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霜回到齐国公府时,渣爹还在和齐常益聊天。本文免费搜索:小说牛 xiaoshuoniu.com
听梦雪说,渣爹和齐常益似乎一直在聊月底的分红。看架势,这笔分红似乎有上千两白银。
“到底是什么生意这般赚钱?印子钱也赚不了这么多啊!”饶是阮眠霜涉足了不少产业,也想不明白,渣爹从哪儿捞了这笔快钱。
梦雪提议:“要不,我派人查一查齐常益?”
“不要漏查把暨阳侯和姜氏,我总觉得他们知道些内情。”阮眠霜隐隐有些不安,又换来梦昔,“你去打探一下二表哥的病情。”
梦昔道:“小姐,我昨日向府医打探过。府医说,姜姨娘觉得老夫人看不上她的孩子,府医定然不会用心医治,这些年,二少爷的病情都是姜姨娘从府外请了大夫来调理。”
阮眠霜手指微微蜷曲,准备拿茶杯的手一顿:“我怎么觉得,姜姨娘有些不安好心?”
听说,齐常裕病了好些年,一直不见转好。若看病的医者一直是姜姨娘从府外请来的,其中必有文章。
她思索时,齐国公和承恩侯已到了书房,派人来请她。
阮眠霜匆匆整理好衣着,在小厮的带领下去了书房。
她只比祖父和外祖父早离开皇宫两刻,回府后椅子还没坐热呢!
阮眠霜到书房时,阮朔和齐贤正在下棋,她站在一旁看着,祖父突然问:“见到你表弟表妹了?”
“见了,表弟表妹十分热情。”热情到她险些招架不住,还是皇后娘娘缓解了尴尬。
阮眠霜在心里嘀咕着,投桃报李地说了句好话,“皇后娘娘把表弟表妹养得很优秀。”
“她素来心善。”阮朔落下一枚黑子,在棋盘上隐隐占了上风,“你今日在御书房太着急了。”
齐国公不慌不忙地落下白子,看似走了一步险棋,直接把黑子的气势压住了,却漏出破绽,被下一枚黑子镇住。
阮眠霜盯着这盘棋,道:“孙女只是在把握时机。”见外祖父久久未落白子,便替他下了,棋盘上的局势再度发生变化,白子原先如水温润,瞬间变得锐不可当,展颜一笑道,“祖父怎知,这不是在请君入瓮?”
阮朔放下棋子:“倘若我先前没有想着攻击白棋的破绽,你又如何能趁虚而入、请君入瓮呢?”
对上祖父凌厉的目光,阮眠霜不慌不忙道:“那便赌!更何况,我不过是阐述实情。就像这盘棋,落子无悔。您不也说了,倘若——”
“好一个倘若!”齐贤抚掌,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不愧是我外孙女,就是有胆识。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十拿九稳、万无一失?若事事都能顺遂,合乎心意,又何来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年轻人,就是不要怕,就是要敢于赌!”
阮朔坐在榻上,仰着头,目光沉沉的看着阮眠霜,很久很久。阮眠霜也不紧张,任由他看。
良久,阮朔叹息:“终归是我老了,胆子小了。”
当年,他选择从皇城司的职位调到边境,何尝不是在赌?
人生就是要赌。
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赌!
赌出身,赌门第,赌事业……
只不过,能力强者,人脉广者,有依仗的赌罢了。
沉默半晌,阮朔又道:“侯府怕是彻底与郡王府交恶了。”
“祖父,说句大不敬的,表弟自幼寄养在皇后名下,今已十八,为啥没有争夺那个位置的机会。淑妃的独子也只比表弟小一岁,等两人封王,这场争端必不可免,今日之事,不过是让事情提前罢了。”
阮眠霜言简意赅,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听得两位老人眉心直跳。
这孩子,说话未免太耿直了些!
可这话却是实话。
再过三个月,陛下就四十七岁,已不再年轻,长子晋王也二十八了,其他孩子也长大了。
他们这些老辈只想着颐养天年,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
齐贤长叹:“多事之秋啊!”
大梁出了叛贼,皇子各怀心思,怕是要出乱子!
听着孙女的直言,又想到她在御书房内的敏捷才思,阮朔猛地想起,发妻在世时,曾带着三岁的孙女去京郊广源寺内见了顺丰大师。大师曾断言,此女能助侯府爵位永世。
大梁开国时沿袭前朝爵制,世爵分为永世、五世、三世。但大梁对永世爵把控极严,几乎没有人能世袭罔替,皇室宗亲也是降等袭爵。大多爵位都只能传承三代,只有少数贡献突出的能传承五代。
承恩侯府和齐国公府都是五世,如今传承到第三世。
“如今,顺丰大师已离世,可若侯府真的能永世传承——”阮朔不由开始思索,大梁有无女子继承爵位的先例。
很快,他就想起——
大梁开国两百余年,皇室仅封的两位永世爵:武安侯和定西侯。
武安侯在德宗初期为了抵御南下的蒙军,举族男儿远赴边疆,只留下一根独苗。那孩子自幼体弱,给侯府留下一个女儿后就离世了,尽管德宗破例让
这女娃继承了武安侯,她却难产,一尸两命了。自此,武安侯府彻底没了传承。
虽说武安侯府情况特殊,但这毕竟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阮朔有些意动。
前些天,他看不上这孙女取得那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是真的。
可阮眠霜今日在御书房内的表现确实令他震惊,从了解情况到反驳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能条理清晰地怼到今年的传胪无力狡辩,只能打打感情牌。若是加以培养……
阮朔越想越觉得可行。
长房是庶出,虽说孙子成器,到底不是嫡出。那孩子也有气性,直接外调为官,想证明自己,连婚事都不听侯府安排,娶了自己喜欢的。
珏儿是个好孩子,偏偏年岁小,他的身子骨也有些差了,怕是熬不到珏儿承袭爵位的时候。若是让长房的暂时挑起侯府的重担,怕是会养大了心思。若是选了阮眠霜,珏儿是她嫡亲的弟弟,如今又闹出裴隽这出事,将来八成是不会再嫁,珏儿定然能安稳地继承爵位。
阮朔还在计较着得失,阮眠霜先一步对齐贤道:“外祖父,我身边的丫鬟说,大表哥和姜氏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