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跑了一天调查出来的报告?”
博士蹲在街边的一角,往来的人流熙熙攘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躲在角落里的兜帽人竟是多索雷斯城市新建规划的总设计师。
而他现在,手持一份尚未整理过的新闻稿,在他的对面,江徽和斯卡蒂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般乖巧。
夕阳西下,博士的背影被无限拉长,正如他脑海中的思绪。
“你这份报告能骗得了谁?百分之九十三的支持率,难道多索雷斯真成了这片大地的灯塔?”
斯卡蒂的眼睛瞄向江徽,小手不安地相交揉搓,仿佛在说“怎么办,办法是你想出来的。”
江徽不急不慢地对博士说道:“博士,你不满意吗?这可是我们一天的劳动成果哦。”
博士不吃江徽这一套,他较真道:“我没有否认你们的辛劳,但我要真实的数据!”
“您想要什么样的数据呢?百分之多少的支持率?”江徽故作为难,“给个准数呗,我好提前控制变量。”
博士:“………”
江徽试探……其实也不用试探了,博士气到七窍生烟,Cpu都烧坏了。
“博士,你要是不反对,我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喽。”
“江徽,你告诉我,”博士换了一种问法,“这样强奸民意,真的不会给多索雷斯埋下一颗大雷吗?”
江徽亲切地用最温柔的语气向博士说是冰冷的话:
“如果是你是一位博士,你要考虑一年后的事,比如去伦蒂尼姆见你的大舅哥;但你现在只是个政客,你只要考虑活到明天就算赢!”
“坎黛拉何以统治多索雷斯这么多年?海潮照样拍打海岸。”
博士听懂了江徽的意思,他感觉现在就像是回到了龙门的时光,当时罗德岛和现在的罗德岛都是帮助感染者的组织,但却不得不亲手将感染者的希望扼杀。
“江徽,如果多索雷斯内部爆发反对感染者的浪潮该怎么办?”
“镇压呗,能咋样?”
江徽露出一副“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表情,她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不会引来更大的反抗吗?”
博士所思深慎,严谨的可怕,甚至可笑。
“博士,如果把这片大地的病灶比作伤口,那矿石病就是伤口上流的脓,就算清理掉,伤口仍然在。”
江徽严肃道:“以我的经验,你照顾好多索雷斯百姓的衣食住行,没有人会去排挤感染者的。你看罗德岛雇佣的工人中也有不少感染者,谁受欺负了吗?”
“没有……”
“那就对了,博士!你要知道,泰拉没了矿石病也不会变好,但矿石病是贵族老爷们转移矛盾的一个方法罢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遮羞布扯掉!”
博士不禁有些动摇,他自我反思了一下,难道这次是我浅薄了?
或许江徽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人是依靠物质而活的,排挤感染者是一种精神上的厌恶,不足以成为影响人们生活的因素。
“那话又说回来了……记者发布会什么时候召开?”
见博士开了窍,江徽满意地笑了,她优雅地略微欠身,道:
“是!博士!”
博士看江徽走路都轻快了几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会被贼厮鸟耍了吧?
在记者发布会上,面对各种长枪短炮,江徽从容不迫地挥舞着她那份民意调查,白色的纸张在她手里如同一面不倒的旌旗,她骄傲地说道:
“我带回了千秋万代的平等!”
摄影师眼疾手快,将这一幕抓拍下来,镜头的名字就叫“千秋万代的平等”好了。
如果多索雷斯真的实现了,那这张照片就是世界名画;如果不能实现,那这张照片就只好改名为“江徽与她的厕纸”了……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请问罗德岛的政策是否全面偏向感染者?”
“果真如您所言,支持感染者与市民混居的人数占有百分之九十三吗?”
“请问坎黛拉女士对罗德岛的行为抱有什么看法?罗德岛的所作所为得到坎黛拉女士的授权了吗?”
“请问罗德岛将如何调节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的矛盾,让感染者住进市区真的不会出现社会隐患吗?”
“咳咳咳!”江徽清了清嗓子,做手势压低场内的声音,开口道,“请各位记者朋友们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
发布会现场的混乱逐渐消失,第一个问题问道:
“众所周知,罗德岛是一名帮助感染者,至少在名义上宣称帮助感染者的公司,那么当感染者入主多索雷斯后,法律和道德上会不会全面倒向感染者?”
江徽面露假笑,她说道:
“首先,罗德岛是一家帮助罗德岛的医疗组织,但罗德岛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而决定自己的立场。事实上,罗德岛致力于对抗这片大地的不公,无论是什么方面。好的,下一个!”
“请问如果一个感染者和一个非感染者发生了矛盾,罗德岛站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