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咱们闹的足够大,朝廷才不敢轻举妄动。”
“咱若是隔靴搔痒,那么万佛寺的昨日,也就是咱们的明日。”
但慧严法师却不置可否,话刚说完,他就又再次解释:“至于师兄担心朝廷恼怒一事,此事师兄其实没必要担心。”
“只要咱还拥有百姓信任,只要百姓还能为咱遮风挡雨,朝廷就不会把咱怎么样?”
“难道朝廷能因为咱们这些僧侣,致使天下大乱吗?”
“那肯定不能,师兄你说对不对?”
慧严法师显然是把裹挟民意这一招,给吃透精髓了。
以至于慧景法师听他这么说,也愣了愣,随后才沉吟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为兄就照师弟你的法子办了?”
慧景法师方才也就是担心朝廷恼怒而已。
但现在,既然他师弟都说了,只要百姓信任还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他自然也不会拒绝这法子,毕竟这法子也无需他们出手,对他们来说有利。
“嗯,就依此法行事吧。”
“不过办的时候尽量小心些,能不被朝廷发现,就莫要让他们发现是咱在背后推动。”
慧严法师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会,慧景法师就离开了。
慧严法师也在他师兄走了后,就又继续参悟佛理了。
那样子,就好像方才出阴招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不过他的佛理参悟也没持续多久,大概一柱香后,他禅房内,一名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唇红齿白的小沙弥,却忽然打断说:“师叔,我觉得师叔方才的法子不可取。”
“咱们是出家人,即便真想壮大佛门,也得想法子让朝廷认可佛门,获得朝廷支持。”
“又岂能煽动百姓,与朝廷对着干呢?”
这位小沙弥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唐偷渡客,玄奘法师。
不过此时的玄奘,也只是一名才出家几个月的小虾米而已。
可即便是小虾米,他却也觉得他师叔的法子龌龊了,根本就不是出家人该干的?
“你懂什么?”
“咱们这些寺庙僧侣,想和那些玄门道士竞争,完全就没有胜算。”
“这天下道士,大多也都精通医理。”
“他们除了是道士,还是医者。”
“就比如那孙思邈,他便是神医。”
“可他们精通医理,咱不精通啊。”
“如此情形下,你想让朝廷认可咱们,支持咱们壮大,谈何容易?”
但慧严法师却瞪了玄奘一眼,然后就再次说:“咱们佛门想壮大,除了让朝廷畏惧,让朝廷知道咱不可擅动之外,别无他法。”
慧严法师丝毫都不觉得他的法子有问题?
甚至在他看来,玄奘纯粹就是入门时间太短,还未被佛法浸透。
“不,我还是觉得师叔所言不对。”
“若是按照师叔所言,恐会为佛门招来祸事。”
但玄奘却固执摇头,可是他的这话才一说出,慧严法师就陡然大怒道:“放肆,玄奘你这是被凡俗之事扰了心智吗?”
“去,把我前几日教你的《摄大乘论》,给我去厢房抄一百遍,好好体悟一下佛经真谛。”
慧严法师说完这话,就继续闭目打坐了。
看的玄奘也眉头紧皱,但却还是应了一声,无奈离开了。
只是离开后,他却并没有去厢房抄经文,而是来到了他的师父,也就是慧景法师的禅房。
既然师叔劝不动,他也只能劝他师父了。
可当他将他的想法,对慧景法师说了后,慧景法师却只是意味深长看着他,直到玄奘都被看的心里发毛了,慧景法师才叹息道:“哎,你师叔说的没错,玄奘你或许真被凡尘俗世扰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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