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大满等人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路,才隐约看到白马和流民的身影。
“这群狗东西,跑得真快啊,累死我了!”
姜二满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姜六满攥紧手中的木棍,“大哥二哥三哥,等会儿追上他们,你们都别动,正好让我练练手!~”
姜大满憋不住笑,“你那花拳绣腿还是省省吧,对付那些人,光耍棍棒是不行的。”
“大哥,我可是练过的,不信你看!”
姜六满挥舞几下棍子,在原地翻了两个跟头。
动作行云流水,很是利索。
不知道的,还真被他这两下子给哄住了。
姜二满忍俊不禁,拍拍六弟的肩膀,“有这力气,还是去把马追回来吧!”
说话间的工夫,流民们已经下了官道,朝一处营地跑去。
营地内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规模不小,看样子住了挺多人。
白马一路高歌惨叫,吵得路边的流民都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啥动静,杀猪了?”
“不像是猪叫啊!”
“哎哟,这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啊?”
“搞不好是这家人的马丢了,过来找马的!”
“......”
姜大满没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嘱咐弟弟们,“都机灵点,他们要是乖乖把马交出来,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好!”
“还有小九,你长得小,一会儿就站在我身后哈!”
许承渊笑着点点头。
见老大居然牵了一匹马回来,营地内的汉子们都激动坏了。
有的人在石头上磨起了刀,“老大,这马虽然瘦,但也足够兄弟们吃一顿的了!”
“炖完马肉的汤别扔,回头挖点草根和野菜放进去,熬成粥喝!”
“老大,我去烧水哈!”
白马看着眼前磨刀霍霍的场景,心里一阵绝望。
它发誓,如果自己这次得救,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小主人。
头领走到白马面前,拍拍它的脊背,“你这东西咋长得这么丑呢?你不会是驴吧?”
白马:“......”
老子可是獨马。
“老大,这畜生长得确实不耐看,又瘦又矮,杀了吃肉正好!~”一名汉子叫嚷道。
头领‘嗯’了一声,正先说什么时,营地外忽然冲进来几个人。
姜大满一马当先,手握镰刀,怒气冲冲地指着头领。
“偷马贼,活不起了吗,竟敢偷我家的马?”
二满、三满和六满也站成一排,纷纷亮出手里的家伙式。
许承渊则是背着手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汉子们的动作。
头领撇了撇嘴,“就凭你们几个,还敢过来找马,不想活了?再说了,你凭什么说这匹马是你的,有证据吗?”
姜二满愤愤道:“这马明明是我家花钱来的,都跟了一路了,而且很多流民都看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好啊!”头领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你把那些流民叫过来,看看他们敢作证吗?”
“你......”
“老二!”
见二满要冲上去,姜大满忙拽住他,“不要冲动。”
“大哥,他也太欺负人了!”姜二满紧紧咬着牙。
“他们人多势众,硬来的话,对咱没有好处。”
“那、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了咱家的马吧?这也太窝囊了。”
头领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心里便愈发得意了。
他招了招手,营地内的汉子们都聚集过来,足足有二三十人。
不难看出,这些人从前都是干什么营生的。
一个个手握尖刀利刃,身上布满了刀疤。
要么是山上的盗匪,要么是街头的泼皮无赖。
聚在一起,最容易生事。
姜大满沉声问道:“我只问一句,这马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又怎样?”
汉子蹙紧眉头,“你还敢扎刺不成?”
“不给老子就打你。”姜六满气得眼睛发红,直接吼了一声。
头领勾起唇角,“口气不小嘛,正愁兄弟们没肉吃呢,抓了你们,省得抢粮食了。”
话落,他吩咐汉子们,“去,给我抓住他们,要活的!~”
汉子们得令,都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
姜大满见事态不妙,忙把许小九拽到自己身后,然后抡起镰刀就放倒了一名汉子。
见同伴倒在血泊之中,汉子们也杀了红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砍。
许承渊在地上捡起几块指甲大小的尖锐碎石。
屈指一弹,碎石便‘咻’地一声飞射出去,正中一名汉子的喉咙。
六满总算是找到了实践的机会,干脆扔了木棍,捡起一把朴刀,在人群中挥舞起来。
刚才还一片平和的营地,很快飘盈满了血腥味儿。
白马受惊,干脆冲出营地,原路跑回去了。
“老大老大,马跑了!”
“该死!”头领怒骂一声,恶狠狠地看着姜大满等人,“给我杀了他们!”
“是!”
本以为是这几个流民跟其他人一样,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软柿子。
可真真的较量一番他才发现,这几个人厮杀起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儿。
就连那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还专门在暗中放冷箭。
但不管咋说,他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
双方缠斗了很久,姜大满等人的体力也快耗尽了,身上也挂了彩。
他们相互搀扶着,才堪堪没有倒下。
许承渊把周围的碎石都捡干净了,眼下也是弹尽粮绝,无计可施了。
“呵呵,来啊,接着打啊,怎么不动了?”
头领满脸是血,“今天不杀了你们,老子随你姓。去,都给我乱刀砍死,扒了皮煮着吃!”
然而,不等汉子们冲过来,夜色下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此人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出手极其迅速。
只一把长剑,在夜色下舞动得快如闪电。
汉子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无一幸免。
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后,男子急忙收起长剑,走到许承渊面前拱拱手。
“小主子,属下来迟了,还忘恕罪!~”
姜大满和弟弟们:“??”
什么情况?
这反转的也太快了吧?
这许小九到底是什么人?
许承渊冷冷地扫了男子一眼,压下心头的怒火。
“指望你,我都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孔闲面色一慌,忙双膝跪地,“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