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的手微微蜷起,目光凛然,“你是说,鲛妖一族的势力愈发壮大,有不少曾经誓死效忠妖王的妖族,都投奔了鲛妖?”
“是...属下也没想到,他们的发展速度竟如此之快。”羊稚低声回应,语气中也不免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他心中暗自懊恼,当初鲛妖一族的实力并不算强盛,却莫名屡次挑衅。
蛇歧护法曾率领妖界大军突袭,一举歼灭了鲛妖族长,令其元气大伤。
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这才安分了没多久,竟又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为猖獗,还联合了许多其他妖族。
白宁的目光微微眯起,反复思考着他的话,“传闻鲛族有位金丹少主之事,可确定属实?”
当世存在的金丹大妖,从未有谁见过,金丹妖兽的实力如何,也不得而知。
羊稚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虽然当初并没有在死掉的鲛妖尸体中,找到那位传说中的少主,可这么大的事,鲛妖一族恐怕不敢作假。
“听落网的那些曾去过东山的妖说,他们亲眼见过,若是凭空捏造,想必不会有那么多妖兽信服。不过自从他们藏匿于深海,便再无法探得消息,不过我们必须做出反击了。”
“你的意思是,那位少主如今所为,是为了他的妖族报仇?”
“不然呢?”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吗,羊稚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白宁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若他真的是因为妖族间的仇恨,他为何毫不在乎那些鲛妖的性命?
他难道不知,此时开战对于鲛妖而言,并非最佳的时机,反而可能伤亡惨重吗?
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传令下去,加强各处的戒备。不光要盯着东山和深海,还要留意住在万妖城中,各族地位颇高的妖,看他们最近都与谁来往,可有怪异之处?”
羊稚猛然抬头,是啊,他之前怎么忽视了这一点,“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明玉轻步走进殿内,站在白宁身侧,微微欠身。
白宁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挥了挥手,示意羊稚退下。羊稚躬身行礼,悄然退出殿外,殿内只剩下白宁与明玉二人。
“君后,您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果然发现了蹊跷。”明玉压低声音,语气谨慎,却也因为终于发觉端倪而带了些兴奋。
“说。”白宁神色淡然,她希望这次是有用的消息。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万妖城中散布想要购买鲛族奴隶的需求,果然消息一出,就有不少卖家偷偷找上门来,声称手中有鲛族奴隶可供交易。听说...还有专门能做那种事情的欲奴。”
白宁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万妖城中竟兴起此等风气,背后必定有推波助澜。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务必要挖出幕后主使。”
明玉点头应下,“奴婢明白,定不辜负君后所托。”
白宁微微颔首,正欲再吩咐些什么,却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正午。
“去备膳吧,送到降龙殿去。”
“是,君后。”明玉恭敬的应声道,随即便退下。
降龙殿内,厉怀渊刚刚运功完毕,周身的气息尚且没有完全平复。
他走出房门抬眼望去,见桌上已摆满了膳食,都是些好入口又养胃的,并且还兼顾了他的口味,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能够了解自己这么多私密喜好...一看就知道是阿宁的安排。他不由得有些愧疚,自己竟让她如此记挂操心,实在不该。
然而,看着那满桌的药膳,又控制不住生出许多暖意,就连原本专心修炼而略显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
“阿宁呢...”他一时恍惚,语气中也有些眷恋。
“帝君找我?”白宁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还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
她跨步走入了殿中,目光落在厉怀渊挺拔的身姿上,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我...”厉怀渊张了张嘴,像是被抓包般的窘迫,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
他刚刚是下意识问出口的,阿宁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黏人了一些?
白宁见状笑意更深,走到他身边,先他一步坐下,又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快坐啊,既然想我,怀渊怎么不去亲自去找我?又或者叫下人来通传一声,我便来见你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宁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曾经他们之间有过太多误会,她也渐渐明白,是因为他从小便没得过什么偏爱,所以才不懂得主动索取。
对于如何表达爱和占有,一向都是偏激又扭曲的,她既然要教会他,第一步就是要试着主动提出自己的诉求。
“这样吧,我说一遍,你跟着学。”
白宁扯了扯他的一缕头发,让他的身体不得不靠近一些,好仔细听她说话。
“咳咳,你就说...夫人夫人~我好想你啊,你以后要多多来陪我呀。”
厉怀渊的脸色十分精彩,一会红一会白,光是听罢白宁这一番话,就已经让他生出一层薄汗。
“说啊。”白宁饶有兴致地催促道。
厉怀渊咬了咬唇,知道她是把自己当不懂事的狼崽子哄了,可他从那天一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如此胆大又不堪的话,叫他如何开口。
若不是她这几日对他的转变,他定会以为她是在羞辱自己。
“夫,夫人...夫人,我...陪我。”
他磕磕巴巴,声音越来越小,好几个字都几乎听不清楚,最终还是泄了气。
白宁歪头看了眼他,怎么脸还红了?
“你这蠢狼,当初不是还要拉我一同沐浴吗,怎么现在面皮这么薄?”
厉怀渊撇了撇嘴,那时候失忆不懂事,动物习性,还不明白廉耻为何物。现在简直不敢去想,阿宁当日竟没将他丢出去。
也是那天夜里,他被她看清了身子,他抿嘴不语,她是真的不嫌弃吗?
“阿宁。”他一双眸子十分温和,带着些讨饶的意味看着她,“放过我吧,别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