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瑞王之死

“陛下!”

“婉婉!”

众人大惊,端王心急如焚看着夏为仪。

裴恒之和沈寄也上前几大步,欲要动作。

夏为仪无声摇头,尽管她眼里写满了惊慌。

她还没死,就不能功亏一篑。

她死死抓着瑞王的胳膊,企图让匕首离自己远一点。

谁知道瑞王逃命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她是累赘,一刀把她咔嚓了。

幸而,除了端王几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

“高公公,你竟然……”

皇帝不可置信,怎么也没想到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大太监会是太后的人。

别看高公公是个太监,可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脂包肌力量不可小觑。

他挟持着皇帝,面上露出些许愧疚。

“抱歉陛下,太后救过奴才的命。”

他说着看向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太后,面露痛楚。

太后一直是个果决的女人,为了不耽误大计,毅然赴死。

事已至此,皇帝别无他法,只能看向瑞王。

“逆子,你想如何?”

瑞王激动道:“让他们都放下武器,另外还请父皇下令开城门,让大军入城,不许下面的人反抗,父皇再写传位诏书给儿臣。”

“你休想!”靖王抢先一步道,倒是他小瞧了对方,让其又占领了上风。

“容不得你多嘴。”瑞王根本不理他,看向皇帝,“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只好与父皇同归于尽了,也算成全了这场父子情。”

他现在是孤注一掷,皇帝不敢再强硬,让靖王的人都放下武器退远一些。

“朕可以答应你,不过,玉玺不在朕手上,朕要去紫宸殿才可题写诏书。”

“你少耍花样!”

瑞王等不了,厉声吼道。

他激动了,夏为仪就遭殃了,匕首随他的动作在她脖颈上摩擦,很快把皮肤磨出血来,糊了一片。

夏为仪不敢喊痛,怕他杀自己助兴。

她身上有谢云玠准备的袖箭,她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偷袭成功,还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自己。

“紫宸殿离这不远,朕堂堂天子,难道要在这异兽园传位于你?”

瑞王这才意识到周围的腥臭,看对方的人都放下了武器,心想去一趟紫宸殿也无妨。

“别耍花招,不然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瑞王放下狠话,让高公公挟持着皇帝前往紫宸殿,而夏为仪,他也没放开。

“好侄女,你乖乖的,待本王登基,定会饶你一命,不然,现在就要了你小命。”

说罢,刀刃又在她脖子上按了一下,见她吓得不敢说话,才跟着高公公一步步挪向紫宸殿。

瑞王的人早已捡起武器,一半护着二人,一半盯着金吾卫和禁军,防止他们暴乱。

来到紫宸殿前殿,皇帝被高公公挟持着坐下,瑞王让皇帝按他的话写圣旨。

皇帝也照做了,写完后还给他看了一遍。

瑞王确认无误:“快,盖玉玺,再将玉玺给我。”

皇帝拿起玉玺,在印泥上压了压,就要按在诏书上。

瑞王看着玉玺慢慢下落,眼神疯狂而偏执。

终于……

噗!

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飞下一人,手中的利器径直扎向高公公。

高公公躲闪不及,利器从头顶插入他的脑袋,一瞬间,他手中的匕首脱落在地。

皇帝忙往旁边翻滚,房梁上簌簌簌又落下二十余个人来,围绕在皇帝身侧。

夏为仪趁着这时偷偷射出手里的袖箭,她被瑞王限制着,袖箭只扎中他的手腕,让他吃痛后本能一松手。

盯着瑞王的不止她一个,靖王看到高公公死的时候就忙捡起地上的剑刺向瑞王。

夏为仪大骇,她在瑞王前面,这不得把二人串成串。

当即爆发潜力,以自己不可思议的速度蹲下,一直盯着她的沈寄见机会果断冲过来,抱着她翻滚两圈躲避攻击,长剑在二人滚开的一瞬扎进瑞王喉咙。

顿时,鲜血喷洒丈余高,周围的人无一例外被血雨淋到。

瑞王以慢动作的姿态缓缓滑落在地,剩下那口气已经不足以他做出任何表情,只是睁大眼看向靖王,嘴里发出“嗬嗬”声,没一会儿便咽了气。

“皇儿……”

皇帝亲眼目睹这一切,一时心如刀绞。

他忌惮瑞王,甚至在一刻钟前他都想把这个谋反的儿子大卸八块。

可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瑞王一死,剩下的党羽一下失去主心骨,像无头苍蝇左顾右盼。

有少数想拼死一搏的,但很快便死在近卫的刀下。

最后,剩下的人只能默默放下武器,接受皇帝的审判。

皇帝在裴恒之的搀扶下已经站起身,他扫视狼藉的大殿,最后一言不发走向瑞王。

“父皇……”

靖王手里还拿着匕首,见他如此心中没由来恐慌。

皇帝蹲下去,看瑞王还未阖眼,忍痛覆上去,让他瞑目。

“陛下节哀。”

裴恒之陪他蹲下去,借着宽袖的掩盖,偷偷拔下瑞王手腕上那枚不到两寸的小巧袖箭。

紫宸殿内的叛军悉数被捕,关入天牢等待皇帝发落。

皇帝抱着瑞王的尸首,无人去打扰。

逼宫一事还未结束,他们还要面对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以及镇国府驻扎在边境戍边军,随时可能谋反。

事情告一段落,端王终于找着机会去看夏为仪。

“婉婉,你怎么样?”

夏为仪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看着糊了一脖子的血,其实只是皮肉伤,只是不能随便扭头了,不然扯着疼。

“女儿没事。”

这时一方干净的帕子伸到二人中间。

“表妹,擦擦脸上的血。”

是沈寄。

夏为仪这才想起,刚才瑞王的血溅自己身上了,后知后觉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接过帕子,哆哆嗦嗦擦脸上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是番茄酱。

血干了不好擦,加上没有镜子,夏为仪只胡乱擦了个七七八八。

沈寄见状接过帕子,旁若无人为她擦拭。

无所谓了,反正他是她表哥,别人看到了也不能说什么,最多传点暧昧的闲话。

裴恒之还在安抚皇帝,心却一直飞到天边。

见沈寄献殷勤,他无比嫉妒对方的身份。

明明没有血缘,却能正大光明对她示好。

好烦,手好痒,好想杀人。

靖王已经从瑞王的死中回过神来,除了窃喜,还有一丝疑惑。

他看向夏为仪,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方才瑞王好似被推了一下,不然很可能会躲掉他的攻击。

可看夏为仪那畏畏缩缩、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女子,被挟持本就害怕,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命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心思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