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ission：10-5 瞒天过海
时间回到今夜的开始。
“祥。”
因为小艾斯的干预，恶魔“南娜”先于丰川祥子在梦境中醒来了。听到那狂乱的啸叫声，感到担忧的若叶睦潜入自己的梦境之中，拉开了舞台的大幕。
她的梦，和祥子的梦，有着近乎相同的构造。因为同样是由剧院嵌套舞台形成的双层梦境，故而在南娜之血的影响下，两个梦境在长时间的接触下互相融合，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三重结构。
“同一个剧院中的，两个不同的舞台”——这就是如今祥子和睦所共有的梦境。祥子和睦的梦并不直接相连，但只要进入后台，就能通过入场通道进入另一方的梦境之中。
只不过，虽然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结构，两人的梦境却有一个本质的不同。
进入梦境的若叶睦出现的地方，不是“舞台”，而是“剧院”。
睦跳上舞台，穿过“第四面墙”。又从舞台进入后台，来到另一个梦境，来到了沉睡的祥子身边。
“祥。”
若叶睦晃了晃在园中沉睡的丰川祥子，又喊了一遍。
祥子很明显地皱着眉，紧闭的双眼中有着隐约的红光透出，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若叶睦知道，这代表祥子正在不断地被南娜的意志侵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此，她做出了决定。
透明的丝线从若叶睦的指尖伸出，一点点地靠近了丰川祥子。
所谓“本质的不同”就在于此：在梦境之中，祥子是舞台上表演的人偶；而若叶睦却身处舞台之外，有着多重的身份。她既可以是“人偶”，也能是“人偶师”；不仅是“观众”，同时还是“导演”。
没有意识的祥子被若叶睦的丝线操控着，缓缓起身，来到凉亭之中安静地坐下。
一个真正优秀的演员是必须懂得如何搭建舞台、掌控舞台的，这是若叶睦一直以来受到的教导。而不知是天赋还是诅咒，一直以来，若叶睦在梦中都永远保持着清醒。因此她在自己的梦里搭建起一个个舞台，控制着许许多多的人偶表演一幕幕戏剧。
若叶睦深吸一口气，对着沉睡的祥子说道：“祥，我开始了。”
有的时候，若叶睦也会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会觉得现实世界也是受自己操控的舞台。若叶睦也同样知道，这就是家族赖以成名的“天赋”——就是这种诅咒般的天赋让他们成为了天生的演员，也永远为此遭受折磨。
同时正是这种天赋，能让她做到一件祥子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按照两人间心照不宣，却从没有化作文字或言语的秘密计划，若叶睦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和祥子的面具互换。
她的视线从自己的身躯上脱离，升上天空，进入了俯视着整个舞台的“上帝视角”。无形的化妆师们带着假发和化妆品出现，将两人的发型、衣服、妆容全部相互调换。
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南娜”的侵蚀从“若叶睦”的身上离开，顺着细细的丝线，钻进了“丰川祥子”的身体里。
人偶师心念一动，端坐在椅子上的“若叶睦”就此睁开了眼睛。
这样就好了。人偶师心想。
她该去布置另一个舞台了。
“丰川祥子”在人偶师的操控下僵硬地迈了两步，随后很快就适应过来，一举一动都和真正的丰川祥子再无差别。她带着南娜的侵蚀，穿过后台，进入了另一边的梦境。
随后，连接两边的通道被紧紧关闭。和丰川祥子不同的是，这名有着丰川祥子外表的少女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空壳，是被人偶师操控的提线木偶。哪怕南娜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让人偶对人偶师发起反抗。
这样一来，身处另一个梦境的“若叶睦”就安全了。
发现自己再如何侵蚀丰川祥子都不为所动，南娜还以为是丰川祥子醒了过来，已经在初华的帮助下稳住了状态。为了彻底抹去她的意识，南娜最后只能选择通过这条连接往梦境中送入一群眷属，试着占领这个梦境。
发现了狼人的出现，人偶师只是又挥了挥手，就让舞台之上出现了一群洋娃娃造型的人偶，和狼人们捉对厮杀起来。
随后初华被南娜吞噬，梦境的位置暴露，南娜不假思索地来到了此处，和借用了丰川祥子力量的人偶师开始了最后的决战——
“当然是从一开始了。”
面对阿斯莫德的问题，丰川祥子轻笑着回答：“既然早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没有应对的手段”
没错，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定下了。通过互换双方的身份，祥子和睦可以让阿斯莫德误以为祥子和南娜已经两败俱伤无暇他顾，诱骗它启动自己的后手，控制住梦境，夺走南娜的力量。
然后在最后关头，一直都能夺回梦境控制权的祥子就能轻松地摘下最后的胜利果实。
“真是两个疯子！”
完美地中了计的阿斯莫德不禁破口怒骂：“你们就不怕死吗！”
整个计划中，最为危险的部分就是让若叶睦假扮丰川祥子，代为承受南娜的侵蚀和小艾斯的袭击。
就像她刚才被阎魔刀刺穿那样，一个不慎就会变成性命之忧。
然而对阿斯莫德的质问，若叶睦只是歪了歪头。
“为什么要害怕”她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哈。”
一声无奈的嗤笑从阿斯莫德的口中发出：“是我忘了，你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
尼禄皱起眉。明明这只恶魔的计谋已经被尽数破解，但它却好像仍然胜券在握。
于是她将魔力注入刀锋之内，做好了发动袭击的准备。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让我吃了一惊。不过——”
在这瞬间，尼禄瞳孔一震，立刻将刀锋挥下。同时异变陡生，丰川祥子和若叶睦的体内都爆发出一道熟悉的力量。
“——你们觉得，我是会留下这种漏洞的恶魔吗”
阿斯莫德缓缓说出了下半句话。