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个陌生面孔,看上去也没有这个和陈南枝在一起的男人块头大,但他黑衣黑裤,像个保镖打扮,看着就敏捷精壮。
宋清殊还没看清楚,那人已经扯过大块头男人,接着,一个过肩摔,将大块头踩着脖子撂倒在地上。
这是个练家子。
应该是霍宗辞的人吧,宋清殊暗想。
“宋小姐说了,不要打扰她,你们聋了是不是?”来人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
此时,陈南枝已经吓得闪到了一边,生怕误伤到她。
大块头被踩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双手作揖求饶。
但那人不理他,只看宋清殊:“宋小姐,这两人怎么处理?”
宋清殊不想把事情闹大,主要是陆先生五七还没过,万一让别人知道闹出个“私生子”来,影响也不好。
她一步步走到陈南枝面前,冷冷淡淡盯着她:“陈南枝,今天这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再有一次,绝不会这么简单。”
陈南枝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敢说。
宋清殊示意那人把大块头放了。
那人松开脚,大块头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迅速开门上了车,哪里还有刚才凶神恶煞的气势?
那辆车落荒而逃,留宋清殊在原地。
“多谢。”宋清殊对那人说。
那人却生怕宋清殊问他什么一样,转身跑了。
宋清殊:“……”
一旁拍灰的司机:“……”
坐车去接霍宗辞的路上,宋清殊还是没忍住问司机:“刚才那个人是小叔的保镖吗?”
司机道:“霍总的确有很多保镖,但这个人我还真没见过。”
也许这个人一直在暗线吧,还真的多亏了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陈南枝起争执的时候,对面一辆跑车里一直有一双幽深的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
到了霍宗辞楼下,又等了十分钟,才看到一身白色西装的他姗姗来迟。
霍宗辞一坐进车里,就丢给宋清殊一样东西:“给。”
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宋清殊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一对钻石耳钉——
和霍宗辞戴的同款。
她只是随口一夸,没想到他居然准备了给她,还真是有心了。
“谢谢小叔。”宋清殊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却还是欣然收了。
对她而言,这是霍宗辞在有意示好。
他怎么想的,她不清楚,但该做的表面功夫,他倒是愿意做。
这一点,就比二叔三叔要通透许多。
她得收,不仅要收,还要买个适合男士的礼物回给他,这样才是礼尚往来,证明他们是统一战线上的人。
两人在车里又简单聊了聊公司的事。
“以后你跟着我,归我管,不用管老二老三说什么。”霍宗辞说,“他们要是有什么意见,让他们跟我反映,说不着你。”
初次接触时,霍宗辞看着那样不好相与,说话还屡屡犯她的忌讳,没想到现在看还是个护犊子的。
宋清殊突然觉得人不可貌相。
她点点头,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我初来乍到,肯定也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还要请小叔多包涵,也多教教我。”
她几次想感谢他派人来为她解围的事,想了想又觉得霍宗辞既然不主动提,显然不想掺和干爸干妈的私事,还是强忍着闭了嘴。
这一天,她正式在公司入了职,被霍宗辞以视频会议的形式,介绍给了从上到下几千名员工。
宋清殊长得原本就比实际年龄显小,又一副柔柔弱弱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刚进陆氏就是执行副总,自然不少人都不服气。
特别是她还跟着霍宗辞。
两人一个是干弟弟,一个是干女儿,比陆家二叔三叔更像外人。
宋清殊简单布置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拿了杯子去接咖啡,还没到茶水间,便听到了两个高层在大声议论。
“这个新来的宋总,看着还不如她的助理像总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
“会投胎,会攀附就是能耐,你要是陆总和莫总的干女儿,这会儿来的就是你了。”
这两句刻薄话,宋清殊倒是能忍,她立在了外面没有动。
谁知里面又传出来一句——
“你刚来上京,不知道情况,她几年前可是上京的风云人物。”
接着那人绘声绘色的讲了她如何因为一本日记被送出国,如何被宋家“卖”给了盛家做少夫人,又如何在唯一的保护伞盛老爷子去世后,从婚姻里狼狈出局,离开的灰头土脸。
“那时候盛小爷有心上人,宋清殊也喜欢莫总弟弟,但宋家为了攀附,脸都不要了……”
宋清殊踩着高跟鞋走进去,把马克杯“啪”地一下放在了咖啡机下面。
那两个女人吃了一惊,就要鸟兽散。
“站住。”
她声音不大,但听上去清冷又权威。
两人被焊住了脚步。
“宋总……”两个女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宋清殊简明扼要:“你们两个去办一下离职手续。”
同一层次的人才撕得起来,她跟两个长舌妇撕逼,没必要。
“宋总,我们只是随随便便说说,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还在强撑:“我是长瑜总招进来的人,你没权利开除我。”
宋清殊淡淡微笑:“我是执行副总,人事部归我管理。”
待那两人还想说什么,宋清殊已经去敲开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门。
“给这两个人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宋清殊说。
接着,把刚才两人对话的录音递过去,“她们是过错方,你去找一下法务部门,看看是否还需要赔付n+1。如果还敢要,我就起诉她们诋毁我的名誉。”
她连后面怎么做都嘱咐好了,人事经理哪怕想徇私,为两人争取点好处,也不敢了。
陆三叔来开了个会就回家了,人不在公司。
“宋总,我得问一下长瑜总。”人事经理说。
“这不在三叔的权力范围内,你直接办,有什么事我担着。”宋清殊说。
她声音不大,情绪起伏也不大,听上去并不凶。
可不知怎么,就是带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事经理不敢再多说什么,甚至没在工作软件上向陆三叔请示,直接按她说的办了。
等陆三叔再回公司,才发现他的得力干将就这么被开除了。
他憋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