汦河星畔 作品
第二款 第十六章 还没结束
陈薇走上前,她手腕上的银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贴上保温箱。
银镯上的阴阳鱼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发出淡淡的光晕。
“他的线粒体dnA序列与你完全一致。”她紧盯着手中的基因图谱,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有人用你的干细胞克隆了这个婴儿。”
就在这时,产床下的阴影突然开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从阴影中爬出,动作僵硬而诡异。
当他抬起头的瞬间,我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心脏猛地一缩——那是杨文彬年轻时的面容!
可他本该死在四十年前的声波实验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惊喜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指尖缠绕着蜂巢纤维,那纤维在他的指尖扭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用你母亲的卵细胞和我的精子,加上次声波定向培育……”
他的话还没说完,保温箱突然爆出一道刺目的青光,婴儿的啼哭瞬间响起,那声音尖锐而凄厉,震碎了所有的玻璃。
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在这昏暗的产房里闪烁着寒光。
我毫不犹豫地拔出惊鸿剑,剑身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刺向杨文彬。
就在剑尖刺入他身体的刹那,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青铜铃铛,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然而,真正的危险并未解除,一个黑影从通风管中如鬼魅般跃下,手中的手术刀寒光一闪,直取陈薇的咽喉。
“阴阳体的血最适合开锋!”那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贪婪和疯狂。
沈绫夏反应迅速,手中的捆仙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缠住了黑影的手腕。
“是罗霄!他用移魂术占了杨文彬的肉身!”
此时,保温箱里的婴儿突然悬浮在空中,脐带如同一根根触须般,朝着我的脖颈缠来。
我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镇阴印在我的皮肤下游走,与婴儿胸口的青铜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母亲在产房偷偷更换试管的身影、罗霄在玄冰棺中睁开复眼的恐怖画面、还有陈薇在龙虎山禁地刻下的血符……
“哥哥……”
婴儿的声带发出合成电子音,那声音在这空旷的产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你舍得杀我吗?”
他心口的铃铛突然震响,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整栋楼的产妇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号。
“他在用母婴纽带传播煞气!”
陈薇急忙将银镯碎片组成八卦阵,试图阻挡这股邪恶的力量。
只见三十七个新生儿保温箱同时亮起青光,婴儿们的皮肤下浮现出蜂窝状的纹路,场面十分惊悚。
沈绫夏见状,立刻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快速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念出,剑锋刺入地板的刹那,龙虎山的虚影在雨中缓缓显现。
张天师的玉圭穿透云层,洒下一道金光,将产科病房笼罩其中。
然而,婴儿的啼哭突然变成了罗崇岳的狂笑。
“好孙儿,且看这招!”
他猛地撕开胸膛,九盏青铜灯从他的心室中飞出,散发着诡异的青光。
“百年前我斩贪狼时,早将半缕残魂藏于灯芯!”
就在保温箱炸开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抱住浑身青光的婴儿。
他的瞳孔中映出数百年前的祠堂:
罗崇岳正将贪狼煞封入孕妇体内,而当那孕妇的脸逐渐清晰时,我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竟与陈薇一模一样!
“明白了吗?”婴儿的指甲刺入我的手腕,疼痛瞬间传来,“陈薇才是最初的容器,你不过是个赝品!”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产床突然塌陷,我们坠入了一个蜂巢状的地宫。
地宫中,三百具悬棺在血河中沉浮,每具棺椁上都刻着镇阴印,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陈薇的银镯吸附在某具金丝楠木棺上,当棺盖缓缓打开时,里面躺着的竟是穿着嫁衣的陈薇,她的心口插着惊鸿剑的仿制品,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这是你的命。”罗霄从血河中缓缓升起,他的身影在血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五百年前,你为封印贪狼自愿成为活祭……”
“别听!他在篡改记忆!”
沈绫夏挥舞着剑气,劈开了周围的悬棺,大声喊道。
陈薇突然按住太阳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前世的画面在她的瞳孔中闪现。
龙虎山巅的祭坛、刺入心口的桃木剑、还有罗崇岳癫狂的咒语……
她手腕上的阴阳鱼胎记渗出黑血。
婴儿的笑声震落了头顶的钟乳石,石块纷纷落下,砸在血河中,溅起层层血花。
“现在,让这场轮回终结吧!”
九盏青铜灯汇入他的天灵盖,地宫开始剧烈崩塌,四周的墙壁不断剥落,石块如雨点般落下。
我抱着逐渐冰冷的婴儿躯体,心中五味杂陈,惊觉怀中的既是宿敌,也是血亲。
“用血契……”陈薇将银镯碎片按进我掌心,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你们罗家的罪,我们陈家人来了结……”
我紧握着惊鸿剑,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将惊鸿剑穿透两人的身体。
刹那间,时空仿佛静止了。
五百年前的星光与产房的无影灯重叠,镇阴印与青铜铃在血光中交融。
当九曜青光彻底湮灭时,我听见婴儿最后的声音:“哥哥,其实我讨厌当容器……”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天边泛起了一丝微光。
沈绫夏从废墟中扒出半块青铜铃残片,内侧刻着新生的星图,那星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陈薇的呼吸轻得像片雪花,她手腕上的阴阳鱼胎记淡得几乎看不见,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还没结束。”张天师的玉圭指向东方泛红的天际,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贪狼九曜,本就是周天星斗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产房突然传来清亮的啼哭。
护士抱着个普通婴儿匆匆跑过,他脚踝的胎记恰似破碎的锁链。
我握紧惊鸿剑,剑柄嘲风兽首的眼中闪过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