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献祭

【没想到,这西部沙漠上竟有这么多妖魔的血脉!】

【杳无人烟的地方适合它们隐匿。】

【嚯!这沙漠还真挺大。】

宁小夕在最近这个区域内没有发现女魃面具的踪迹,开始扩散到下一个区域内,同样的东西一千里南北一千里。

【经过这么多年的试炼,这片沙漠中能保留下来的妖魔血脉已经很薄弱了,能真正成妖成魔的就更少了。那些血脉也只是多了一个机缘罢了。】

一边看着地图上点亮星点,一边附和,【就像是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想吃又吃不到,却总有一个梦想在前面。】

【血脉中遗留的传承可比胡萝卜大多了。】

【找到了!】宁小夕起身,一步踏出。【它就算是大萝卜,没有土地也没办法长大,那萝卜再大也只是吊在前面的诱饵。】

眼前竟然是一片沙漠土城遗迹,城门坍塌,城内的房屋只剩断壁残垣,宁小夕正站在坍塌城门残余的矮墙上。

左右打量了一下这片遗迹,长宽都在千丈的小城,房屋林立,间隔合理,有明显的街道痕迹。城内稍微大一些的院子里都会有一口水井,只是这些水井内,现在只有黄沙和尘土了。

城内北高南低,最高处有一座宫殿残垣,夯实的土墙依然能看出当日的风采。

一步踏出,踩在宫殿大门的残垣上,脚下的土墙很是坚硬,这样坚硬的墙壁是不容易损毁的。

站在城门仰视和站在宫殿俯视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只看那密密麻麻的水井就能说明这里曾经至少是有丰富的地下水的,绿洲的规模也不会小。能容纳几万人的城池在沙漠里绝对算是大城了。

半月高悬,月华如水,倾泻在这片残城中。

宫殿左侧围墙内已经满是黄沙,风儿吹过,卷起满地黄沙盘旋而上,洒落在宫殿内的院子里,足足堆成一座高有十丈的沙山。

黄沙被清理干净,露出青石板的地面,地面上有一块青铜门,门板上雕刻着深深的封印符纹,一道深刻的刀痕横切过门板,破坏了符纹。

伸手拉开那道门板,一股热风扑面,闷在地底的热度在夜间更明显。

双手微翻,祝融童子落地,手牵手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宁小夕缓步跟在俩童子身后走了下去。

越走温度越高,祝融童子欢快的情绪感染到了宁小夕,让她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百余阶台阶直直的通到一处宽广的大厅,宁小夕站在石板路上,看着深深的沟壑和沟壑内的累累白骨,沉默了。

两条长有百丈的沟壑,中间一条石板路直通一处放着棺椁的平台。

祝融童子已走过石板路,站在了那棺椁边。

宁小夕踏上石板路,一阵的热风吹过,风中有凄厉的惨嚎,有绝望的哭泣,有肝肠寸断的祈求,更有冲天的怒火。

脚落在石板上清晰的符纹上,灵力翻涌,眼前一片光影掠过。

一个垂髫小童,手握砍刀,斩在了一个耄耋老者的脖颈处,鲜血喷洒了小童满身,染红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猩红的眼中有着无边的疯狂,咬牙转头又去砍伸出双手要抱住他的女子。眼中流出血泪,砍刀砍入女子胸口,入肉并不深,只是鲜血扑面而来,将他稚嫩的小脸儿也染红了。

一把柴刀从后面砍断了小童的脖子,染血的脸上是两行看不出痕迹的血泪,他的头颅落在了女子怀中。女子紧紧抱着那头颅倒地,却不忘翻身,用自己已经露出脊柱的身体躺倒在石板上,护住胸口处的头颅不落地。

手拿柴刀的高大汉子踩着满地的鲜血砍杀着每个出现在眼前的人,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侵染得他的手滑润无比,已经握不住刀柄,再一次砍在面前一个瘦小男子的头颅上时,湿滑的手已经无法拔出被卡住的柴刀。

一根木枪直接透体而出,刺破了他的心脏。疯狂的老者穿过他的身体扑在瘦小男子的身上,替已经咽气的瘦小男子挡住了纷乱落下的菜刀、砍刀。

左边的沟壑内,一个孕妇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奋力扒拉了几具尸体挡在自己身前,却让滑出体内婴孩落在了地面上,凄惨的婴儿嚎哭引来了两个双眼血红的男子。

右边的沟壑内,已经没有老弱妇孺,剩下的都是高大健壮的男子,惨烈的互相厮杀,完全不顾自己受伤,只为了杀伤别人,最后是同归于尽。

血色浸染了整条石板路,破开的肚腹,满地的残肢,数不清的尸体,满满的沟壑。

一条深深的长长的断痕切断了封印符纹,放出了棺椁内的恶魔。

无尽的血色沿着石板上的纹路流到平台上,阻断了平台上封印符纹的功用,把符纹内的灵力都染成了红色,然后汇入到棺椁之内。

当宁小夕的脚落在平台上的时候,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迷眼的血色不见了,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沟壑内累累的白骨记着当日发生的一切。

祝融童子围着棺椁转圈儿,小手时不时的拍一下那棺椁,一个一个带着火焰的小手印印在棺椁上,灼热的火焰顷刻熄灭,只余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小手印。

团子出现在宁小夕的怀中,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抱紧了宁小夕。

宁小夕紧紧抱了下团子,单手托着它抱住。平复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心情,既然已经以满城人命献祭破坏了封印符纹,那棺椁为什么还在?

【血气填满了整个棺椁,还没有吸收完。】

【也许放它跑出去并不是目的。】

宁小夕转身,蹲下,把手放在了那道贯穿整个石板路的断痕上,团子爬上她的肩头跟她一起看。

清风朗月的男子身形飘逸,幽深阴冷的地下,青苔横生的石壁,灵力运转的封印阵法闪烁着幽光照亮整个大厅,灵纹激荡层层缠绕着棺椁,阻断了内外的一切联系。

黑红长袍衬得那男子威严尊贵,他一剑破开灵力光罩,切断了封印符纹后转身离开。

透过影像,还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