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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歧双腿随意分开,瘫坐在草垛上,嫌弃地看了眼自己对面的洛漓。
不知这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非要他们先行去探路,实在是多此一举。
要他说啊,大军全部出动,一举攻上东山,把那海炸了看他们还往哪躲?
“喂,我们还等什么呢?”蛇歧明显不满,语气不善地对白宁嚷道。
洛漓闻言心中不悦,冷冷地瞥了蛇歧一眼,他竟然敢对她如此不敬。“蛇歧护法,你不该对主人如此无礼。”
蛇歧嗤笑一声,轻蔑地抬眼瞧了下洛漓,“呦,这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是她什么人啊?”
洛漓被他的话噎住,脸色瞬间涨红。
“我...”他看了白宁,可偏偏她就像全然没听到一样。
果然,那狼妖一日不死,他就永远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就连那狼妖的手下都能看不起自己。
蛇歧对鲛妖的印象一向不好,尤其是眼前这只。在他看来鲛妖就是一群只能靠魅惑和讨好为生的弱者,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口舌。
“别吵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白宁出声制止道。
眼前一道白光乍现,蛇歧眯起眼睛,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才缓缓起身。
“怎么是你?”
他没想到白宁说要等的人就是她,这是妖界的事情,与她何干?
“我怎么了,前辈需要我。”云凌霄越过蛇歧,向白宁走去。
白宁则是看了眼洛漓,有了云凌霄的相助,她也算是有了个可信的帮手,“漓儿,人到齐了。”
她要花更多的时间看住漓儿,战力方面自然要云凌霄来补充一下。
“你随我御剑,小云,你带着蛇歧。”
“前辈!”云凌霄打断她,有些不自然地站的离蛇歧远了一些,还是不要过多交集的好...“要不还是我带着漓儿吧...”
“哼。”蛇歧冷笑一声,她果真就是个肤浅的女子,再被那鲛妖利用,他才不会救她呢。
他没有再听她们说什么,身影一闪独自前去,谁稀罕与她们同路。
“这...”白宁看着负气离开的蛇歧,又看了眼漓儿和小云,表情都有些怪异。
看来她之前猜的是真的了,小云是真的看上漓儿了。
“反正我不管,我跟前辈你一起走。”云凌霄别扭地转过头,每次靠近那条蛇,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奇奇怪怪的。
她可不能因为一时定力不足,毁了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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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怀渊此刻正在运功,阿宁她们刚刚离开,如果她的推测不假,柴枭恐怕会趁着这个时候攻打玄夜峰。
一时心神不稳妖力乱窜,他赶紧设法控制住,可是这道妖气却在他体内变得异常凶狠。
“噗。”
一口鲜血喷出,他已经尽量将那力道降到最低。
“帝君!”羊稚也顾不得许多,立刻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帝君,您这是怎么了?”
帝君如此高的修为,怎会练功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还不得已用这种强行逼出妖力的方式去缓解。
“我没事...”厉怀渊捂住胸口,眼神变得冷冽。
“君后还没走远,属下这就去找君后回来。”
“站住!”厉怀渊一声呵斥,羊稚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这点小事,何至于打扰阿宁,你也出去吧。”
“还有你们,都出去。”他看了眼周围站着的妖,精神不济,轻轻挥了挥手。
“可是...”君后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说是帝君之前闭关修炼时出过岔子,如今还在休养当中,要他仔细伺候着。
难不成是走火入魔了,可是他看帝君这样,怎么着都不像是修炼时出的问题。
厉怀渊的一个眼神,让羊稚彻底噤声,“是,属下告退。”
等屋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失力地弯了腰身,用一只手臂强行撑着身体。
喉间残余的血腥,让他止不住地干呕,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的身体,这两日愈发清瘦。
好在阿宁事忙,这段时日对他的关注不那么多,要不然恐怕会被她看出来。这身材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稍稍维持了些,竟然才几日便又瘦了一圈。
厉怀渊屏息凝神,这种情况他觉得不是简单的损伤造成的,他的妖力流转浑身的经脉,直到在小腹处渐渐停了下来。
他突然睁开眼睛,睫毛轻颤,手指也下意识地攥紧衣摆。
平坦的小腹中,有什么在不停地吸食他的妖力,当初有了庶儿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独自撑着勉强熬过,可那个时候他还有妖丹。
如今妖力枯竭,不能源源不断地供给和恢复身体,怪不得哪怕他日日修炼,也难以维持妖力。
他无奈地将手放在那处,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没有妖丹,胎儿吃不够妖力的话,只能靠他的血肉供养。
他颓坐下来,脸色很差,可这是阿宁的血脉啊。
“爹爹如何才能养活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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