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殿后的偏院,静谧得有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李云轩静静躺在雕花楠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打湿了鬓角的发丝。那场大火仿佛是一场噩梦,将他的身心都焚烧殆尽,自那日起,他便陷入了昏迷,整整三日,生死未卜。
三日后,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洒在李云轩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低吟。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守在床边的侍女连忙端来一盏清水,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水喂进他嘴里。李云轩贪婪地喝着,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嗓音。
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李云轩的身体每况愈下,不仅要承受大火留下的伤痛,还时常遭受蛊毒的反噬。每当蛊毒发作,他便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灼烧,痛苦不堪。
夜色如水,四周静谧地可怕,李云轩躺在床上休养生息。然而,一股熟悉的刺痛从心底传来,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他紧咬牙关,拳头死死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该死!”他恶狠狠地低声咒骂道。心中的醋意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知道,闻心兰又在想那个男人了。一天之内,他已经被蛊毒反噬了七次,每一次的剧痛都像是在提醒他,闻心兰的心从未属于过他。
嫉妒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理智渐渐被吞噬。他愤怒地站起身,一把将身旁桌上的茶盏摔得粉碎。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墨晚风!”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无尽的恨意。随后,他大步迈出房间,朝着闻心兰的寝殿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气势,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那个他深爱着却又得不到的女人身上 。
偏院通往寝殿的长廊上,李云轩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阴森。他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飘动,带起一阵冷风。路过的侍女们看到他,都吓得纷纷退避,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很快,他便来到了闻心兰的寝殿门口。
夜,浓得化不开,王府深处的栖凤殿内,烛光摇曳,映出一室的压抑与紧张。雕花门被李云轩猛地踹开,那巨大的声响惊得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
彼时,闻心兰正被蛊毒折磨得痛苦不堪。她将染血的帕子狠狠塞进齿间,试图压抑住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痛苦呻吟。蛊毒发作带来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她月白色的中衣,让单薄的布料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因痛苦而颤抖的身形。她目光空洞,死死盯着帐顶晃动的桃木剑穗,那是墨晚风教她刻的第一件剑饰,承载着她与墨晚风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王妃又在数着更漏想他?”李云轩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醋意与愤怒。他大步走进屋内,手中的玄铁护腕重重砸在青玉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眼底翻涌着猩红,仿若一头发狂的野兽,那眼神比帐顶晃动的剑穗更让人觉得刺眼。
李云轩几步上前,掐住闻心兰的下颌,手指用力,迫使她松开紧咬的牙关,染血的帕子随之掉落。“让本王猜猜...今夜是第几次想你的晚风哥哥了?”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闻心兰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与愤怒,她拼尽全身力气,屈膝狠狠顶向李云轩腰腹的旧伤。李云轩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她,反而伸出铁掌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到床沿。在这慌乱之中,李云轩的蟒纹腰封不慎落地。
闻心兰的目光扫过李云轩的胸膛,看见了他心口那道月牙疤。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去年端阳,她醉酒后,神志不清时狠狠咬下的。如今,这道疤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狰狞的红,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段爱恨交织、满是伤痕的过往。
“李云轩,你放开我!”闻心兰愤怒地嘶吼着,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三次。”李云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病态的执着。他猛地撕开闻心兰的襟口,露出她锁骨处的淡痣,那是当年偏殿内墨晚风种草莓的位置,这颗痣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在李云轩的心尖。“今日本王蛊毒反噬了三次。你每想他一次我都能感受得到……”他滚烫的唇重重碾过那枚痣痕,像是要将墨晚风留下的印记彻底抹去,“按规矩...”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浓烈的酒气,一股脑灌进闻心兰的耳蜗,“本王该伺候王妃三次。”
闻心兰又惊又怒,慌乱中伸手抓向一旁的鎏金帐钩,只听“咔嚓”一声,帐钩被她抓碎。她毫不犹豫地将尖锐的玛瑙碎片刺向李云轩的咽喉,厉声喝道:“你敢!” 锋利的碎片划破李云轩的颈侧,血珠飞溅而出,落在合欢枕上绣着的并蒂莲心,那鲜艳的红色,仿佛是对这段扭曲感情的无情嘲讽。
李云轩却只是低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他伸出手,稳稳地握住闻心兰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枕畔。“三年前中迷药那夜...”他的指尖轻轻挑开她腰间的绦带,声音愈发低沉,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你可是哭着求我要你...”
话音未落,蛊虫突然钻入闻心兰的心脉。她在剧痛中弓起身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额角重重撞上李云轩胸前的旧箭伤。李云轩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伸手扯落床帐。刹那间,缠枝莲纹纱幔如瀑布般落下,将两人交叠的身影裹在其中。“这就受不住了?”他咬住她颤抖的唇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中秋那夜,你可是主动地褪去衣服在我身下欢好……王妃那妩媚动人的神色本王至今还记得…...”
“闭嘴!”闻心兰又羞又恼,发狠地咬破李云轩的舌尖。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李云轩却像是被这疼痛刺激得更加疯狂,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凶猛地加深这个吻,直到闻心兰因窒息而痛苦地抓破他的后背。
随着“嘶啦”一声,李云轩的玄色中衣裂开,露出他满背交错的鞭痕。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正是那年他为了闻心兰去找异色莲花留下的。可此刻,这些疤痕在这混乱又痛苦的场景里,显得如此讽刺 。
栖凤殿内,烛光摇曳,暧昧与痛苦交织,气氛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李云轩粗重的喘息声和闻心兰痛苦的低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第五次。”李云轩的声音沙哑而炽热,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疯狂。他忽然托起闻心兰的后颈,动作粗暴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露出她颈侧那淡粉的牙印,那是他们曾经亲密的痕迹,如今却在这充满爱恨的情境下显得格外刺眼。“方才本王的蛊毒又反噬了两次...”他的手指缓缓抚过她骤然绷紧的腰线,像是在探索一件稀世珍宝,却又带着掠夺的意味。
紧接着,烛火突然间噼啪作响,闪着强烈的火光,火花碰撞间,闻心兰蛊毒发作传来阵阵疼痛。这种复杂的感受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
“那处刀疤...”李云轩咬着牙,在她耳边低语,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是你为墨晚风挡箭时留下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醋意,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占有欲。
闻心兰望着帐顶晃动的桃木剑穗,思绪飘远,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那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墨晚风握着她的手,一起雕刻剑饰。木屑簌簌落下,落在他们交叠的衣袂间,画面美好而温馨。而此刻,李云轩的汗水正顺着她腰部那道承载着与墨晚风回忆的疤蜿蜒而下,仿佛是在宣示着他的主权,将过去的美好一点点碾碎。
“李...云轩...”闻心兰在剧烈的颠簸中破碎地嘶喊,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恨意,“我恨不能...”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李云轩后背的鞭痕里,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啖汝肉...饮汝血...”
“正好。”李云轩闻言,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狂热。他抓起闻心兰的手指,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他带着她的手,狠狠划开结痂的旧伤,动作决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这里的血混着我为你流的情泪。”滚烫的血瞬间涌出,漫过两人交握的指尖,在暧昧的烛光下,显得触目惊心,“要尝尝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拔的梦境。
栖凤殿内,凌乱不堪,昨夜的疯狂与挣扎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五更梆子的声响悠悠传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闻心兰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床榻上,望着满地撕碎的帐幔,突然痴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绝望与悲凉,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李云轩站在一旁,面色阴沉得可怕。他正将染血的帕子系回手腕,那帕子上还残留着闻心兰昨夜蛊毒发作时咬出的齿痕,仿佛是他们之间这段扭曲关系的又一铁证。他弯腰,缓缓拾起断裂的桃木剑穗,那是闻心兰珍视之物,承载着她与墨晚风的回忆,此刻在他手中,却成了引燃他心中妒火的导火索。
“明日若再想他...”李云轩突然发狠,将手中的桃木剑穗按进自己掌心的伤口,尖锐的木屑刺进肉里,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面,与这一室的狼藉融为一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
残余的剑穗在烛火中迅速化作灰烬,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李云轩眼底跳动着比蛊毒更疯魔的光,他一步步走近闻心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他伸出染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红肿的唇,动作看似温柔,却让闻心兰感到一阵寒意。
“本王便当着墨晚风的面...”李云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无耻。”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闻心兰望着眼前这个被嫉妒与占有欲吞噬的男人,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她知道,李云轩已经彻底陷入了这场疯狂的执念之中,而她,也将在这场爱与恨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