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我今天火气很大
“启奏陛下,臣都察院御史王宁启奏。”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一个月里,围绕着盐政,大庆朝堂、江湖乱的是不可开交。
内库参入盐政,和各种盐商们大扳手腕,京都乃至于整个大庆的盐价忽涨忽跌,仿佛过山车一般。
经过一个月的时候,京都的盐价终于稳定了下来,固定在十五文一斤左右,而京都以外的地区,则重演着京都发生的事情,如今涨跌不一,但从趋势看,竟然也如京都一般,渐渐的开始向下走了。
这一个月,太子不见人,长公主的内库和各种盐商们打了一场极为精彩的商战。
长公主虽然是女人,但是打法极其凶猛,由金钱开道,借内库的商业渠道,连消带打,给了大庆盐商们当头一棒,如今,几乎所有内库所属的店铺里都开始卖盐了,价廉物美的内库盐如今已经蚕食了大量的市场。。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盐。
同样,这一个月里,朝堂也围绕着盐政进行了大量的攻防,当然,主要是别人攻,太子不见人,长公主不上朝,两人防都没防,对于如雪片般洒入宫里的弹章完全不在意一般。
今日,在东宫里蛰伏了一个月的李承乾终于上朝了。
李承乾顶着一张你们都欠我一千万两银子的阴沉脸,迈着两条初成的大长腿走入承天殿时,大部分的朝臣都盯着他的腿看,就像看西洋景一般。
随着庆帝到来,朝会开始。
内侍刚刚唱诺完,便有人跳了出来。
“臣参太子殿下,身为盐法司主管,带头搅乱盐政,致使天下不宁,长公主公然违背庆律,私自参与盐务,与民争利,请陛下责罚。”
殿中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只是试探性的第一炮。
如果太子应对不当,接下来弹章便会如狂风暴雨一般冲击而来。
“承乾,你说。”
“他该死,杀了吧。”李承乾眼皮子一抬,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殿中一片哗然,什么叫“他该死,杀了吧”。
这是你一个太子应对弹劾时该讲的话吗
“混账。”庆帝也被太子的态度激怒了,猛的一把龙椅的把手,“朕让你主管盐务,你就是这么管的吗人家弹劾你,你就要杀人家,你以为你是谁啊,朕还没死呢!”
“他不是弹劾,他是构陷,当殿构陷当朝太子和长公主,不该死吗”面对庆帝的呵斥,李承乾眼皮子都不抬。
“陛下让臣主管盐务,臣以为管的很好,今年亏空的六百万两银子已经全部补齐了,京都的盐价也降了下来,如今十五文一斤,比之前的五十文一斤要便宜了近七成,京都百姓得了实惠,都赞不绝口,只要不瞎都能看见,听见,他一个御史也是住在京都的,都不买盐的吗”李承乾一双死鱼眼看着王宁,仿佛看一个死人一般,“王宁,你家不买盐吗”
王宁已经感觉不对了,太子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神怎么这么渗人呢
怎么能不渗人一大早,他的第二元神被分尸沉血湖里去喽!
你觉得他心情能好
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也就是他还有理智,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否则能当场把这家伙吓死。
饶是如此,王宁也被他盯着心肝直发颤,“臣,臣,臣一向不管家里的这些小事,实,实在不知。”
“放屁,你是都察院御史,风闻奏事,朝廷的盐政,京都的盐价,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了,你不知,你不知就敢上本弹劾混账东西。”
“陛下,这王宁身为御史,不仅公然构陷太子、长公主还当廷欺君,藐视朝堂,说什么不知道京都的盐价,把陛下,朝堂诸公都当傻子看,杀了吧。”
“陛下,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王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听出来了,太子这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动真格的了。天可怜见,他今天的任务只是打一个当头炮而已,没想炸膛啊!
“陛下,王宁并无此意,只是这一个月来,太子受命署理盐务却不见理事,还派黑骑封禁盐法司,联合长公主插手盐业,致使朝廷的盐政混乱,已经影响到了民生,故而才有此奏,并无其他的意图。”
“你是他肚子的蛔虫,还是他拉出来的屎,怎么知道他没有其他意图?”李承乾看着跳出来的右都御史,冷笑道,“他说民争利,内库的青盐的价格只要十文一斤,这是与民争利吗这明明是让利于民,这不是构陷是什么这么明显的构陷,你都看不出来吗还有你,还右都御史呢,你刚才说什么,盐政混乱,影响民生是不是你说的”
太子又发癫了!
看着仿佛吃了枪药一般的太子,右都御史吴海成心里有些发虚,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殿下,陛下让您署理盐务是不是真的”
“是!”
“那您接手盐务之后,是不是只去了一次盐法司还砸了盐法司的官匾,派黑骑封禁了盐法司”
“是!”
“这不就是无视陛下旨意,不理政事么”
“放屁!”李承乾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右都御史就给他面子,而是直接顶了回去,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向了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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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遵圣意,署理盐务,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弥补去年盐税亏空,如今钱已经交到了户部,第二废除盐务专卖,商家可自由买卖食盐,内库做了,十天之内便平抑了京都的盐价,如今京都之外盐价虽然有所波动,但盐价也开始下跌了,相信再过几天,整个大庆的盐价就会平稳下来,不过,现在只有内库一家在做,还请陛下下个明旨,明确政令,废除盐务专卖,这样便能给天下人吃个定心丸,随着参与进来的商家越来越多,所谓的盐税自然也就成为了商税的一部分,也不需要派专门的巡盐御史去催,去监督了,这样一来……”
“陛下,不可啊!”
李承乾话音未落,便又有人从人群中出列,呼号起来。
“陛下,您看,与盐商们勾结的奸臣们都一个个的要跳出来了。”
李承乾心情不好,也不想和这帮人多过纠缠,直接冷笑道,“废除盐务专卖,天下所有人都受益,唯一受损的只有原本的盐商和与盐商勾结的官员罢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和盐商有勾结”
“殿下此言未免偏颇。”右都御史额头出汗。
李承乾死死的盯着吴海成,又抬眼扫视了一番殿中群中,颇中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
“我朝自开元以来,因循前朝旧例,盐务便被这些盐官和六大盐商把持,代代相传。
以前,他们还需要以运粮来换盐引,自内库建立以来,他们连粮食都不需要运了,直接拿钱来买,他们能买,其他人为什么不能买
吴郡盐商汪氏,良田十万余亩,仅仅一处庄园便绵延十里。
扬州吴氏,贿赂盐官,一次行贿金额就达一百三十余万两。
松江徐氏,一个庶子,为搏佳人一笑,种了三十里桃林。
南阳李……
杭州丁……
六大盐商,七十余年,三代人了,他们也赚够了吧”
冷厉的话语声在殿中回荡,无人敢应。
嘭!!
李承乾一脚将王宁踢翻在地,“两天前,你收了松江徐氏的三万两银子,扬州吴氏还送了你两匹瘦马,收受贿赂,当廷构陷太子、长公主,你跟我说,你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