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沈浪站在马场高处的山崖之上,俯瞰西峡口外延展至地平远处的原野。
在这迷茫的星月之夜下,山川河流,尽在脚下蜿蜒开展。
此处环境确实不一般,可惜身边暂时没女人可以搂抱。
也不知祝玉妍和婠婠现在何处。
想了片刻,他收回心神,极目环视。
只见峡口城楼西南方三里许处一座小丘上,人影绰绰,少说也有数百之众,正陆续开下丘坡,注入小丘与峡口间的大平原、似要朝牧场推进。
西北面五里许处有道横过平原往那小丘后方九曲十弯般延展的河流,两岸林木茂密,隐有马嘶传来。
在这之间有座依河而建的小村落,但没有半点灯火,更无鸡犬之声,想来村民早已经逃走。
而峡口这边飞马牧场的战士、也是源源不绝的开出城楼外,一副决心打硬仗的气势。
只看双方的行动,便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也不再停留,身子如大鸟般腾身而起,往下跃去。
身形快如闪电,以极快的速度直奔阵阵厮杀叫喊声之处掠去。
他人还没到,这双方便已经开战,且愈趋激烈。
刚穿过疏林,只见林外平野火把焰光烛天,一群百多名红布里头的贼寇,正围着一组二十多人的牧场战士在厮杀,。
左方的山头还立着十多名大汉,除其中一个看来是领头的人外,其它都以红巾缠头,非常易认。
牧场的战士很快便落在下风,结成圆阵,苦苦抵抗,阵中尚有七、八人或躺或扑,显是已因受伤而失去战斗的能力。
贼寇一方亦有不少伤亡,战况激烈。
眼见牧场的战士已身陷如此危局,沈浪的身形便掠入贼寇阵中去。
只见一道人影在满天的刀光剑影中一转。
贼寇仍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时,便有七八人殒命。
沈浪气定神闲,看似漫步于战阵之中,但举手抬足间,均有人中招毙命。
而且中招者均来不及惨叫,只是突然倒地,表面看不出有任何伤痕。
尽管出手诡异,但在战场之上,贼寇已经杀红眼睛,就像是不知惧怕一样。
两名贼寇手中明晃晃的长刀配合厉喝暴嘶,迅快杀至。
沈浪鬼魅般闪到两人之间,两手拍在这二人的肩头之上。
掌风看似软绵无力,但劲道却是刚猛至极。
才一出招,这两人顿时肩骨连带半个身子的骨头尽碎,长刀甩手,身子也重重往旁抛入,正撞入拥上来的十多个贼兵丛中,敌人登时一阵扑倒混乱。
而且他们接的并非只有尸体,尸体之上还附着一股诡异刁钻的劲气,凡是接到者悉数被劲气贯入体内。
跌倒之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悉数毙命。
他正欲迈步走向牧场众人,但近处已经杀红眼的贼兵非但没有害怕,还胆敢还击。
舍弃牧场众人,挥刀便朝他杀至。
沈浪隔空一掌劈出,掌风如无形的利刃,直冲往朝他杀来的那十多人中似首领的大汉。
“蓬!”
那人首当其冲,被掌风直接劈成两半,两半尸体如断线风筝地撞在后方两个同伙身上,后面二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筋骨尽裂。
这一幕终于将在场的其余贼寇吓到了。
原本还杀红了眼睛,但现在他们已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急忙四散逃去,生怕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自己。
牧场的人见他牵制敌人,顿时声势大振,开始掌握主动权,直杀得对方人仰马翻,同时往他移来。
其中一人大声喊道:“在下牧场骆方,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沈浪瞧了一眼,正是那天拦他路的小子。
便回应道:“在下沈浪。”
“原来是沈公子。”骆方大喜,“多谢沈公子出手相助。”
话才说完,场中的敌人又变多了。
虽然有人吓得跑路,但五十多个刚投入战场的贼寇并未看到刚才那一幕。
叫喊着,挥舞手中刀子便攻向沈浪。
除此之外,更多的贼寇又扑向牧场的战士,令他们又陷入重整阵脚后的狂攻中。
沈浪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战场另一侧,同时扬手挥出,闪电般劈入正强攻骆方的恶寇凌厉的刀影里。
那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回刀封架,就那样眼睁睁的被劲气劈在胸口,抛飞而亡。
沈浪出手更不停歇,似虎入羊群,鹰来鸡栅,刚猛的掌风更不停歇,对方立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下一瞬,又一把大刀横削而来,带起凌厉的啸音,刀气逼人。
此人倒也有点水平。
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沈浪一掌劈出,正中对方刀锋。
刚猛的劲气猛吐,持刀敌人惨哼一声,长刀落地,口喷鲜血往后踉跄连退好几步,然后重重摔地毙命。
这人在贼寇中应该颇具身份地位,众贼见他连沈浪的一掌都挡不了,骇然之余,吓得往四外退开。
沈浪看了骆方一眼,关切问道:“小骆,你没事吧”
骆方道:“回沈公子的话,我没有事,公子救命之恩,我飞马牧场必有回报。”
此时贼众已经退开,牧场战士回过气来,都以崇慕感激的眼光瞧看他。
沈浪哈哈笑道:“何须提什么回报这些乱臣贼寇,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是招呼弟兄们离开,最好立即归队,我再去杀几个人。”
说罢,身形一闪,朝敌人兵力集中处杀奔过去。
身形飘逸,出手却毫不留情,直杀得这些贼寇尸横遍野。
不过光是杀这些贼寇也不能解决马场的困局,因为贼寇的实力明显不止数千人之众,且高手如云,使迎战的牧场战士一再陷于苦战中。
现在唯一能助飞马牧场脱难之法,就是先一步找到四大寇方的主力所在,再一杀其主帅,如此才能彻底挫折敌寇的士气,打乱他们的阵脚。
观察一番战场的形势后,发觉贼寇的主力正四方八面以此村为中心聚拢过来。
看来商秀珣已经被这些贼寇逼入村子。
否则这些贼寇不会如此蜂拥而至。
于是直奔村中最高大的屋宇门前,脚步停下,抬手敲门。
“呲!”
木门应声往内掩开。
随即长剑搠胸疾刺。
这一剑绝不简单,看似一剑,其实隐含无穷尽的攻击性和变化后着,最厉害处是剑尖颤震中,发出七八处嗤嗤剑气,笼罩沈浪胸腹间的所有要穴,声势夺人。
若换成别人,便是身处明处,一时眼中也尽是点点剑芒,呼吸不畅,更无从反抗。
尽管剑缭乱,但沈浪只是修长的双手迎上剑芒,屈指在剑身上弹了几下。
“叮叮当当!”
一连串珠走玉盘般的悦耳声音连串响起,沈浪瞬间便以极高的武功化解对方凌厉的剑招。
同时闪身进门,顺势将屋门关上。
刚才持剑进攻他的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商秀珣。
“你怎么来了”商秀珣不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但看到他在自己身边,突然放下心来,就像是找到依靠一般。
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沈浪道:“我出来看是否需要帮忙的地方,恰好看到无数贼寇朝这边来,便知你可能也在这里。”
商秀珣正要回答,忽听轰雷般的蹄音分由两端村口传至。
她来不及说话,心念电转,往后飞退,跃上对面房舍的瓦顶处,俯伏不动,静观变化。
沈浪紧随其后。
二人刚上屋顶。
外面的蹄声倏止。
村口的两批敌人同时甩蹬下马,把守出口,只二十多人昂然入村。
沈浪居高临下瞧去,只见除高持火把的四人头缠白巾外,其它人衣饰各异,都是具高手的气度神态。
带头的四人更是形相突出,极可能就是横行长江一带凶名四播的四大寇本人,年纪在三十至四十岁间。
商秀珣咬牙切齿道:“我还以为以为来的只是一股数千人的贼子,却没想到情报失误,事实上是向房毛曹四大贼寇倾全力来攻,看来他们是要一举夺下飞马牧场,不得已躲到此处来。”
沈浪随口道:“你不觉得奇怪嘛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刻,为何四大寇如此神通广大,得知道你来了这里呢”
闻言,商秀珣心里一凛,“你的意思是我的身边有内奸”
话才说完,却又否定,“不可能,我所带的人都是跟随马场多年的老部下,他们不可能出卖我。”
说着,她转头看向沈浪。
“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内奸吧”沈浪俯首在她耳边道,“虽然是奸了,但可不是那种出卖别人的内奸。”商秀珣眼见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思和自己说笑。
但不知为何,自己居然好像也变得放松下来。
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能搞定。
哪怕两人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两日。
只因他有种能让人盲目相信的感觉。
正当这时,众贼寇已在村中立定,远近屋檐上的贼寇高手亦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来,人人高举火把,照得全村一片火红。
四个带头者的其中之一哈哈笑道:
“本人向霸天,爱开玩笑的江湖朋友赠了我一个叫‘寸草不生’的外号,皆是对本人不了解而生此误会,事实上我是爱惜的人,商场主如若不信,只要试试委身本人三天,保证会纠正天下人这大错特错的想法。”
其它贼寇立时发出一阵哄笑,充满猥亵的意味。
向霸天的外貌卖相确令人不敢恭维,是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扁平的脑袋瓜儿好象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
但那对像是永远瞇起来的眼睛却是精光闪闪,还且带着邪异的蓝芒,可见他不但是内功精湛的高手,走的更是邪门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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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各提着一只银光闪闪边沿满是锐齿的钢环,更使人感到他的危险和诡秘性。
也不知有多少人饮恨在他这对奇门兵器之下。
只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混迹江湖,兵器越怪,死得也越快。
伏在瓦背上的商秀珣顿时一身强烈的杀机。
沈浪低声道:“别气,一会儿我给你出出气,我的女人,他想都有罪,居然还敢口头对我的女人侮辱,这贼寇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商秀珣道:“既然你要给我出气,一会儿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话才说完,向霸天旁那粗壮结实,背上交叉插着两根狼牙棒,脸上贱肉横生,额头还长了个令他更形丑陋的肉瘤的大汉也狂笑道:
“商场主鲁莽出战,败局已成,但若肯委身侍候我们,变成床上一家亲,自然什么事都好商量。”
说话更是猥亵。
众贼又捧腹淫笑,得意万状。
沈浪道:“你最好还是想想内奸的问题,若不是有内奸弄鬼,众贼怎知你的行踪,而以飞马牧场的实力,亦绝不会霎时落至如此挨打田地。”
“或许真有内奸,不过牧场方面只要能稳守两边峡口,仍未算真败。”商秀珣道,“先处理眼前的危机,在处理内奸的事情。”
二人说话间,另一寇首阴恻恻笑道:“好一个床上一家亲,房三弟这提议令人叫绝,只不过商场主乃黄闺女,就算心中千肯万肯,但当这么多人,自然也会羞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说我毛燥对女儿家的心理揣摩得够透彻吗”
此人身材高瘦,一副坏鬼书生的模样,唇上留有两撇八字须,背上插着个尘拂,打扮得不伦不类。
单看外表绝猜不到他就是在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
而被他唤作三弟的大汉,便是被称为“鸡犬不留”的房见鼎。
一直默不作声的则是四寇之首的鬼哭神号曹应龙。
此人身型雄伟,长了一对兜风大耳,额上深深的皱纹,颧高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一看便知其城府深沉。
其相貌倒不像其它三人般令人讨厌,有点像不爱说话的老学究。
但他左手提着一枝精钢打制的长矛,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向霸天左右手扬起,夺命齿环相敲下发出一下清越的脆响。
“叮!”
这声音之后,后面十多名手下立时左右扑出。
商秀珣刚要问怎么做时。
旁边的沈浪已不见踪迹。
她顿时大吃一惊。
再一瞧,发现他已经来到贼寇的跟前。
若非刚才在跟自己说话,真会当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除了商秀珣有此感觉外。
四大贼寇也有这种感觉。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那些准备去搜寻的流寇顿时停下脚步,全体看向沈浪。
四大贼寇可说全是江湖中顶尖儿的人物之一,而且身边这几百号人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但这突然冒出的年轻似全末将任何人瞧在眼里,一身与生俱来、不加做作的傲气,自有一种慑人之力,全场同时变得死一般静寂。
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应龙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冷冷道:“难怪商场主要藏身于此,原来是有高人在此,来人,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懒得去询问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速战速决擒下商秀珣才是正事。
话毕,他身后的众寇轰烈应是,空群出动。
房见鼎厉叱一声,排众而出,一阵风般抢上前,当着刚猛劲气的双掌印向沈浪的心口。
沈浪的人影闪入群寇之中。
紧接着便听到一连串的声响传来,那些尾随房见鼎二来的贼寇已纷纷倒地。
一声不响的就死了。
而此时房见鼎的双掌才击出,忽见一双白皙的手探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两手,接着一股极其凌厉的劲气透过手腕窜入他的体内。
房见鼎顿时怔住,他已经闹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出动。
为何那些手下死的同时,自己的双手还能被抓住!
不等他想明白,沈浪运气一震。
房见鼎顿时惨叫出声,只因他的双臂骨头已被震碎。
沈浪冷冷道:“房见鼎,你居然叫我娘子委身于你,还要床上一家亲,你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话才说出口,他出脚如风。
砰砰。
两脚踹在房见鼎的两腿膝盖处,顿时将其膝盖踢得向后折去。
房见鼎又大声惨叫,并跪在沈浪的面前。
“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打断再让你死!”沈浪手中没停,右手快如闪电,在房见鼎身上的各处骨头点去。
他的速度极快,便是其余三大贼首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咔咔的声响,却看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用的什么招式。
宛如只是瞬间,房见鼎已经瘫软成一团,身上的骨头全部被打碎,进气多出气少。
沈浪接着一掌拍在他的头顶,直将其拍得四分五裂。
死相极惨。
直到此刻,其余三大贼首才反应过来。
向霸天手指一指,厉喝道:“你是何人”
沈浪斜眼看他,道:“你什么东西没有资格问我名字!因为下一个死的人会是你。”
“放箭!”曹应龙喝道。
众贼怒叱连声,十多枝劲箭离弦而出,向沈浪疾射。
下一瞬,一股无形的气劲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劲箭碰到这股气劲,竟被悉数绞碎,在半空落下密密麻麻的碎渣,并无一支近到他身前。
看到这一幕,众寇皆脸色大变。
“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古怪!”毛燥焦雷般暴喝一声,似炮弹般的朝沈浪射去,双掌推出。
沈浪脚步不动,待他来到近前,双手一伸一捞,便抓住他的双手。
毛燥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对方居然还能抓住!
更要命的是,自己根本就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宛如自己把双掌送入他的手里一样。
被抓住的瞬间,毛燥的身体就剧烈颤抖,因为他强大的掌劲竟被迫倒撞而回,在经脉中乱窜,使他难过得要命。
而且对方的劲气还长驱直进般送入自己的脏腑。
这股劲气刚猛无伦,像个不断急转的钻子,狠狠在手腕处钻出一个孔,然后倒入滚烫的热油一般。
整条手臂到脏腑登时如着火灼,让他疼得不由闷哼出声。
毛燥一生杀人如麻,大小战争无数,尚是初次遇上这种怪异厉害的武功。
忙使出千斤坠,往下落去。
但没想到压根就没办法挣脱对方的抓拿。
沈浪冷声道:“没人能玷污我的女人,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寸草不生’向霸天见毛燥吃了大亏,忙施展身形,矮胖的身体从地面冲来,打算由地面冲前接替毛燥。
同时两只钢齿环左右旋飞,斜斜往沈浪的两胁弯旋过去,发出奇异的尖啸声,气势逼人。
就在此时,眼前突然溅起一股血雾。
向霸天和曹应龙定眼看去,顿时毛骨悚然。
因为毛躁已被撕成血淋淋的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