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文件夹和茶叶,说了句对不起,疾速离开。
此后两个小时,坐在办公桌,不敢挪动位置。以至于,西施还以为,我从赵总办公室回去,接到一项大工程。
见我如此专注,她还悄悄给我点了一杯咖啡,提神醒脑。
为了怕我不好意思,她干脆把送货信息,改作我的名字。
接到外卖电话,我身体里的“恨意”,尚未消除,此时来个快递,无疑让我叫苦不迭。我不便下楼,让他放在保安室就好。
我接听电话时,西施也在,自然听到了。
见我放下电话,久久不去取咖啡,特意发信息,再次提醒我。
我只当没看见。此刻,只怪自己贪杯,喝了太多赵总口中的“好茶”。
原来,这茶,好在这个地方啊。
恰在这时,曹超发来信息,无非是说些闲话。我知他得闲,说我不便离席,请他帮个忙,取杯咖啡。
这种事,在兄弟间,当然是小事一桩。几分钟后,曹超果然帮我取了咖啡。送给我,却赖在我桌边,东拉西扯。
好不容易,送走曹超,我叹了一口气。抓起咖啡,便饮了一口。
不得不说,西施在点外卖这件事上,的确有一手。她总能发现,那些好吃的东西。
不知不觉,半杯咖啡落了肚。
这时,问题又来了。尿意来袭,得交水费了。
取咖啡可以请曹超代劳,但去洗手间,却无法请人帮忙。
正在焦躁不安之际,突然听到铃声响起。
中餐时间到了,同事们纷纷离席,去食堂用餐。
我看见了希望,又撑了十几秒,办公室,只有稀稀落落几位同事,我这才起身,半跑着冲向洗手间。
解放完毕,浑身轻松。说也奇怪,那股“恨意”,也随之而去。
我回到办公室,看到那盒茶叶,把它丢进柜子里,锁了起来。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便拿出手机,给杏花打电话,想问问她,杏花颂爆了的情况。
然而,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或许她在忙明天的事吧,我暗忖,看到未接电话,肯定会打回来的。
回屋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想起身体里的“恨意”,一股羞愧,再次在心头涌起。
赵总对我说,仙哥送的这茶,只是内部开发,不对外发售的。
胡思乱想一番,感觉自己的思想,也跟着变脏了。
从沙发上起来,进卧室里,找出一套睡衣,去洗手间洗刷罪恶感。
这次洗澡,时间有点久。毕竟,恨意难消嘛。
浴后回屋,看看手机,既无电话,亦无信息。
我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给老宋妻子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些情况,顺嘴问道:“杏花去哪了,你知道不?”
老宋妻子说:“不知道呢。”
我嗯了一声。
正欲挂电话,老宋妻子说:“阿谦,你等一等。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嗯。好呀,什么事呀。”
老宋妻子说:“西施姑娘跟我讲过,你对她挺好的。”
我说:“谢谢嫂子关心。”
老宋妻子说:“杏花她……”
“她咋了?”老宋妻子说:“没什么,我只是说,西施姑娘是个好女孩,你该好好珍惜她。”
讲完这句,老宋妻子怕我反驳似的,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杏花家里,老宋出去接电话,回屋里,正好碰到,杏花用额头,在我胳膊上蹭。大约在那时,她察觉到了什么吧。
不过,我与杏花,什么也没发生啊。我如此安慰自己,但心里,仍旧憧憬着,和她说说话。
放下电话,把衣服扔旧洗衣机。随后,取出一支好日子,倚在阳台,吐着圈圈。
这时,门铃响了。
会是谁呢?我奔到门口,拿起听筒,竟然是杏花。
她换了工作服,穿一件浅黄色的上衣,头发干干爽爽,与杏子的模样倒挺贴近的。
杏花手里提着袋子,进屋坐下,解释说:“我看到你的电话了,我没接,想着,反正要上门,给你一个惊喜嘛。”
“什么惊喜?”我倚在墙上,看着她,嘴角带笑。
杏花脸一红,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弯腰,从袋子里,取出几只包子,笑道:“我给你们带了杏花颂,味道比我们之前试过的,更好,更香,模样也更好看。来,你尝尝。”
我接过包子,不论味道,光是外形和颜色,的确比之前要好许多。
我咬了一口,味道可口,绵松,有余香。
关键的是,吃完之后,还想再吃,像能上瘾似的。瞬间,我又想起在赵总办公室,喝过的那几杯茶。
一念至此,我微微转身,好像生怕,杏花瞧间我的不适。其实,茶味的余威,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早就消散于无形了。
自然,恨意早就无了影踪。
“真好。”我侧身靠墙,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面对着杏花。
杏花满脸春色:“说起来,还得感谢表嫂。这种制作包子的方法,还是她教给我的。”
老宋妻子得到认可,于我而言,是极大的幸事。证明我当初的推荐,得到了认可。
接着,我自然问起售卖杏花颂的详情。了解完顾客的反馈,心中对未来市场布局,就有了更多设想。
畅想完毕,我问杏花:“杏花颂是新产品,给素琴和丽枝留了吧。”
杏花说:“当然的。我来你家之前,就去找素琴了。在她家说了会儿,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来你家就晚了些。”
我说:“不晚,刚好好。”
杏花拿起其中一个袋子,说道:“这是给丽枝的,她整天忙忙碌碌,只能拜托你,帮忙转交。”
我问:“悬花还有多少?”
杏花答:“不多了。不过,我已经通过表嫂,请老家的乡亲们帮忙。到时,悬花会和黄米糕一样,收集齐了,再快递发来深圳。”
我暗暗赞许:“你已经像一个真正的老板了。”
被我这么一夸,杏花有些不好意思。“你就别打趣嫂子了。”
说完,又说:“表嫂一直借住在你朋友家,也不方便,我想再租套房子,离包子店近点。一来,好存放物品;二来,也算给表嫂找个住所。”
这当然是好事,可我仍有顾虑:“杏花颂才起步,还是缓缓再说吧。”
杏花望着我的眼睛,目光坚毅,答道:“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