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过后又有些遗憾,遗憾没能与皇后相识的更早一些。
这么想着,周宸也就这么说了。
听了周宸这话,裴抒就笑,“我倒是觉着我小时候和皇上小时候有些相似,没准儿朝阳是随了皇上的性子。”
周宸也是受尽疼爱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也顽皮又好动,之前聊天的时候,裴抒曾听周宸说过,他小时候练的字除了要被师傅检查以外,还要被父皇检查,父皇比师傅还严格,总是罚他抄大字。
周宸又累又生气,悄悄摸进太极殿的书房中把父皇喜欢的几本书涂黑后又放回去,被父皇发现之后,他被迫抄了更多的大字。
学会骑马后,得到了一匹性子温驯的宝马,周宸在马脖子处的鬃毛编辫子。
“与谁相识,什么时候相识,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不曾发生过的事情自然有不曾发生的道理。”
周宸失笑,“皇后说的也有理。”
头发干了之后,两人上床睡觉,一夜好眠。
来了行宫快十来天的时间,新妃终于侍寝了。
晚膳过后,裴抒陪着朝阳和圆圆在院子里,她坐着看两个孩子玩。
抱夏走近,小声道:“娘娘,今儿是杨贵人侍寝,皇上圣驾已经往杨贵人那儿去了。”
裴抒点头,“知道了。”
“这几天郑贵人想尽了法子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尽是无用功,头一个侍寝的却是杨贵人。”
“太急了。”裴抒喝了一口清茶,道:“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热闹了。”
新人进宫之前,除了上一批妃嫔刚入宫的那段时间,妃嫔之间,几乎没人会想方设法去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因为没有用,得宠就是得宠,不得宠就是不得宠。
新妃们都以为来了行宫就能侍寝,可来了几天都没动静,有人坐不住了,想着法儿的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力,其中,郑贵人的动作尤为多。
给皇上送解暑的汤水,给皇上送自己亲手绣出来的荷包香囊,精心打扮后在皇上的必经之路唱歌跳舞。
她自然不敢打探皇上的行踪,只能趁着皇上让人传了命要去哪里,皇上的行程是完全公开的时候在皇上经过的路上等着。
柿子专挑软的捏,郑贵人不敢截皇后和清充媛的胡,就挑着皇上去魏贵人那里的路上。
郑贵人原想着她和魏贵人同为贵人,魏贵人不能拿她怎么样,可不止没能成功截胡,也没能从魏贵人手里讨了好。
第二天早上请安的时候,魏贵人可是没给郑贵人一点面子,把郑贵人挤兑的险些钻在地底下,闹了个大红脸。
新妃不了解魏贵人的为人,裴抒和清充媛却是了解的,家世好,骨子里其实是带了些世家女子的清高的,平时说话也算不上难听。
可那一天早上,魏贵人可是没少用不好听的话挤兑郑贵人,那话简直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裴抒和清充媛听着都有些惊讶,目光频频落在魏贵人身上。
抱夏问:“娘娘喜欢这样的热闹?”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日子平稳,当乐趣看也好。”
裴抒站起身来,招呼两个孩子,“朝阳,圆圆,不早了,咱们该回去睡觉觉了。”
夏天蚊虫多,夏天夜里的蚊虫更多,两个孩子身上的驱蚊虫药快要失效了。
“来啦。”
朝阳拉着圆圆的手,姐弟俩朝着娘亲走来。
裴抒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进了屋里。
翌日,众人来清河宫请安。
除了距清河宫最远的杨贵人还没到以外,其他人大都已经到了。
裴抒出来的前一瞬,杨贵人才赶着进了殿。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坐。”
“杨贵人怎得来的这样迟?”郑贵人好心提醒道:“得亏比娘娘早一些,你若是再慢一些只怕要和娘娘一同进来了。”
“是呀,杨贵人住的地方距清河宫远,该早些出发才是,哪有让娘娘等你的份儿,刚侍寝就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杨贵人也太过于恃宠而骄了些。”
说这话的是何才人。
听着这些熟悉中又带了一丝陌生的话,真是久违了,也只有刚进宫不久的年轻新妃会将所有的怒火集中在前一晚侍寝的人的身上。
瞧着底下你一言我一语带着嫉妒的众人,裴抒还真觉着有些新鲜,果然是刚进宫,真是活泼啊,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之后,就很少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吵起来了。
时间长了,妃嫔依旧想要恩宠,可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能升位份,怎么能怀孕生子,想的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富贵何保障。
至于前一天是谁侍寝,这事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只要不是截了自己的胡。
“娘娘,臣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杨贵人不辩驳,直接行礼请罪。
裴抒抬了抬手,淡声道:“无碍,皇上刚离开你就出发,出发比大部分人还稍早些,距离远怪不得你,以后注意就是,起来坐着吧。”
说着,裴抒向下扫了一圈,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坐的高,将
大部分人脸上都闪过些警惕,或快或慢隐去,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划过可惜,为杨贵人轻松落座而扼腕可惜。
裴抒照例赏了杨贵人些东西,安顿道:“日后尽心服侍皇上,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小打小闹就罢了,谁若是行腌臜事,我决不轻饶。”
裴抒这话说给杨贵人听,也说给其他人听,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想过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性子,尤其是对待新人,还是该先紧后松。
刚刚和杨贵人说那话是故意的,让她们知道她这个皇后不是明面上叫着好听的,她们做了什么是瞒不过她的,她一清二楚,想做什么都得掂量掂量。
裴抒刚瞧着大部分人也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至于没听懂的那一两个,连话都听不懂,想必也没什么干坏事惹麻烦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