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和五公主也跟着朝阳一起仔细端详着床上雕刻着的小动物,二皇子和三皇子对床没什么兴趣,只觉得不过是用来睡觉的东西,没什么好玩的。
他们两个还小,不认识也不懂得什么金丝楠木,大了的大皇子和二公主已经懂这些东西了,知道这一张床价值不菲。
大皇子没什么眼热嫉妒的想法,他身为大哥,连父皇给三岁的妹妹的生辰贺礼都要嫉妒,像什么样子。
过完三岁生辰,之后好几年都不会如三岁时这样宴请宾客,都是关起门来做一桌子爱吃的饭菜,煮几颗鸡蛋,这样就可以了。
下次再过生辰的时候就是十岁,十岁办的生辰叫成童礼,意味着彻底告别童年,进入了少年时代。
因而三岁的生辰礼隆重一些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朝阳是嫡公主,父皇更疼爱重视朝阳是正常的,二公主明白这个,可她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得劲儿,一样都是女儿,谁不想得到父皇的偏爱呢。
父皇待她也好,可父皇对朝阳太好了,好的让人羡慕,二公主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来,她可以在心里吃醋,可要是显露出来就不合适了。
二公主十岁了,基本已经懂事,她深深的明白母后在她以后日子里的大事中起到的作用比她母妃重要许多。
再过几年说亲事绕不过母后,出嫁后能否更顺心一些也全看父皇母后,她母妃,大抵是只能急在心里却没办法。
她是公主,驸马一家子自然该敬着她,大多数的公主过得都不错,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得不好的。
真要到了要休掉驸马或是与驸马和离的时候,父皇母后愿意给她做主的话,会顺利许多。
二公主不笨,她看得清楚,只要不得罪母后,母后的性子就是宽宥的。
因而,二公主向来敬重母后,对朝阳这个妹妹也算得上是爱护,她不求能和凤仪宫有多深的真情实感,只求真有一天需要庇护的时候能帮她一把。
当然,二公主希望现在所想的这些都不会发生,她还是想嫁一个能与她举案齐眉的如意郎君。
不止是二公主,不少妃嫔都多多少少带了些嫉妒,尤其是生了公主的妃嫔,瞧着皇上区别对待朝阳和自己的女儿,心里哪儿能好受得了。
理智归理智,可人都有远近亲疏,事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哪儿能时时都理智呢。
让众人不平衡的更是在后头,除了这堆了半座院子的赏赐以外,皇上还有赏赐给朝阳,听到皇上的话以后,不少人更是五味杂陈,有棍子在心里搅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周宸直接赏了朝阳良田千亩,都是亩产极高的好田。
大晋的王爷和公主都是没有封地的,小时候在宫里靠着皇子公主的份例过日子,长大皇子封王,公主拟封号,在宫外开府之后,除了每年依旧照常发放的份例以外,还会得到庄子,店铺,田地这一类能够生出银钱入账的产业。
可大多数的皇子和公主往往要在王府和公主府建成,正式开府之前才能得到这些东西。甚少有皇子公主在三岁的时候就能得到这么多田地。
朝阳真是处处都与众不同,完完全全被皇上偏爱,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田产,更是在出生之后就被皇上下旨正式册封了福安公主。
其他公主到现在可都没封号呢。
裴抒可不管旁人怎么想,她反正高兴,她的女儿,就该这样尊贵。
下午宴席结束后,众人渐渐散去。
镇安侯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出宫。
宫外马车上。
镇安侯夫人回想着今天在凤仪宫见到的一切,心中平稳,后宫之中没人能越得过她女儿去,女儿得皇上尊重,外孙女得皇上喜爱,外孙一落地就被封了太子。
皇上是正统嫡系出身,尊崇正统血脉,眼瞧着皇上要将他的来路继承下去,重视认可中宫嫡子的地位。
有这样的皇上,这样的夫君,阿抒只要能稳得住,好日子在后头呢。
郭氏似感叹般的说道:“娘娘的气质和在府中的时候完全不同了,说话和在府中一样随和,可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积威甚重。”
以往在府中的时候,姑嫂俩关系不错,时常走动交往着,做衣裳买首饰也都一道作伴。
可今天看见娘娘,郭氏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和小姑子相处轻松的感觉,坐在凤仪宫和娘娘说话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点拘谨,说出口的话也要斟酌几分。
武氏浅笑,“娘娘气势更足,这是无可避免的,可性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对咱们也是一如往昔,没什么不同。”
镇安侯夫人却是叹了口气,“娘娘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吃了多少苦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啊。”武氏也有些唏嘘,就算是皇后也不一定个个都能熬出头,她道:“所幸娘娘如今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娘娘又聪慧,总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郭氏也道:“是啊,娘,娘娘如何咱们今天也瞧见了,您也能放宽心了。”
婆媳三个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马车不停,一路驶回镇安侯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武氏刚换了衣裳出来后,就听说大儿子进了院子快到了。
裴景云今年八岁了,年初已经从后院搬去前院,由裴拙亲自教养着。
看到眉眼越发俊朗的儿子,一个念头在武氏心中划过,晚上夫君回来后,夜里睡觉之前她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给夫君听。
“夫君,你说朝阳公主以后有没有可能嫁给咱们景云,景云八岁,朝阳公主三岁,相差五岁倒也不算太多。”
武氏思索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裴拙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自顾自说道:“咱们家的门第不算低,尚公主也不是没可能,若真如此,更是亲上加亲。夫君觉得……”
抬头与夫君四目相对之后,武氏不由将还没说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她略带不安的问道:“夫君怎么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