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衣裳湿了,换一件吧。”
白宁见他一动不动,用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汗,“你要不要沐浴?”
他爱干净,却更爱逞强,白宁怕他不好意思开口。
厉怀渊身体一滞,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道:“那谢谢阿宁了...”
“我扶你去。”
“不用的。”白宁刚要去扶他,厉怀渊就被吓得抽回手,他没什么大碍,阿宁这样他实在不习惯的。
这段时间都是阿宁忙前忙后,他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怀渊,你知不知道好夫君守则的第一条是什么?”
厉怀渊不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那就是夫人的话,要听得!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没有,我不是不听,阿宁你别生气。”
厉怀渊努力稳住身形,任由白宁将一只手臂扶在自己的腰间,他身上还有些汗渍,并不想让阿宁离他这么近的。
“我可以自己来吗?”
他站在浴桶边,手指死死地抠住,白宁见他全身都散发着抗拒,也不愿意勉强他。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厉怀渊听着关门的声音,紧张的一颗心才放松下来,攥着衣襟的手慢慢张开。他泄力地滑坐下去,水淹没了肩膀,直到没过了他的头。
他的脑子很乱,好像这颗心都快要不受控了。
阿宁刚才是,一直抱着他吗?以至于到了后面,他甚至感觉不到疼了,就连时间都像是停滞了一般。
若是每次都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些期待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厉怀渊试图甩掉脑海中这些荒谬的想法,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怀渊,我可以进去吗?”
厉怀渊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穿好衣裳,才回答道:“嗯,我好了...”
白宁推门而入,将斗篷披在他身上,厉怀渊被她这般仔细的照料弄得不知所措,他哪有这么金贵了,这几步路而已...
“阿宁是把我当人类了吗?”
其实这样也好,总比妖要好一些,可是他又不得不提醒白宁,问完还试图在白宁脸上找到一些不耐烦的表情。
“你没有妖力护体,又不肯变回真身休养,你以为你现在身体强到哪去了吗?”
厉怀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明明是被她瞧不起了,可心中却攀起一抹欣喜。
白宁的手指划过他的头发,原本还在滴水的发丝瞬间变得干爽,厉怀渊担忧地看着她。
“阿宁!”
她,怎么可以乱用神力,这可是在凡间。
白宁却不以为意,“山都烧了,这算什么。”
她早就想好了,大不了自己回去领罚,不会连累到庶儿和怀渊的。
只要他们不用妖力,一时半会不会被妖界的敌人发现,只是曾经在山里撞见厉怀渊的那只豹妖,为了避免生出事端,还是要尽快找到才行。
厉怀渊的目光落在白宁手腕的红痕上,“阿宁,你的手...”
白宁回神,看了眼自己手,伸到了他面前,“怎么了,还要抓着吗?喏,给你牵就是了。”
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刚才厉怀渊疼的受不了,一定要抓着她才行,就连她想替他去倒杯水,他都不让她走。
厉怀渊浑身酥酥麻麻的,这样的阿宁让他好想要抱住她,怪不得庶儿那么渴望变回真身,在她怀里蹭着,还舔她的脸。
“疼不疼?”厉怀渊满是愧疚,轻声道。
白宁顺着厉怀渊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
她没放在心上的轻笑一声,随后神力抚去了那片红痕,手腕又变得细腻白皙。
若不是他身体不允许,她定要让他用妖力替她将伤处治好的,这样便会留下他的味道,久久不散。
随着那红痕渐渐褪去,厉怀渊这才看清,那一截腕上只剩下一枚印记,而再回看自己的手腕,早已没有了那只小凤凰。
他突然有些落寞,他每天都有仔细保护手腕,就算是穿衣服都尽量不让那处被碰到,可还是留不住...
而凤令君的印记,就可以有一直留在阿宁身上。
“呀,这怎么没了。”白宁也才注意到。
她有些惋惜,果然不是同门弟子,这印记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白宁再试图去探查厉怀渊的身体状况,果然已经感知不到了。
“阿宁,我会听话的。”厉怀渊拉着她的衣摆,将自己的手腕递到她跟前,犹豫片刻,想到这段时间阿宁对他的包容,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试探道:“再种一个好不好...”
自从失去了妖力,他变得嗜睡了许多,他喜欢那个印记,阿宁不在的时候,他都是摸着它浅眠。
白宁没想到厉怀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种联结会让他的身体状况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这对像妖王这样的上位者来说,是极其危险并且难以接受的。
上次是她趁着他昏迷自作主张种下的,原本她还在想,只要他肯乖乖听话,她也可以不用这样勉强他的。
原来怀渊竟然是愿意的吗...
“好啊。”白宁看着他的眼睛,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一吻便直接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感受着那片柔软,和那猛烈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厉怀渊惊诧的目光中移开。
随后,他的手腕处果然出现了一只颜色浓郁的小凤凰。
厉怀渊僵硬地摸着自己的唇,不解地看着白宁。
白宁想起之前亲他的情形,要么是这家伙投壶输了喝得烂醉,要么就是趁他睡着自己偷腥一口,他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看他呆傻的样子,不免升起一股想要逗他的心思。
“怎么了,不是你说要这个印吗?”
厉怀渊咬了咬下唇,上面似乎还留有阿宁的温度,就算他再迟钝,也明白这是最亲密的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阿宁不是嫌弃他吗,怎么会亲他?
“是必须要这样吗?”
厉怀渊眉头轻皱,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让白宁顿时感觉有些没面子,于是故作轻佻道:“是啊。”
“那阿宁…也对凤令君做过这种事吗?”
白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瞬间血气上涌,咬着牙,一时扶额无奈道:
“蠢狼,这个时候不用这么聪明的…”
这次她强行捏住他的下巴,不许他再胡思乱想。
“厉怀渊,不关这印记的事。就是我...突然有点想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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