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看着那人靠近,发现他是个武者,但和武者又不同。
心中起疑,又多看了一眼。
那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这才发现,对方是个体修。
修士有练气筑基,体修同样有炼体锻体。
只不过他们重体而不重气,也能吸纳灵力,却把灵力,全部用来淬炼肉身。
体修的修炼方式,更痛苦,也更简单粗暴。
他们会把自己的肉身,像是锤炼钢铁一样,不停不停地敲打。
但铸造兵器,还有停下的时候。
但体修却不同,他们锤炼身体的过程,将会伴随一生。
有点像陈青淬炼真剑,但比陈青更痛苦。
至少真剑没有痛觉。
但他们的付出,却是绝对值得的。
如果说有哪些人可以越级斩杀高阶修士的话,体修和剑修,当属第一。
足够强大的肉身,甚至媲美高阶灵器。
低级修士的术法攻击落在他们肉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
正应了一句话,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他们的肉身,攻守同盟,既能进攻,也能防守。
不需要任何灵器,因为他们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媲美灵器。
陈青扫了一眼,今天这位不速之客,正好就是一个锻体境界的体修。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是一个硬茬。
他眯起眼睛,猜不透对方的来历。
更想不明白,一个月过去,他只是去了一趟黑山。
京北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他脑中想到了张浩,还有他背后的势力。
这些真正高高在上的势力,以一种高傲的神佛之姿,让一众凡人,只能抬头仰望。
上一次,陈青灭了白云观,又消灭了其中一个大家族。
这些人,都没有选择出手。
这些人的存在,也是他在去了丰城之后,才终于注意到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看来他在京北,并不是无敌的存在。
“砰!”
穿得一身白,像是个嫖客一样的不速之客。
直接撞破了落地窗,站在了桌子前面。
他捡起减半上的一块玻璃,放进了口中。
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微笑,蒲芸汐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罗战听到动静,早就站了起来。
陈青在他有动作之前,先一步阻止了他的行动。
“不要冲动。”
罗战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感到窝囊,空有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白衣服的人,笑了一声。
“他说得没错。”
“看来他是真的在乎你的命,才没有让你送死。”
罗战捏着酒杯的手,嘎吱作响。
他一口吞下四十多度的满杯威士忌,把酒杯捏在手里,直接磨成了一堆粉末。
咖啡馆的几个客人,终于反应过来。
尖叫一声,朝着咖啡馆外逃窜。
白衣男人,朝柜台招了招手。
“给我来杯牛奶,谢谢。”
他这才将目光投向陈青:“有人想见你,喝完这杯咖啡,就跟我走吧。”
他站在窗前,没有询问陈青的意见,也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你看起来对自己很有信心。”
白衣男微笑:“我们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你只有两个像样的对手,我没说错吧?”
他的笑,让陈青愣了一下。
他一下就想到了两个人,白云观的乌真人,还有丰城的莫虚。
这两人,都和他有过正面交手,也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关键这两人,都是筑基修士。
他心中暗道,他口中的两个对手,难道是指这两人?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代表,自己每一步行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不,这绝不可能!
陈青眼神凝重,如果真有人监视,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可是,陈青心里也开始不确定了。
白衣男人又笑了,露出了一颗大白牙。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这不是我想要的反应。”
“白云观乌真人怎么死的,你真以为,一把火就能藏住?”
“嘶!”陈青倒吸一口凉气,他突然觉得,自己活在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似乎是一个虚构的世界,让他没有半点隐私。
服务员端来牛奶,他缓缓举起,浅浅抿了一口。
“啧!味道不错,我已经爱上了这种味道,下次我一定会再光顾。”
他看向服务员,从兜里掏出了三片金叶子,放在了服务员的托盘上。
“告诉你们老板,这是我对贵店造成损失的赔偿。”
白衣男轻笑一声,将牛奶喝光,又把杯子也放在了托盘上。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方巾,擦了擦嘴角,又慢慢地叠放整齐,轻轻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看向陈青道:“走吧,该出发了。”
陈青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捧着那杯咖啡。
他语气平淡得像是一杯冷却的白开水。
“我并没有答应你,要去任何地方。”
白衣男歪了歪脖子,脸上的笑容,比之前还要灿烂。
“有趣,你居然不愿意和我走。”
他看向几位女孩,轻笑道:“几位尊敬的女士,能否站远一些,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谈谈。”
蒲芸汐抱着陈青的胳膊:“我哪也不去!”
白衣男只是吃吃地笑。
陈青叹气:“娜娜,把她们带走。”
娜娜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她偶尔会开一下玩笑。
但她很清楚,关键时刻,到底该做什么。
也知道陈青不是在开玩笑。
她拉起蒲芸汐的胳膊,却惊讶地发现,任凭她如何用力,居然不让蒲芸汐这个小丫头站起来。
娜娜心中暗暗吃惊,但还是没有放弃。
“听话,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
听到送回去几个字,蒲芸汐瞬间老实地站了起来。
她心中不愿意,一个月的假期没结束,就早早回家。
等几人走远,白衣男的手,放在了桌面上。
他抓着桌子的一角,微笑道。
“你可能不了解眼前的形势,就算你不跟我走,也得和其他人走。”
“与其和那些粗暴野蛮的家伙打交道,我相信你更喜欢我的计划。”
“毕竟在那些人里,我可是最喜欢讲道理,也是最温柔善良的一个。”
陈青嘴角勾起:“我并未看出你有多温柔。”
“哦?”白衣男笑道:“此话怎讲?”
陈青看了看他背后已经碎完的玻璃墙。
白衣男笑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刚才看见你,就莫名地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