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暗房里的灵异故事。话说有个叫定局弥的人,是个玩传统摄影工艺的高手。有一天,有个委托人找上门来,给了他一张1947年的底片,说是要洗出照片。
定局弥到暗房里调配显影液,准备开工。嘿,你说怪不怪,这暗房的灯泡突然一闪一闪的,跟发了疯似的。再看那玻璃皿里的民国老照片,正一点点浮现出诡异的细节。照片上本应闭目安详的老妪遗照,嘴角居然上扬了15度,就像在偷偷地笑。
委托人三天前把底片送来的时候,还特意强调:“定师傅,这老太太下葬时分明合着眼的。”这会儿,委托人隔着防尘袋,都不敢碰那相纸,哆哆嗦嗦地说:“定师傅,这张照片从祠堂供桌掉落后,家里已经死了两个叔伯。他们临终前都念叨‘阿嬷在暗房里笑’。”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浸泡在显影液里的相纸突然“呼”地一下直立起来,显影液溅得到处都是,就跟血滴似的。定局弥赶紧用镊子去夹相片,好家伙,这暗房的温度“唰”地一下就降下来了,那防红灯泡在墙面上投出个佝偻的人影,正慢慢抬起那像枯枝一样的手。
第二天早上,定局弥正在比对历史资料呢,殡仪馆打来电话,说委托人的三叔死了。尸检结果显示,三叔的心脏被某种锐器洞穿,伤口呈梅花状,跟遗照老妪发髻上的五瓣银簪一模一样。更邪门的是,死者僵硬的脸上还扯出个笑容,跟照片上的老妪笑起来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定局弥赶紧去查地方志,编纂者翻开发脆的档案,说:“她叫陈月娥,1947年被活埋进自家暗房。当时谣传她私通照相馆学徒,族人用显影液掺砒霜……”说着,档案夹层里飘出一张泛黄的相纸,画面里七个男人正往地窖填土,而本该昏迷的老妪在照片角落睁着眼笑。
到了第四天,外面下着暴雨。定局弥在暗房里,突然听到通风口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他掀开防尘布一看,遗照上老妪的嘴角已经上扬到45度了,银簪尖端还渗出暗红的锈迹。他拿祖父遗留的钨丝放大镜一瞧,相纸纤维间竟然嵌着人类皮肤组织。
就在这时候,委托人的侄女突然来了,带来一卷裹着尸布的老式胶卷。她哆哆嗦嗦地说:“当年暗房地板下埋着四十二筒未开封的相纸。姑婆死后,凡是触碰过这些相纸的人……”说着,她展开布匹,里面用血绣着七个人名,每个名字上都插着枚银簪图案。
到了第七次显影的时候,定局弥在停显液里看见一个倒影,是个穿着阴丹士林旗袍的老妪,正往他脖颈上别银簪。这暗房里顿时弥漫起苦杏仁味,跟地方志记载的砒霜毒杀症状一模一样。他挣扎着撞翻药液,再看相纸上的老妪,嘴角都上扬到90度了,整张脸皮像撕裂了一样向后翻卷。
这时候,委托人长子暴毙的消息传来,定局弥正用紫外线灯照射胶卷呢。1947年的影像在幕布上活了过来,被毒哑的陈月娥在地窖用指甲刻完第七个“仇”字,生生拔下发簪刺入自己眼眶。血浆在银盐底片上晕染开,形成了独特的显影配方。
当遗照上的老妪完全睁开双眼时,整条暗巷的玻璃窗“哗啦”一下全炸裂了。定局弥抱着最后一筒胶卷冲进陈家祠堂,就看见七具棺材正渗出显影液。委托人全家都跪在堂前,每人后颈都插着枚锈迹斑斑的银簪。
只听老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你们用显影液杀我,今日便用银盐葬你们。”话音刚落,祠堂供桌裂开个暗格,四十二筒相纸滚落展开,每张都是陈家族人七窍流血的遗照。
定局弥赶紧把祖父遗留的停显液泼向神主牌。液体一接触牌位,1947年的毒杀现场和现在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七个施暴者在地窖里挣扎,他们的皮肤在银盐作用下一片片剥落,就像过度曝光的相纸。
黎明时分,遗照在晨光中化为灰烬。定局弥锁骨处多了枚梅花状灼痕,跟老妪的银簪一个模样。他经过暗巷照相馆的时候,瞥见橱窗里陈列着泛银光的全家福,陈月娥端坐中央,身后七个子侄含笑而立,每人胸口别着支崭新的五瓣银簪。
后来,殡仪馆新接的七具尸体送来,学徒发现他们僵硬的手指比着照相手势。x光显示,所有人心腔都嵌着微型银盐胶囊,在暗室灯光下正慢慢显影出“仇”字。就这么着,这个充满怨念的灵异故事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