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来,“荆岩,你醒醒,你别吓我!”
可,荆岩不会醒了。
永远都不会醒了......
眼见着荆岩快被摇下马。
关键时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乔念的身后,将她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死了!”
乔念不信,挣扎着,她要去把荆岩叫起来!
可身后的人却一直将她往后拖,“他死了!荆岩死了!”
死了......
乔念的身体骤然一僵,她看着荆岩的身子差点从马背上落下,一旁的将士匆忙上前将其扶好。
自始至终,那个趴在马背上的身影,都没有展露出一点儿生气。
死了?
就跟她祖母一样,不要她了?
眼泪不住地滚落,乔念死死盯着荆岩那双紧闭的眸子,期盼着下一瞬他就能睁开眼来看她!
可,那双眼眸紧闭着,一动都不动......
她终于明白,荆岩是真的死了......
却在这时,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香气再次传来,乔念怔愣了一下,方才缓缓回头。
身后的人,是萧衡。
不对......
不对!
乔念的手开始往萧衡的身上摸,“你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她给荆岩的香囊,是她亲手配的香料,那味道她最是熟悉不过!
怎么会在萧衡的身上?
凭什么在萧衡的身上!
那是荆岩的!
是她给荆岩的!
她的手,在他的衣襟上胡乱撕扯着,仿佛全然没有瞧见,他也满身的伤。
那些山匪穷凶极恶,他更是一度被围攻,怎么可能会没有伤?
只是,乔念不在意,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她的手在他的伤处撕扯着,恨不得要将他的血肉都撕开一般。
疼,生疼......
明明从前,她最在意的人是他!
明明,她曾经在看到他受伤之后,哭得比自己伤了都要难过。
可怎么如今,她却半点儿都不在意了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被她撕扯得再次冒了血。
眼见着乔念的情绪渐渐失控,萧衡别无他法,只能扬起手刀将她打晕了过去......
是夜,河州县衙。
萧衡休息的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他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枚沾满了荆岩的鲜血,是乔念发了疯都要抢回去的香囊。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癫狂的样子。
他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乔念也送过他一个,他放哪儿了?
萧衡眉心微微拧起。
不记得了......
他从不曾如荆岩这般,会将她所赠之物,如此珍惜地,好好地放着。
哪怕是被山匪折磨了这么久,这香囊竟然也还完好着。
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荆岩临死前的那番话。
他说,替他护她。
深沉的眸中,浮现出了一丝阴郁。
萧衡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对她的保护,会成为另外一个男人临死前的嘱托。
“将军。”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打断了萧衡的思绪。
“乔姑娘醒了,正闹着要将荆副将的尸首连夜送回京。”
第317章
县衙的停尸间内,十多具尸首齐齐摆着。
萧衡来时,乔念正在替荆岩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来报的人说,她在闹。
可她分明没有闹,甚至,她很安静。
她只是端了一盆水放在一旁,而后拿着沾湿的帕子,一点一点地擦去荆岩脸上的血污。
很快,荆岩脸上就被擦干净了。
乔念便又洗净了帕子,替荆岩擦着手。
“我不能让他爹娘看到他这副样子。”
她低声说着,声音很轻很轻。
可萧衡知道,她是在说给他听。
当下便是微微沉了眉,声音微冷,“这不是明智之举。”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穿上了那身盔甲,他们便都料到会有这一日。
荆岩能理解,他们无法带他回去的。
更何况,哪怕现在只是春天,天气也已经暖了。
他们一路疾驰而来,都用了足足五日的时间,她这样送他回去,哪怕不眠不休,恐怕也得近十日才到京中。
十日的时间,荆岩的尸身只怕都开始腐烂了。
对于荆岩的爹娘而言,若是要亲眼见到儿子尸首腐烂生蛆的样子,那,不如不看!
可乔念却只是细心地替荆岩擦干净手指缝里的血迹后,平静的语气仿若只是在说着一件很寻常的事,“我知道萧将军在担心什么,我已经问过仵作了,只要将肉桂,鼠尾草,山苍子等研磨成粉,涂抹在尸身上,就可以在短时间内保证尸身不腐。”
萧衡的眉头紧紧拧起,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仵作。
只见那仵作点了点头,道,“若是再在棺材内铺上一层石灰,能保尸身半个月内不腐。”
半个月,足够她回
京了。
萧衡知晓乔念的性子,她认准的事,没人能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