆婆了!~”
孙翠花闻言,噘了噘嘴,夹着被褥去火堆前打地铺了。
姜甜甜则是照常给四哥水喝。
这种开窍醒脑的药,搭配灵泉水一起喝下去,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自从喝了药,四哥就再也没犯傻病。
路上遇到不知名的草药,他便随手挖回来。
然后翻开破旧的草药书籍一一对照。
“四哥,你想学医吗?”姜甜甜坐在板车边缘,晃了晃小短腿。
姜四满喝了一大碗水,用手背擦了擦嘴,“我就是喜欢琢磨药材!”
至于学医,里面的奥秘和说法太多了,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万一把人治死了,他还得去赔命。
姜甜甜笑眼弯弯,“四哥,学医可不止认几种草药就行的,最好找一个师父,系统的学习一下。”
说着,她打开自己的小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医术集》,递给四满。
“喏,这本书是师父送给我的,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四哥把这本书研究透了,也就能上手给人治病了。”
这本书非常厚,里面集合了大量中医知识。
各种药材也配了图册和简介,可谓是相当详细。
其中还有针灸、火罐、推拿、按摩等知识。
这些中医术语,姜四满以前闻所未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妹妹,这本书真是太好了,肯定值不少钱吧?”
姜四满双手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姜甜甜忍俊不禁,“师父常说,要物尽其用,这本医书交给四哥哥,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能用银钱来衡量呀!~”
姜四满听了,忙把医书放到一旁,伸手把妹妹抱了起来。
“爹娘说得没错,妹妹就是福娃娃,等以后四哥挣了钱,一定百倍、千倍的来报答妹妹!”
姜甜甜用小手推了推四哥,“四哥抱得太紧了,喘不过气啦!”
四哥的疯傻之症已经缓解了,接下来,她就要帮七哥治疗哑病了。
不过逃荒路上没法给七哥针灸。
而且这个病要长期调理,所以等在桃花村住下后再说吧。
“小主子,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见殿下原地打了地铺,孔闲慌乱至极,“明日属下就去买辆马车回来,小主子身体本就不好,哪呢吃这种苦啊!~”
许承渊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本就在逃荒的路上,能有饭吃,有水喝,这已经很好了。”
相比于其他流民,老姜家的逃荒之路已经很顺遂了。
花二两银子就买了一匹名马回来。
现在许是看不出什么,等白马成年之后,一定会惊艳所有人的。
“那也不能让小主子遭这罪!”
孔闲心里过意不去。
他们又不是没有钱,别说买马车了,就算买一套精致的宅院也绰绰有余。
火堆前。
姜大满随手卷了一根旱烟卷,叼在嘴里吧嗒两口。
“爹,我听说再往前走,就要到晋王城了,咱们去了之后,正好可以歇歇脚了。”
晋王城是北方规模最大的府城。
据说当年晋王平定叛乱有功,举国欢庆。
皇上也是龙颜大悦,便把整座城池册封给他,后改名为晋王城。
只是晋王夫妇命运多舛,成亲数年却一无所出。
几年前好不容易生了个闺女,夫妻二人还没来得及庆贺,就被奸人用一只土狗掉了包。
晋王妃得知此事,直接大病一场,生无可望。
明明很年轻,却苍老的不成样子。
日日都在悲恸和绝望中艰难度日。
晋王爷同样很愤懑,这些年一直派人寻找孩子。
可至今也杳无音信。
为了安抚王妃的情绪,他甚至还领养回来一个丫头。
可这丫头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
没有骨肉之情,晋王妃虽面上欢喜,心里却无比空虚。
晋王府的千金被掉包的事情,这几年早已在府城周围传开了。
姜家老少也隐隐听说了一些。
“真是可惜了!”
姜大满叹息一声,“多好的一家三口啊,偏偏有人要拆散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与其操心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先顾顾自个儿吧!~”
姜万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晋王爷那般有权有势,而且功高盖主,这些年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偷走他们的女儿,也是为了报复他们呗!”
姜大满轻轻颔首,“也对,别看有钱人表面风风光光的,其实家里的麻烦事儿都不少。”
“等进了城,你跟老二找家粮店,这才咱们多买点粮食回来。”
姜万田把烟袋锅掖在裤腰带上,“挑便宜的买,买了白马后,家里就只剩几百文钱了。”
“那小米肯定比高粱米和苞米贵,到时候你俩多买点高粱米回来,熬点水饭吃!”
姜大满点点头,“知道了爹。”
孙翠花已经睡着了。
听爹和大哥一直叨叨个没完,听得她一阵烦躁。
等到了晋王城,她可不受这气了。
稍稍打扮一番,她自诩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到时找个有钱的老爷,做妾也行,当婢女也罢,反正能离开老姜家就成。
次日清晨,赵萍菊又蒸了一帘子土豆。
众人简单吃了一口,便继续出发赶路了。
换上了新鞋,小子们的脚程都变快了,个个都很有精气神。
姜六满抢着过来拉车,歇都不歇,直接走了十多里路。
白马溜溜达达地跟着跑,也不用拴上,人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苗香莲道:“到了城里,千万记得把它拴上,乱马人花的,万一被人牵走就完了!~”
“放心吧娘!”
姜大满回头看了一眼,“经历上次的事儿,咱家这白马学奸了,陌生人拽走拽不走呢。”
“可别掉以轻心,这世道,可啥人都有。”
苗香莲叮嘱一句,朝车后看去,不由好奇,“孔兄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