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舔了舔嘴唇，他真没想到有一日会和她这般直言心中所想。
“告诉妖界我还活着，你就不怕对他不利？”
毕竟妖界金丹者为王，她若真的要帮他重振鲛族，让妖界知道他的存在，那狼王的地位恐怕不稳。
金丹者为王？
白宁低头笑了笑，向洛漓走近了两步，在他面前停下，手指了指他的妖丹，“做王，不在这。”
而后又向上移，点在他的胸口，“而是在这。”
妖王有一颗悲悯之心，妖界便会安稳，而妖界安稳便是天界最希望看到的。
只要妖界能够自治，不与魔族互通，不祸害凡间，那天界便不会将手伸向这里。
至于怀渊，一想到这，她的目光更深邃几分。
“嘁...老套。”
洛漓撇了撇嘴，并不认可白宁的说教。
这里是妖界不是天界，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妖兽之间靠实力说话。
白宁一愣，加上前世她可不止三千岁，跟洛漓这个年纪比起来确实不再年轻。
“做妖王，哪有做上神夫君舒坦？”
洛漓眉头一皱，她是要...原来她早就谋算好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不愿意呢？”
好不容易争夺来的王位，他可不认为哪个妖兽愿意拱手相让。
洛漓明白了，或许白宁对那狼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于她的身份而言，兴许只是想要一个手边的玩物，而非一个身居异族高位的男人。
白宁的确没有将厉怀渊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来对待，前世她便是将他当做一个心智健全的男人，一个杀伐果断又无情无义的妖王。
可结果是什么，他们误会彼此几百年，最后她亲眼看着他近乎自弃地放弃了生命。
厉怀渊对她的爱和依赖本就是不健康的，他的性格敏感，固执又偏激，这一世的相处，她慢慢发现不能以常人的角度来理解他。
她好好说话，他向来不听，既然如此，她不再管厉怀渊如何想自己，她这辈子只要他活着。
仙尊已经对他起了杀意，想要杀他正道，震慑妖界。她若什么都不做，前世昆仑之战便会重演。
与仙尊的谋划背道而驰并非易事，一旦行差踏错，别说救不了他，就连她自己也要搭进去。
所以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要赌一把。
“没想过。”
白宁笑着道，也许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复杂。怀渊还是很乖的，只要她好好哄哄，他会愿意的。
——
深海城门上，一个雄性鲛妖环顾四周，突然将肩膀上的沙石甩向地面。
他的脊背因长期搬运重物而变得扭曲，一条腿跛着，他的举动瞬间引来周围鲛妖的驻足。
他们都是外城最低贱的劳力，被迫在此修筑城墙。
“我不干了！”雄性鲛妖举起拳头，大喊道，“兄弟姐妹们，我们不是囚犯。新族长骗我们说妖界大军不久来犯，可这么长时间了，妖界大军在哪，你们谁看见了吗？”
他这样一发问，不少鲛妖心中压抑的疑惑也按捺不住。
周围几个都纷纷停下步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时间窃窃私语，“是啊，老族长和少主死了，鲛妖一族和妖王作对，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是...新族长说的好听，可万一我们离开深海，在陆地作战，怎么可能赢得了妖界大军？难不成天界的神仙会来帮我们吗？”
雄性鲛妖重新站出来，像他这样白色妖丹的鲛妖，又瘸了一条腿，被像垃圾一样扔到外城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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